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刷刷。

北斗注死劍氣劃過，地上草木盡數化作飛灰。

“不是?！?/p>

“你不是說要給我割草么？”

“現在這好好的青草，全都變成飛灰了。”

“你這讓我吃啥？”

青牛瞪著大眼睛，氣呼呼的看著陸歌。

陸歌看看自己手指，又看看前面還在飛揚的草木灰。

一時之間有些尷尬。

“額，我也沒想到這神通威力這么大啊？”

“我是真想割草的。”

“但沒想到劍氣一碰到這些草，草就變成灰了?！?/p>

陸歌努力解釋道。

青牛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算了算了，你還是歇著吧。”

“再讓你割兩下，我怕是真要餓肚子了?！?/p>

說完身子一轉，去了別處吃草，只留給陸歌一個大大的牛屁股。

陸歌跟在后面，不斷打量自己手指。

對于北斗注死劍氣的威力，他現在有些懂了。

凡劍氣所及者，無論生靈死物，巨石草木，皆化飛灰。

這是一門殺傷力極大的神通。

陸歌心中想著，眼神不自覺看向青牛。

現在老聃徹底不藏了，什么神通法術，那是講的清楚明白。

陸歌也大概明白其中的緣由。

之前他與老聃初見，算是陌生人，老聃便表現的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歷史向道家圣人。

而得到初步認可后，他便開始展露一些不凡之處。

或許等到哪天，老聃徹底認可了陸歌。

說自己就是神話中那一符開天的太上道德天尊，陸歌覺得自己也不會意外。

老聃并非凡人，那這能開口說話的青牛，更加不是凡牛了。

之前說什么不認識太上道德大天尊，怕是忽悠自己的。

“牛兄，我曾聽過，北斗注死，南斗注生?！?/p>

“既然有北斗注死劍氣，是不是還有南斗注生劍氣??？”

陸歌跟在牛屁股后面好奇問道。

已知青牛不凡，陸歌自然是不懂就問。

青牛不帶絲毫猶豫，張口就來：“啥北斗南斗的，俺不懂啊。”

陸歌沒好氣道：“牛兄，牛哥?！?/p>

“咱倆都處這么久了，你還跟兄弟我裝啥啊?！?/p>

“老李都不裝了。”

青牛停下吃草，想了想后，好像也是哈。

“北斗注死，南斗注死，乃是大道規則顯化。”

“所謂劍氣，不過是一個載體而已。”

“既有北斗注死劍氣，自然是有南斗注生劍氣的?！?/p>

“嗯，不只是劍氣，甚至可能還有刀氣，槍氣，或者以其他種種法術作為承載表現。”

“不過你就不用想了?！?/p>

“你這北斗注死劍氣，乃是那北斗七星看在老爺那七星劍的面子上才給你的?！?/p>

“他們是想要討好老爺?！?/p>

“可老爺只有北斗七星劍，沒有南斗的?！?/p>

“所以你想要再得一門南斗注生的神通，怕是不太可能了?！?/p>

陸歌聽完，心中略有可惜。

南斗星君們不給力啊。

想給領導拍馬屁，都找不到機會。

但也還好。

能得一門神通，已經很不錯了。

不能太貪心啊。

一上午的時間，青牛默默吃草，陸歌研究神通。

偶爾有些疑惑，青牛都是盡心解答。

等到中午回去吃過飯，又開始論道。

“老李，你神通廣大，應該是知過去，曉未來?！?/p>

“那后世之事，你難道不知道？”

以前老聃以普通人的身份相處，陸歌還不覺得有什么。

但是現在已經知道老聃神通不凡，陸歌總覺得有些怪異。

老聃看了一眼陸歌道：“過去已經發生，難以更改。”

“現在就在腳下，看如何抉擇?！?/p>

“而未來變幻無常，并非定數?！?/p>

“對你而言，雖現在身在此地，但往后兩千年之歲月，已是過去，已成定數?！?/p>

“可對我來說，未來依舊無常，你所知曉的，所經歷的只是未來無數可能中的一種而已?！?/p>

陸歌聽著這話，微微恍然。

時間一日日過去，日子依舊平靜如水。

直至這一日。

“那一日李大遇險，你為何不懼生死，去冒險救他啊？”

論道之時，老聃突然問道。

陸歌微微思索后道：“我來這里之時，是在那山林之中?！?/p>

“若非李大救我，又帶我回家吃飯，我恐怕都已經餓死了?！?/p>

“他對我有救命之恩，我自當報答?！?/p>

老聃點點頭又問道：“那你就不怕一去不回，被猛虎吞食？”

陸歌坦然笑道：“我若是因為去救他被猛虎吃了，頂多就后悔一時?！?/p>

“可我要是不去，往后怕是要后悔一生?！?/p>

“我不是道德高尚的圣人，但也絕非知恩不報的小人。”

說著陸歌嘻嘻一笑。

“再說了，我不是還要跟著您學道，修神通嘛?！?/p>

“若是道心不安穩，以后還怎么學道啊?！?/p>

老聃笑著點了點陸歌。

“那你現在可明白，之前子丘為何要周游列國，勸說各國君主止戈了么？”

話題轉的太快，陸歌有些沒反應過來。

哦，對。

他之前說過，不明白孔子明明學問精深，為何不明白勸說各國君主止戈是不可能實現的事情。

“老李，你是說。。。”

“他與我之前見李大遇難時一般？”

老聃點點頭道：“不算完全相同，但也有相通之處?！?/p>

“當今天下，禮崩樂壞?！?/p>

“子丘一直想要恢復周禮，想讓天下大同，各國止戈，蒼生安寧?！?/p>

“這是他的道?！?/p>

“你見李大遇險，不忘他的恩情，敢舍身去救，這是你的道?！?/p>

“只不過與你有些不同的是，他此去周游各國，若是不幸惹惱哪位君主，因此身死，他也并不會后悔一時?！?/p>

“反倒是若是沒有去做，沒有去勸說，倒是會如你一般后悔一生?！?/p>

“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

“為踐心中大道，自當無畏生死，哪怕只有一絲渺茫希望，也絕不會放棄?！?/p>

陸歌點點頭道：“我懂了。”

老聃繼續道：“當初你有此疑問時，我便可以將其中緣由告訴你。”

“可我沒有這么做?！?/p>

“人教人，是教不會的?！?/p>

“唯有事教人，才能深刻。”

“現在也只是讓你通過李大之事，讓你明悟其中道理?！?/p>

“但你之遭遇，終究與子丘不同?！?/p>

“未來無常，我只希望若是有朝一日，你遇到同樣的情況，也能守住本心，奮勇向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