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飯時。
溫瀠把那只裝了翡翠鐲子的盒子放到桌上,朝江辰燁推過去。
“那你去試試吧,畢竟是外婆的留下來的,還那么貴重,要是能修上是最好,不然就太可惜了。”
“嗯,我試試?!?/p>
江辰燁抿了口咖啡,眸色有些昏暗不明。
溫瀠嘆口氣:“我怎么老是闖禍......還有那枚鉆戒,我一直留意找著,這么久了,可能是丟到外面去了......”
話音剛落,江辰燁就抬手往溫瀠餐桌這邊放了個東西。
手掌挪開,一枚鉆戒赫然出現(xiàn)在眼前。
溫瀠一愣,眉頭微蹙著,又驚又喜:“你找到了?在哪里找到的?怎么找到了的?”
說著拿在手里看,認(rèn)真端詳,雖然這枚鉆戒沒帶幾次就被她弄丟了,但她還是一眼就認(rèn)了出來。
而且,戒環(huán)內(nèi)側(cè)還有她名字的縮寫“WY”。
“是我的,是我的?!?/p>
江辰燁見她笑得明媚,好心情也會傳染似的。
這兩天因為那只鐲子帶來的些許煩悶也跟著消散了些。
“早晨在衣帽間地上看到的,就撿起來了?!?/p>
“衣帽間?”溫瀠眸色一頓,反應(yīng)了下,“我知道了,應(yīng)該是我昨晚整理衣服的時候掉出來的......我找來找去,原來就在衣帽間了。”
朝江辰燁看過去:“這次我一定收好,絕對不會再弄丟了。”
江辰燁點(diǎn)點(diǎn)頭,拿起桌上的盒子,“我去律所了?!?/p>
看見他伸過來的手,溫瀠這才想起他手傷的事,忙問:“你手怎么樣了?”
江辰燁朝手上看了眼,“已經(jīng)好了。”
“我看看。”
溫瀠直接扯過他的手,拉到眼前看。
她看就看,還在手背上摸來摸去的。
一大早晨,江辰燁心頭就劃過一絲漣漪來,有些癢癢的。
沒來由的晃了下神。
溫瀠抬眸看他:“看來是全好了?!?/p>
他回神:“嗯。”
-
剛到辦公室,江辰燁就叫了嚴(yán)召進(jìn)來。
“去找個靠譜的地方,看看能不能修復(fù)上?!毖b著翡翠鐲子的盒子朝他遞過去。
嚴(yán)召拿過去,打開看了眼:“這......要修復(fù)得完全看不出來痕跡嗎?”
江辰燁抬眸:“最好是看不出來痕跡?!?/p>
“恐怕有點(diǎn)難?!?/p>
嚴(yán)召想了下,又說:“不如重新買一個。”
江辰燁眸色一頓,是啊,買一個一模一樣的,倒還真是個好辦法。
要是修不好,溫瀠肯定覺得可惜,心里總是愧疚。
要是修好了,那這鐲子自然也是要送給溫瀠的。
一想到要把凌瑾戴過的東西送給她,江辰燁就覺得渾身都不舒服。
早晨看到這鐲子時,他心里就煩悶。
重新買一個,就說是修好了,這兩個問題就同時解決了。
“不修了。”
抬眸看嚴(yán)召:“你去找個一模一樣的,買下來......要收藏級別的,品質(zhì)要比這個好?!?/p>
“好,我馬上去。”
嚴(yán)召出門后,江辰燁又把那鐲子拿過來看了眼。
一想到溫瀠那句賭氣似的“我本來也沒想要”的話,他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
很難形容那種感覺。
他想了好久,才意識到,那種感覺,好像是心疼。
若這鐲子不是凌瑾戴過的,跟凌瑾沒關(guān)系,他自然是要給溫瀠的。
一共就兩只,不能只是嫂子有,她卻沒有,好像是她不配似的。
雖然已經(jīng)解釋了,但總歸是沒說清楚。
江辰燁突然覺得心里愧疚極了。
一想到溫瀠早上看到那鉆戒時笑得開心的樣子,他竟也不自覺嘴角上揚(yáng)。
他喜歡看她笑。
那笑容有種魔力,讓他看著就開心。
這么想著,突然就想送她點(diǎn)什么。
知道她喜歡花,他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想給她買花。
并且,現(xiàn)在就想買。
-
溫瀠因為找到鉆戒的事,心情好得不得了。
干起活來都精神百倍的,因為君悅酒店項目設(shè)計方案已經(jīng)定稿,這樣一來,全部的時間都可以都投入到瀾澄府的項目上。
“月月,跟云舟......”
話剛出口就頓住了,辦公室人多口雜,差點(diǎn)說錯了話,馬上改口:“跟陸醫(yī)生約個時間,過來聊一下設(shè)計方案。”
楚月“嗯”一聲,“我一會給他打個電話,”頓了頓,見溫瀠心情很好的樣子,忍不住逗她:“什么情況,約陸醫(yī)生就約陸醫(yī)生,你這么開心干嗎?”
溫瀠微怔:“哪跟哪呀,今天心情好,不行啊。”
“什么事呀,說出來讓我開心開心?”
“沒什么?!?/p>
楚月恍然:“瀠姐,你不會有了吧?”
“有什么?”
“寶寶啊。”
溫瀠抬手在她臉上掐的下,“我看你像個寶寶?!?/p>
“那你發(fā)財了?”
找到鉆戒也算是發(fā)財了吧,畢竟上千萬呢,溫瀠想想:“算是吧?!?/p>
楚月興奮起來:“那明天中午請我吃大餐。”
“沒問題?!?/p>
溫瀠話音剛落,就聽見有人喊自己名字,“哪位是溫瀠女士?”
那人聲音很大,一時間辦公室的同事都紛紛抬眸看過去。
就看到那人手里抱著一大捧玫瑰花,溫瀠還沒有緩過神來,就聽楚月舉手指著:“這呢這呢。”
那人走過來,禮貌道:“溫小姐,我是花店的,有位先生給您訂了花,請您簽收下?!?/p>
話落,辦公室響起一陣起哄聲。
“我去,這么一大束。”
“怎么沒人給我送?!?/p>
“太浪漫了吧。”
溫瀠眉頭微皺起來,驚訝之余,還覺得有些尷尬。
“這是給我的?沒送錯吧?”
“您是溫瀠的話就沒錯,上面有卡片,您可以自己看?!?/p>
她接過來,說了聲謝謝,然后有些疑惑地看了眼上面的卡牌,上面寫著。
【鐲子的事還是想說聲對不起】
落款。
【燁】
的確是江辰燁。
溫瀠想想,他還是第一次送自己花。
那么一大束玫瑰花,她喜歡是喜歡。
要不是送到辦公室來就好了。
暗自腹誹,江辰燁怎么了?
他是怎么想到把花送到辦公室來的?
不過看到那個“燁”字,溫瀠心中松了口氣。
剛剛看到花時,她心下一驚,因為之前就發(fā)生過兩次,客戶大白天送花到辦公室給她的事。
幸好不是客戶送的,不然俞靜那群人又不知道說什么閑話了。
“瀠姐,誰送的呀?”
溫瀠想想,說了句:“我老公。”
她故意沒有壓低聲音,附近的同事都能聽得見,就是不想讓大家產(chǎn)生誤會。
但松了一口氣的同時,還是覺得尷尬。
畢竟是在辦公室,這么多同事都在。
她對“秀恩愛”這種事,有點(diǎn)羞恥感。
有時候“浪漫”和“尷尬“的確是劃等號的。
就像她之前在餐廳吃飯,看到有人吃著吃著,突然單膝下跪求婚。
那時候她就想,自己要是那女孩,心里的想法一定是想趕緊跑。
溫瀠想想,覺得江辰燁這么做,怎么也跟朋友圈秀恩愛一樣。
喜歡你的人會覺得“浪漫”,不喜歡你的人覺得是在“拉仇恨”。
雖然,只有她知道,他不是在“秀恩愛”,他是因為鐲子的事想說抱歉。
但又覺得有什么不對,鐲子的是她打碎的,抱歉的應(yīng)該是她才對。
“我去,姐夫這么浪漫的嗎?”
楚月的話拉回了溫瀠的思緒。
溫瀠想想,“我們把它分了,放到窗臺的花瓶里去吧?!?/p>
“好呀好呀?!?/p>
楚月的話剛說出來,就聽見俞靜的聲音從她身后響起。
“什么老公,我看就是瀾澄府那個陸醫(yī)生送的?!?/p>
俞靜坐在隔一排工位的位置上,聲音不大,但也不小,并不是說給溫瀠聽的,但還是被兩人聽了去。
楚月氣不過:“你說什么,什么陸醫(yī)生,是瀠姐老公送的?”
“聽說瀾澄府的項目,是人家點(diǎn)名溫瀠做的,關(guān)系肯定差不了?!庇犰o說著笑起來。
楚月一臉無語,“是不是沒有人給你買你羨慕呀,對了,買束花好像也屬于夫妻共同財產(chǎn)吧?!?/p>
話落,辦公室的其他人也都忍不住笑。
“你......”俞靜覺得沒了面子,“溫工還沒說話呢, 你激動什么?”
溫瀠壓根不想跟她爭辯,直接拿起手機(jī),給江辰燁打了過去。
并且直接按了免提。
靠著辦公桌,邊等著江辰燁接電話,邊朝俞靜看。
響了幾聲,那邊接起來“喂”了聲。
溫瀠聲音嬌嬌柔柔的,“喂,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