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次我們在沙場之上遇到蠻族卻一敗涂地，多少次蠻族拿出來。本應該屬于我們的軍械用來對付我們……”

“末將不甘心就這樣潦草的度過余生。更不甘心看著自己的麾下，原本不應該死的那些士兵們一個個慘死在沙場……”

“我投靠殿下既想著借著殿下一步登天混個從龍之功，更想要這邊將重歸于原本的樣子，不至于讓那些年輕的氏族們在被搶奪的功勞……”

“這樣嘛？”

顧子淵輕聲重復著眼神之中帶著絲絲的追憶之色。

曾經他也曾擁有過這樣的真摯情懷。

只不過在自己身死之后，再也沒有體驗過了這20年來屈辱，讓他早已經漸漸淡忘了上一輩子的種種過往。

直到此時此刻，林威提起這些事情又勾勒起了顧子淵心中那不斷回憶的過往。

林威嘴角掀起一抹得瑟，無論殿下是否防著他，但是自己這一番真情實質的演講絕對能夠打動殿下。

畢竟殿下在冷宮之中不知道遭受了多少次的羞辱。

更是在冷宮之中倍受歧視，無人敞開心懷關心說服他。

無論殿下擁有多少強橫的實力，但他終究是個人。

而面對這個家伙，雖然看似實力非凡，但也只是一個傀儡而已，無論如何也取代不了自己的位置。

然而，顧子淵下一句話卻直接讓林威如墜冰窟。

“你就這么斷定我是你想象的那種人嗎？”

“假如如果我登基稱帝之后比現在的皇帝做的更加過分甚至更加的殘暴，你又該如何？”

林威渾身一震，臉上露出些許的惶恐和不解。

良久他才緩緩的出聲道。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也就認了?！?/p>

“畢竟殿下是我看到的最重視情誼的皇族子弟，如果換成其他的皇子們，他們絕對會對朝廷做出和親的事情拍手較好，甚至會在背后推波助瀾。”

“末將雖然遠在邊疆，但是對于京城的事情也略有耳聞，一入皇宮深似海，從此情也是故人?！?/p>

“是嗎？”

顧子淵的聲音無比的淡漠，但眼神卻發生了輕微的變化。

林威的聲音有些沙啞，呼吸也漸漸的急促了起來。

他不知道顧子淵心里面是怎么樣想的，但是揣摩上位的想法本身就是不對的，他此刻只能竭盡全力表達自己的想法和心意，至于接下來的結果如何，那只能天天由命了。

“末將之島殿下多年以來深居冷宮之中被。壓抑多年，心中郁氣難解，登記之后很有可能會一朝得到解脫瘋狂的發泄。”

“但殿下畢竟是重情重義之人，而且心懷家國和百姓，與皇宮之中其他的皇子絕對不相同。”

“如果殿下之后都會做不成仁君的話，那其他的皇子更加的做不成?！?/p>

一番話言辭無比的懇切，讓人挑不出來，半點毛病。

這是林威的肺腑之言，更是他發自內心的一番感慨。

顧子淵淡笑了一聲，讓林威有些不明，所以摸不著頭腦。

他不明白，為什么顧子淵突然之間就詢問這些事情，而且似乎還對自己隱隱帶了一絲絲的殺意。

在他印象之中，顧子淵似乎并不是這樣的。

不過這也沒有什么奇怪的，自己才和顧子淵相處多長時間，滿打滿算也不過兩天的時間，對于顧子淵的種種認識和見解也僅僅停留在表面。

所以林威并沒有更多的思考，而是靜靜的單膝跪地等待著顧子淵的吩咐。

顧子淵緩緩的。在涼亭之中坐下居高臨下的俯視著跪服在地的林威，聲音之中充滿了無奈和疲憊。

“好一手以退為進，好一手表忠心林威，沒有想到你對人心的把握竟然如此淋漓盡致。”

“你說的不錯，如果我都做不到的話，那其他的房子更加做不到這個國家病了，我要將所有的人全部血洗一遍?！?/p>

“我只希望有朝一日我些許的名單里面沒有你，記得你此時此刻說出來的話，否則……”

“有朝一日，我的長劍也會落在你的脖子上。”

聽到顧子淵的話，林威頓時長出了一口氣，緩緩的站起了身體，眼中充滿了欣慰和贊嘆以及堅定。

那復雜的神情讓顧子淵都為之愣住了。

林威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隨即指天發誓的。

“我林威只是一介武夫，并不懂得什么世間的大道理，但我此刻對天明是如果我今后背叛了殿下，讓我不得好死，五馬分尸。”

顧子淵眼神幽深，嘴角勾勒起一抹嘲弄。

“好了，你既然說了，那我就相信你至于發誓就不需要了?！?/p>

“畢竟誓言是最不重要的東西，也是最沒有用的東西”

顧子淵仰頭看著天空，聲音充滿了幽暗，似乎想起了某一位老人。

面對曾經和自己一起打天下的同伴，結果卻要叛逃的時候，無奈地說出了那句話。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他去吧。

“從我記事起，我就始終被關在冷香殿內空頂著一個皇子的名頭卻連宮里面的太監都能隨意的欺負，而送飯的宮女更是隨意克扣我的伙食。”

“我當時為了能夠吃飽一頓飯，不知道對他們學校了多少承諾，發下了多少誓言，可依舊沒有任何的用處?！?/p>

“隨時都有可能一命嗚呼?！?/p>

顧子淵的話充滿了惆悵以及冰冷，聽了林威無比的心酸苦澀。

原本以為自己在邊疆血戰就已經夠苦的了，但沒有想到顧子淵在冷宮之中的日子更加的難熬。

在邊疆的時候，他雖然隨時都有可能生死，但最起碼能夠衣食無憂，更能夠暢快淋漓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大不了就是在沙場之上戰死而已。沒有任何的遺憾，可是顧子淵始終待在冷宮里面，隨時朝不保夕饑腸轆轆。

“原來殿下曾經過的日子如此的……”

“你有一句話沒有說錯，皇宮之中處處皆是敵人，沒有任何的人情味?！?/p>

顧子淵緩緩的站起身，淡淡的掃了林威一眼，伸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

林威閉了閉眼睛。對著顧子淵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眼中滿是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