“其實，”布洛妮婭突然換了個話題，“我很好奇希兒小姐和江陌是怎么認識的。”

“打架認識的。”希兒沒好氣地回答。

“打架？”布洛妮婭露出驚訝的表情，“江陌以前居然會打架？我還以為他只會讀書呢。”

“你不了解他。”希兒冷冷地說。

“是嗎？”布洛妮婭若有所思，“看來我確實還有很多不了解的地方。不過沒關系，以后有的是時間慢慢了解。”

“以后？”希兒瞇起眼睛。

“當然。”布洛妮婭理所當然地說，“我們馬上要一起去士官學院了，會有很多相處的機會。”

希兒猛地看向江陌：“你要去士官學院？”

江陌點頭：“是的，已經決定了。”

“和她一起？”

“我們恰好都選擇了士官學院。”布洛妮婭微笑著補充，“真是有緣分呢。”

希兒站起身，椅子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我吃飽了。”

“這就要走了嗎？”布洛妮婭也站起來，“我還想和希兒小姐多聊聊呢。”

“沒什么好聊的。”希兒拿起鐮刀，“我們不是一路人。”

“確實。”布洛妮婭的笑容終于收斂了幾分，“但喜好似乎卻很相似。”

“你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布洛妮婭恢復了優雅的笑容，“只是陳述事實而已。”

“希兒。”江陌站起來，“我送你。”

“不用。”希兒看都不看他一眼，“你留下陪你的大小姐朋友吧。”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房門重重關上的聲音在客廳里回蕩。

客廳里只剩下江陌和布洛妮婭。

布洛妮婭站在原地，表情有些僵硬。

“我剛才是不是……說得太過分了？”她輕聲問道。

江陌轉過身，平靜地看著她：“你覺得呢？”

布洛妮婭咬了咬下唇：“我不是故意的，只是……”

“怎么了？”

“我不知道。”布洛妮婭坐回椅子上，“看到她那么理所當然地說要搬進來，我就……”

江陌走到她身邊，遞給她一杯茶。

“布洛妮婭，希兒是我很重要的人……”

布洛妮婭的手微微一顫。

“我知道。”她低聲說，“從你提起她時的眼神就能看出來。”

“不，我想說的是……”江陌看著她，“你對我也很重要。”

布洛妮婭抬起頭，銀灰色的眼眸中透出希翼：“真的？”

“當然。”江陌的聲音很溫柔，“你是我在上層區最好的朋友，這一年以多來，多虧了你的照顧。”

“那希兒呢？”她問。

“希兒是我在下層區最好的朋友，所以，我其實希望你們能夠好好相處的……但，順其自然吧，看你們的意愿。”

都是，朋友嗎……

布洛妮婭的眼神黯淡了幾度。

“……我明白。”她站起身，很快就恢復了往常的樣子，“今天的事是我失態了，我會向希兒小姐道歉的。”

“我該走了，過幾天士官學院見。”

“布洛妮婭。”江陌叫住她。

“嗯？”

“謝謝你的晚餐，很好吃。”

布洛妮婭的臉上終于露出些許笑容：

“那就好……下次我再來。”

送走布洛妮婭后，江陌走到窗前，夜色已深。

街道上，兩個方向都已經看不到人影。

然而，沒過多久。

“砰砰砰！”

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江陌挑眉，這個時間，會是誰？

他走過去開門，門外站著的人讓他微微一愣。

是希兒。

她的臉色有些紅，不知道是因為走得太急還是別的原因。

“有東西忘拿了。”她別扭地說。

江陌讓開身：“進來拿吧。”

希兒走進來，卻沒有去找她的東西。

“她走了？”

“剛走。”

“哦。”

“你要找什么？”江陌問。

“我……”希兒轉過身，紫紅的眼睛直直地盯著他，“我想問你一件事。”

“什么事？”

“她剛才說的士官學院，是真的嗎？”

“是真的。”

“和她一起決定的？”

“不是。”江陌搖頭，“是我自己的決定，她只是恰好也選擇了士官學院。”

希兒咬著下唇：“那我也要去。”

“希兒，你已經是地火的成員了。”

“那又怎樣？”希兒上前一步，“地火也可以去士官學院進修……而且，最近銀鬃鐵衛回到下層區，地火暫時不需要那么多人手了。”

“你確定？”

“我確定。”希兒很堅決，“我不會讓她……”

“這不是比賽，希兒。”

“對我來說就是。”希兒盯著他的眼睛，“兩年前你不告而別，現在好不容易重逢，你又要和別的女人去什么士官學院，你覺得我會好受嗎？”

“不是，布洛妮婭只是——”

“我不管她是什么。”希兒打斷他，“我只知道，你是我的。”

空氣突然安靜下來。

希兒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臉瞬間紅到了耳根。

“不是，我是說……”

“我知道了。”江陌溫和地說，“如果你想去士官學院，我可以幫你安排。”

“真的？”

“當然。”

希兒松了口氣，但又想起什么：“那個房間……”

“你要是不想住這里，可以先回下層區，到時開學再來。”

“我不是說這個！”希兒有些羞惱，“我是說，我什么時候可以搬進來？”

“隨時都可以。”

“那……那就明天吧。”希兒別過臉，“省得某些人天天來。”

“今晚，我先回去收拾收拾東西。”

江陌輕笑：“好，明天我去接你。”

“不用，我自己會來。”

希兒轉身要走，走到門口又回頭：“江陌。”

“下次……下次如果要走，記得當面說一聲。”

江陌看著她倔強又認真的表情，點了點頭：

“好。”

希兒這才滿意地離開。

這次，她的腳步輕快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