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沒事?!?/p>
陸川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他清了清嗓子.
“馬上就好。”
說完,深呼吸,擰開了門鎖。
然后拉開了一道僅容一人通過的縫隙。
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里面的景象。
門外的白薇薇,眼眶通紅。
看到他出現,她先是松了口氣,隨即,視線落在他臉上。
“你的臉怎么這么白?”
她伸手想摸他的額頭。
“眼睛也紅紅的,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沒有。”
陸川下意識地偏頭躲開了她的手。
“剛洗完澡,水蒸氣太大,熏的?!?/p>
他隨口胡謅了一個理由,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白薇薇的目光里依然帶著懷疑。
陸川心頭一緊,搶在她再次開口前,故作輕松地靠在門框上。
用一種抱怨的語氣說:
“哎,別提了,浴室地太滑,剛剛腳一軟,差點摔個狗啃泥。嚇得我坐地上緩了好半天?!?/p>
他甚至還有心情開了個玩笑。
“還好我反應快,不然明天你就得去骨科看我了。”
他看著白薇薇那張寫滿懷疑的臉。
這丫頭的直覺,有時候準得嚇人。
他不能再讓她待在這里,多一秒都可能露餡。
他的視線掃過自己**的上半身,水珠正順著肌肉的線條緩緩滑落。
一個絕佳的借口。
“咳?!?/p>
陸川清了清嗓子,側過身,用門板把自己擋得更嚴實了些。
“那個……我衣服還沒穿呢。”
白薇薇的視線像是被燙到一樣,猛地從他臉上移開。
不受控制地往下一滑,落在了他結實的胸膛和隱約可見的腹肌輪廓上。
水珠,鎖骨,還有……
轟!
一股熱氣從脖頸直沖天靈蓋,白薇薇的臉頰瞬間紅得像熟透的番茄。
她猛地低下頭,視線死死釘在自己的腳尖上,嘴里支支吾吾:
“我……我……”
有趣的是,她嘴上慌亂,腳下卻像生了根,一步也沒挪動。
陸川看著她紅透的耳根,有些無奈,又有些想笑。
剛剛還一副要沖進來把他拆了檢查一遍的架勢,現在倒害羞上了?
他嘆了口氣,語氣里帶上了一點拖長的的腔調。
“大小姐,總不能……你就站這兒看我穿衣服吧?”
這話像是一根針,瞬間戳破了白薇薇緊繃的神經。
“??!誰要看你!”
她尖叫一聲,轉身就跑,動作快得幾乎要絆倒自己。
“砰”的一聲,陸川的房門被她從外面用力關上了。
世界總算清靜了。
門板隔絕了她的視線,也抽走了陸川最后的力氣。
他背靠著冰涼的門板,緩緩滑坐到地上。
緩了好一會兒,他混沌的腦子里才后知后覺地開始回放剛才的畫面。
白薇薇那張驚慌失措又瞬間爆紅的臉,清晰得仿佛就在眼前。
等等。
她剛才……是不是看見了?
陸川低頭看了看自己。
雖然最近疏于鍛煉,但底子還在,腹肌的輪廓依然分明。
嗯……
應該不算虧吧?
這個念頭讓他莫名其妙地心情好了一點。
他扶著墻,慢吞吞地站起來,走進浴室,將身上那條濕透的褲子也脫了下來。
換上了一身干凈的家居服。
剛收拾妥當,敲門聲又響了起來。
這次的敲門聲溫柔又遲疑。
“陸川?你……好了嗎?”
是白薇薇。
陸川走過去打開門,發現她還站在門口。
雙手絞在一起,眼神飄忽,就是不敢看他。
“進來吧。”
白薇薇這才挪著小碎步走進來,一雙大眼睛卻像雷達一樣。
把他從頭到腳掃了一遍,又探頭探腦地看了一眼浴室。
確認里面沒有“兇案現場”,這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那副如釋重負的樣子,讓陸川覺得有些好笑。
“都說了沒事,你緊張什么?!?/p>
他拉開書桌前的椅子坐下。
“我能不緊張嗎!”
白薇薇立刻反駁,聲音都高了八度。
“你一個人在里面那么久,叫你也不答應,我……”
她的話說到一半,腦海里又不合時宜地閃過剛剛門縫里看到的那一幕。
肌肉分明的胸膛,滑落的水珠,還有那幾塊……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臉頰上好不容易褪下去的紅暈。
又“騰”地一下燒了起來。
陸川本來已經做好了被她念叨半小時的準備。
可看著她這副樣子,腦子突然一抽,脫口而出:
“你臉怎么這么紅?還沒被嚇回來?”
白薇薇被他問得一噎,眼神更加慌亂,嘴硬道:
“當……當然是被你嚇的!臉紅是后遺癥!”
“是嗎?”
陸川拖長了調子,身體微微前傾,湊近了些。
他盯著她的眼睛,那里面有驚慌,有羞赧。
不對勁。
這丫頭的反應很不對勁。
一個念頭毫無征兆地從他腦海里冒了出來。
他洗澡的時候,她為什么會突然出現在他房間門口?
還那么巧,就在他快不行的時候開始敲門?
難道……
陸川的眼神變得古怪起來。
這小妮子,莫不是對他……有什么非分之想?想趁他洗澡,行不軌之事?
這個猜測實在太過離譜,可看著白薇薇那副做賊心虛的模樣。
他又覺得不是沒有可能。
白薇薇當然不知道他心里正在上演什么驚天大戲。
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只能小聲解釋起來。
“我……我不是故意要闖進來的?!?/p>
她低著頭,玩弄著自己的衣角。
“我本來……是想給你個驚喜的?!?/p>
“驚喜?”
陸川挑眉。
“嗯?!?/p>
白薇薇點了點頭。
“先去換件衣服。”
白薇薇突然開口。
“穿得……穿得精神點!不然驚喜就不靈了!”
她強行解釋著,視線卻控制不住地往陸川的家居服上瞟。
那松松垮垮的領口,仿佛還能讓她回憶起剛才那要命的畫面。
陸川看著她這副色厲內荏的模樣,心里的那點疑慮被好奇徹底壓了下去。
這丫頭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
他沒再多問,順從地點了點頭,轉身走進了臥室。
幾分鐘后,當他換了一身干凈利落的休閑裝走出來時,白薇薇已經等在了客廳。
她看到煥然一新的陸川,眼睛亮了一下。
隨即又迅速地別開臉,臉頰上再度染上可疑的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