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來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向大廳中的虛擬景象。

那些地球在相互碰撞中流出藍綠色的汁液，滴落到面包上……自己已經看過，難道有什么深意？

“你回想一下，你還記得日本這個國家嗎？”賈修用食指點住陳來的眉心，自己也閉上眼睛。

陳來努力想了想，駭然的發現這個世界好像真的沒日本！

那個島國呢？去哪了？

“想起來了吧？想起來就對了！”

“那個國家，已經變成了面包上的果醬，在深海碰撞之中變為了齏粉！”

“深海游戲不只是我們對于其他世界的攫取，也存在其他世界對于我們的攫取！”

“正因存在深海碰撞，我們才能用深海游戲這種無痛的方法，利用高維投影去奪取其他世界的唯一物！”

“同理，我們也會面對侵入者，試圖奪取我們世界的力量，亦或者更徹底，直接將我們的世界粉碎。”

“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黑暗森林，如果我們這些深海玩家太弱，那么被掠奪是遲早的事情。”

“加油吧，小師弟，我期待著你的成長，我看過你在【澀谷事變】中的表現，繼續加油，也許你會成為比我，比大師姐還強的深海玩家！”

賈修的一番話，讓陳來的世界觀再次被刷新。

原本以為這個世界就是有個真人游戲，結果現在告訴他，游戲都是真的，而且還會有別的世界的玩家來我們這兒殺殺殺，為了對抗他們，你們得多打游戲！

這也太抽象了！

MD，難怪大漩渦和主世界的時間通用，原來大家除了所處年份不一樣之外，根本就都是真實的世界！

“那個，我能多問一嘴，毀滅日本的深海碰撞是什么樣的嗎？”

“我的鬼腦告訴我，你一定會好奇——剛好，我這里有幻想系模仿出來的視頻。”

陳來與賈修一問一答，而后賈修高高跳起，從那一堆碰撞的地球中取下一個碎片，在陳來面前點開。

“毀滅日本的，是名為【百鬼夜行】的世界。”

賈修攤開手掌，視頻中出現一個搖搖晃晃的小老頭，漫步在東京的櫻花街道上。

他大耳長胡，雙手揣胸，身上穿著日本很常見的道館裝，街上的情侶們雖然奇怪，但也頂多是看兩眼便不再關注這個老頭。

老頭搖搖晃晃的前進，似乎是察覺到錄制的“鏡頭”，他睜開那雙瞇瞇眼，下一秒，鏡頭花屏。

刺啦——

花屏很快結束，當鏡頭重新挪回老頭身上的時候，陳來發現，剛剛還櫻花飄落的街道此刻尸橫遍野，都市背景充斥著慘叫與怪物的嚎叫。

賈修上前，指著那個臉上沾血的老頭，定住視頻。

“這家伙，叫【滑瓢】，是百鬼夜行中最強的怪物，當年在日本的保民官在他手下走不出一招……幸好，深海碰撞持續的時間不長，否則會很麻煩。”

陳來看著那個老頭，心中有些麻木——這【滑瓢】他認識，不就是殺戮都市里面的副本BOSS嗎？有多重形態，實力非常恐怖。

“他們還會再來嗎？”陳來看向賈修。

“一定會來，他們上次從日本奪取了【高天原】，已經嘗到了甜頭，只要深海碰撞再次發生，那么滑瓢定會卷土重來！”

“我們一定要擊敗它！保衛我們的生活！”

賈修一臉堅毅，看得出，他對于滑瓢鬼有著不小的仇恨。

陳來無言，他現在對于深海碰撞還沒有那么清晰的概念，所處的世界明明處于一個穩定態，你偏偏要說有超能力，而且隨時會被其他世界入侵……他能接受這些信息，但你要讓他對這些信息有敏感，一時半會很難做到。

“那，師兄，現在我是不是要退出深海游戲，去線下進行登記？”

陳來吸了口氣，看向賈修。

“可以，你現在退出，工作人員應該已經到了，系里會線下分配一個帶你的師傅，他會告訴你怎樣鍛煉和加強現實中的能力。”

賈修點頭，身上的衣服又換了一套，向著約瓦力招了招手，顯然他們還有事要忙。

“不用那么麻煩，你在漢陽市對吧？我就是你的導師，開門！”

一旁始終沒說話的清冰可終于出聲，屏幕那頭還穿來敲門聲和陳芳的聲音。

“擦，別搞啊，你別嚇著我媽了！她都不認識你！”

陳來跳起來，手速極快的選擇登出，【冰可樂】一看就是那種吆五喝六的娘們，陳芳一向是討厭這種城里女人的。

……

“阿姨你好，我找陳來，他退游戲了么？”

清冰可眼神微妙的看著露出門縫的眼睛，感覺有些奇怪。

陳來似乎跟之前接洽的那些成功的深海游戲玩家不太一樣，家里似乎很窮，不像賈修、約瓦力他們，他們本身就是在深海游戲中大賺特賺的有錢人。

“他不在家，你請回吧。”

陳芳一聽“游戲”“陳來”四個字，再打量了清冰可的裝扮，立刻警惕的關上門，這樣的女人找他兒子，多半是為欠債來的。

“媽，她找我的，放心，不是壞事。”

陳來穿好衣服，走上前扶住陳芳，然后伸手開門。

清冰可眼神略微奇怪，手中拿著一沓合同，陳芳一看這白紙黑字的，幾乎要暈厥過去。

追債的都上門了！還說不是壞事！

陳來啊陳來，你究竟在外面欠了多少！你這輩子就是讓游戲給害了呀我的孩子！！

陳來不知道自己母親在想什么，他只是讓清冰可隨便找個地方坐，然后自己去給她倒杯水。

“他……他欠了你們多少？”

陳芳坐下，有些艱難的開口問道。

“啊？”清冰可剛準備從包里掏錢，這錢是深海公司給每個醋學院學生的補貼……結果就被陳芳給問住了。

“哎呀，媽，她不是來追債的，她是我師傅——深海公司錄取了我，我可以去上班了。”

陳來端著兩杯熱水，他也不知道該怎么和陳芳解釋，只能用深海公司糊弄過去。

“他說的是真的嗎？”陳芳不怎么信陳來的話，哪怕今天陳來剛拿了八千盈余出來。

清冰可不緊不慢的從包里掏出厚厚一沓子錢，推到陳芳面前：

“阿姨，他現在是深海大學的錄取生，根據規定，我來和他接洽，在就讀期間，每個月他都有五萬的深海保底金，然后深海公司為每一名醋學院學生配給專門的公寓……如果您需要，今天就可以搬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