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宮宸嶼忙完一天的工作,躺在床上準備睡覺。
玄奕坐在床邊開始給他催眠。
整個房間都靜了下來,聽不到一絲的響動,窗簾拉的嚴絲合縫,沒開燈,真正的伸手不見五指。
玄奕是世界頂尖的催眠大師,幾個月前被宮家花重金請來為宮宸嶼催眠。
一開始還能有點效果,每晚能睡幾個小時。
慢慢的,越來越難入睡,服用最好的安神湯加上催眠都沒用。
近期更加嚴重了,一晚上睡不到兩小時,有時候甚至徹夜難眠。
玄奕也很頭疼,他已經(jīng)使出渾身解數(shù)了。
一小時后,宮宸嶼依然思維活躍,即便頭很沉,眼睛很痛,但就是睡不著。
玄奕還在努力著。
宮宸嶼已經(jīng)沒了耐心,“你出去吧。”
“宮少,這……”玄奕感覺愧對自己的工資。
“我一個人靜靜。”宮宸嶼很煩躁,看來,又是一個無眠之夜。
“好的,我就在隔壁,你有事隨時叫我。”玄奕嘆了口氣,離開房間。
冷淵見他垂頭喪氣的樣子就知道又失敗了,“這可怎么辦?再這么下去,宮少會撐不住的。”
之前醫(yī)生就說過,宮宸嶼如果再這么折騰,他恐怕活不了幾年了。
“我是無能為力了。”玄奕感覺自己可以辭職了,“關(guān)鍵是他自己還不配合,每天堅持高強度的工作。”
冷淵走進房間,“宮少,還是沒法入睡嗎?”
宮宸嶼開了燈,眼眶泛紅,面露憔悴,突然想起白天喬楨給過他一小瓶香薰,不過他沒當回事,還放在辦公室。
“你找人去趟我辦公室,抽屜中有一瓶香薰,幫我送過來。”
“你是說喬小姐給你那瓶?”連催眠大師都沒辦法的事,一瓶香薰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不過他有個習(xí)慣,老板交代的事不管有沒用,他都會執(zhí)行。
一小時后,香薰送了過來。
宮宸嶼打開放在床頭柜上,他沒抱什么希望,也沒關(guān)燈,靠在床頭繼續(xù)看手機上的文件。
冷淵打著哈欠,實在是撐不住了,輕聲說道,“宮少,我先去睡了……”
扭頭時卻發(fā)現(xiàn)宮宸嶼睡著了!
“宮少?”冷淵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輕輕喚了聲,見宮宸嶼沒動,他趕緊關(guān)了燈悄悄退出房間。
走過去把玄奕叫醒。
玄奕一臉錯愕,“睡著了?真的?”
這一晚,宮宸嶼整整睡了六個小時。
早上醒來神清氣爽,好久沒睡過這么好的覺了。
沒想到喬楨給的香薰效果這么好!
……
喬楨收拾好東西,拖著行李箱下樓。
喬建生說了,外公會來接她。
這個家早就沒了她的立足之地,她也不想待在這兒。
門鈴聲響起。
喬楨心一顫,趕緊跑到門口。
一位年過六旬的老者氣喘吁吁的推著臺共享單車,看到喬楨走出來,眼前一亮。
“你就是喬楨?應(yīng)該是你了,跟你外婆年輕時長的一模一樣,太像了……”
喬楨眼眸泛紅,“你是……我外公?”
“對啊,我是外公,好孩子,外公終于找到你了!”老人家靠近了些,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喬建生一家跟了出來。
梁慧茹見他一身塵土,褲子上全是泥,面露嫌棄,“我還以為是個什么大人物,原來是個農(nóng)民工啊?”
被喬楨逼著交出那么多珠寶首飾,那死丫頭還被退了婚,白費他們這么多心思,她還一肚子火沒處發(fā)。
加上萬豪集團都要跟他們合作了,她對喬楨沒了顧忌,裝都不需要裝了。
喬安琪比她更心疼那些珠寶首飾,用手在鼻尖扇著風。
“這是剛從工地上過來的吧?媽,別讓他進屋啊,要是把家里弄臟了很難清洗的。”
音量很大,生怕人家聽不到。
梁慧茹在喬建生身上拍了一掌,“安琪說的對!趕緊讓喬楨把他帶走,一身汗味,臭死了!”
喬安東捂住鼻子,往老爺子腿上踢了一腳,“臟了吧唧的臭老頭,惡心死了!”
“你找死!”喬楨一把推向喬安東,將他推倒在地上,要不是剛跟外公見面,真想一人賞他們一耳光。
喬安東摔了個狗吃屎,趴在地上大哭了起來。
喬建生抱起喬安東心疼不已,對喬楨很不滿。
昨天他給喬楨的那張卡收到過好幾條消費短信,二十萬塊她一天時間就差不多花完了。
花了他這么多錢,卻依然對他沒一點尊重。
眼前的老頭更是讓他一臉失望,沾不上一點光,搞不好還會拖累他們。
他昨天回公司確認過,萬豪集團主動找上門要跟他合作,已經(jīng)在商談合作細節(jié)了。
他膨脹的都快飛起來,更加誰都看不上眼。
“凌先生想必挺忙的,我就不招呼你了,把喬楨帶走吧。”
連岳父都不喊。
凌鄴城縮回了伸入口袋中的手,將早已準備好作為給喬家見面禮的巨額支票塞了回去。
看到這家人的嘴臉,他能想到喬楨在這個家會過的有多難。
車子在路上出了點問題,他急著見外孫女,踩著共享單車就過來了,剛好這兩天下了雨,附近又有地方在施工,將他弄了一身的泥水。
卻沒想到也因此看清楚了眼前這群人的真實嘴臉。
合作的事看來也要重新斟酌了。
就是不知道喬楨會不會也跟他們一樣嫌貧愛富?
畢竟他沒跟喬楨接觸過,他很想知道自己的外孫女是個什么樣的人,是不是有資格做他凌家的大小姐。
掏出手機給管家發(fā)了條信息:把車子開回去,不用來接我了。
“外公,我們走。”喬楨一手挽著他,一手拖著行李箱。
“好,走。”凌鄴城回頭看了眼這家人,搖頭嘆了口氣,“楨楨,外公沒用,讓你受委屈了。”
喬楨笑道,“別這么說,那些狗眼看人低的東西,不必理會。”
凌鄴城干脆裝一裝,外孫女有沒本事不重要,但人品要過硬,“楨楨,跟外公講講你這些年是怎么過的吧?”
喬楨將自己的經(jīng)歷大概講了講,“外公,都過去了,您放心,以后我給您養(yǎng)老。”
凌鄴城這才知道,喬楨早就被喬家趕出去了,“外公還能干得動,生活不成問題,就怕幫不上你什么。”
喬楨,“我已經(jīng)長大了,我自己能掙錢,走,我們回家。”
凌鄴城想了想,似乎難以啟齒,“那個……楨楨,有個事要跟你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