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勝美瞬間怔住了,身子微微發(fā)僵。
她仰頭看著孟宴臣,發(fā)現(xiàn)他金絲眼鏡后的目光堅定而溫柔。
他輕輕摩挲著她的臉頰,“我?guī)闳ヒ姼改福皇且麄兊呐鷾省6且屗麄兠靼祝@是我的選擇,我的決定。”
他的聲音沉穩(wěn),“我需要給他們一個態(tài)度,也需要給你一個態(tài)度。”
樊勝美的腦海里那些來自于宋焰和曲筱綃口中關于孟家門檻的苛刻。
她抬頭問他,“孟宴臣,如果一個項目的風險系數(shù)超過35%,你還會投嗎?”
孟宴臣愣了一下,自然明白她在說什么。
樊勝美繼續(xù)說道,“你不會。孟宴臣,雖然你不是完全的保守型,但風險永遠控制在22%以內,你從來不做高風險投機。”
孟宴臣將她摟得更緊,“但你也要相信我的眼光。”
他低頭吻了吻她的發(fā)頂,“我承認,這個過程可能不會太順利,甚至比想象中漫長。但是——”
他讓她直視自己的眼睛,“目的地不會變。我們可以走得慢,但不出發(fā)就永遠到不了終點。”
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我們的關系,不會因為任何人的態(tài)度改變。但對我父母隱瞞你的存在,是對你的不尊重。”
樊勝美突然緊緊抱住他,把臉埋在他胸口。
她能聽到他有力的心跳聲。
“孟宴臣......”
她的聲音悶悶的,“你說過,投資者最常犯的錯誤就是相信最近發(fā)生的趨勢可能會持續(xù)下去,便會覺得現(xiàn)在是好投資,未來也一定是好投資。以過去做標的,情況只會越來越糟。”
她抬起頭,眼圈微紅,“現(xiàn)在的一切對我來說都太美好了,美好得像一場夢......我不想冒險,不想失去你。”
“給我點時間好嗎?我想把風險降到我們共同努力可控的范圍。”
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他的襯衫,“就算...就算最后真的是最壞的結果,至少讓我成長到能夠獨立承擔的那天。如果這真的只是一場夢,讓我把這個夢做得久一點......”
“不是夢。”
孟宴臣突然打斷她,“也不會有什么最壞的結果。”
樊勝美緊緊抱住他,生怕下一秒這個人就會消失掉一般。
孟宴臣嘆了口氣,終究還是依了她。
“哎,算了,怕了你了,每次都說不過你。”
突然,他輕笑出聲。
樊勝美疑惑抬頭,“怎么了?”
“沒什么,”
孟宴臣的梨渦若隱若現(xiàn),“就是發(fā)現(xiàn),你好像真的也挺喜歡我的。”
樊勝美把臉重新埋進他懷里,小聲嘟囔,
“謝謝......我以為你會生氣。”
“生氣啊,”
孟宴臣故作委屈,“沒辦法,好的男朋友,要學會自己哄自己。”
樊勝美忍不住笑出聲,抬頭親了親他的下巴,
“那以后我也學著哄你。”
此刻氛圍正好。
樊勝美突然想起什么,一本正經(jīng),“對了,你得記得給陳明打電話,把我的房子拿回來。”
孟宴臣扶了扶眼鏡,重重嘆了口氣。
破壞氛圍的女朋友,不按套路走的劇情——
措手不及,落差太大。
是應該把那些APP卸載了。
樊勝美看著他,繼續(xù)念叨,“那套三四百萬呢,我要住那邊,那是我一份一份合同堆出來的,我心里踏實。”
孟宴臣不太喜歡聽到她這種隨時想撤的言論,沒有反駁,而是蹙眉問道,
“那這邊呢?”
樊勝美顯然心里已經(jīng)早已有了盤算,
“既然你送我了,是不是意味著我可以隨意處置?”
孟宴臣的眉頭蹙得更深了,這話聽得耳熟。
不會吧......
“不建議變現(xiàn)......”他提前預判。
樊勝美「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是不是有陰影啊?想什么呢,這是你送我的,放心,我不會賣了的,我會讓它產(chǎn)生更大的價值。”
孟宴臣這才舒了一口氣,揉了揉她的發(fā)頂,
“雖然你有完全的處置權,但是這里的一點一滴,我都是按照想象中我們的家來布置的,是為你準備的。”
“謝謝!”
樊勝美笑笑,目光溫柔而堅定,“謝謝孟先生,從現(xiàn)在開始,你給予的一切,擁有的一切,我都會努力地、甚至是貪婪地吸收,不遺余力地走向你所在的高度,所以,以后還請多多關照。”
孟宴臣唇角微揚,伸手揉了揉她的發(fā)頂,
“盡力就好。”
他頓了頓,“那就從,第一步開始。”
“第一步?什么第一步?”
——
【樓下】
“這是陳銘宇,剛才你已經(jīng)見過了。”
孟宴臣正式介紹道,
“從明天開始,陳銘宇會去得閑投資二部任職,協(xié)助你的工作。得閑那邊我已經(jīng)打好招呼了。”
他扶了扶眼鏡,表情無比誠懇,“不是要監(jiān)視你,他也不會向我匯報你的私人行程。你依然是絕對自由的。”
“陳銘宇是華大經(jīng)管碩士,在國坤做過我三年特助,在資源整合和項目推進方面很有經(jīng)驗。”
陳銘宇表面恭敬地點頭,面上保持著專業(yè)的微笑,心里卻在瘋狂腹誹:
【聽聽您說的這話,您自己信嗎?叫我回來的時候您可不是這么說的!】
他不由想起孟宴臣將他從分公司調回時的場景——
辦公室里,孟宴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分公司待得怎么樣?”
陳銘宇當時就冒了冷汗,“孟總,我真的知道錯了。之前是付董她...我才挑了些無關緊要的說的...本來我也不想的,每次我都要糾結掙扎好久。就這,你都把我調去分公司兩年多,我再也不敢了。”
“理解,職責所在。”
孟宴臣打斷他,“這次讓你回來就是繼續(xù)發(fā)揮你所長,要記得,誰是你老板。”
“樊小姐剛去投資二部可能會遇到些問題...她性子急,遇到困難總愛逞強,不肯跟我說,你去輔助她,關鍵別讓她受委屈。”
他扶了扶眼鏡,鏡片后的目光銳利,“相信去分公司歷練這么久,你也應該明白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
此刻,陳銘宇看著眼前一臉真誠的孟總和滿心歡喜的樊勝美。
哎,要不是給得多,特助真不是人干的活兒。
碟中碟中諜啊?!
不怕伴君如伴虎,就怕老虎一公一母!
陳銘宇依舊保持著真誠的職業(yè)假笑,
“樊小姐,以后請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