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后。

醫(yī)院天臺。

風雖有點大，但陽光不錯，趙學安點了一支煙，緊了緊衣領(lǐng)。

身后的鐘旭，依舊保持愧疚。

“趙常務(wù)，關(guān)于竇牛的事，我覺得還是有必要解釋一下。”

“他不喝酒時，是個正常人，喝了酒后就是個瘋子！”

“其實，我多次勸過他，讓他把酒戒了，可他不聽，這也導致可昨夜闖了大禍。”

“他這一闖禍，等同于把昊天集團又推上了風口浪尖。”

“趙常務(wù)，我不想說謊，就在今早，昊天集團針對此事，開了一個電話會議。”

“會議中，大多數(shù)的態(tài)度是把此事壓下去，能用錢解決，盡量用錢解決。”

“不過，我沒同意。”

“一個集團的名聲，不該大于法律，更不應(yīng)該凌駕法律之上。”

“再后來，我哥……也就是鐘熠書記，他也給我打電話了。”

“他說，竇老爺子聯(lián)系了他了，讓他想辦法，給竇牛辦取保候?qū)彛瑔栁沂裁匆庖姟！?/p>

“我也沒同意！”

“我告訴我哥，竇牛是我朋友，也是犯罪嫌疑人，別說他，就算是我犯了法，該怎么辦就怎么辦！”

“趙常務(wù)，你盡管放心，我不會讓你為難，所有傷者醫(yī)藥費，都由我負責。”

“至于竇牛，我的意見不變，該判刑就判刑，該坐牢坐牢！”

鐘旭一口氣說了很多，姿態(tài)壓得也很低，讓趙學安根本挑不出理。

其實，就在來醫(yī)院前，伍榮也來過電話，大致意思和鐘旭說的差不多。

竇老爺子找過鐘熠，讓其發(fā)力，給竇牛取保候?qū)彛魏瘟謬[天不同意。

現(xiàn)在看來，不僅林嘯天不同意，鐘旭也不同意。

當然，趙學安不是傻子，他清楚的明白，一個人說什么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會做什么。

換言之，只要看竇牛是否會伏法，就能知道鐘旭在扮演什么角色。

“趙常務(wù)，我還有個事，想征求你的同意。”

“關(guān)于大洋無人機？”

“不是。”鐘旭搖搖頭，有點靦腆，“姜涼萍不是受傷了嗎，總讓你的人照顧她，我心里過意不去！要不這樣，接下來把她交給我，我會負責到她出院！”

“鐘少，我想讓你誤會了！姜涼萍是一個人，擁有獨立思想的人，她想由誰照顧，應(yīng)該由她自己做決定！”

“懂了！”鐘旭點點頭，“那我去找她商量。”

“等一下。”

“還有事嗎？趙常務(wù)！”鐘旭回頭，等待接下來的話。

“沒事了。”

趙學安想說什么，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

有些話，他沒資格說。

沒資格說的話，只能壓在心里，否則……對很多人都不公平。

……

轉(zhuǎn)眼就是兩個月后。

時間也來到了18年。

還有一個星期，又是新年，今天界安市下雪了。

雪花還不小。

趙學安的獨棟小院內(nèi)，銅火鍋噗呲噗嗤冒著煙，大盤的羊肉放了好幾盤。

不僅有羊肉，還有牛肉，以及很多蔬菜，一只燒雞，以及三杯奶茶。

大頭趴在桌下，時不時嗅一嗅鼻子，哈喇子流了一地。

“學安，這么多菜，就我們?nèi)耍艹缘猛陠幔俊?/p>

“別把大頭不當人，他一個能抵你三。”說話間，趙學安扯了一塊雞屁股丟給大頭。

大頭聞了聞，不開心。

“不吃拉倒，慣著你的。”趙學安沒搭理它，拿起奶茶，自顧自喝了一口。

“對了，學安，今天伍榮找我了。”程度神神秘秘。

“給你晉升？”

“沒錯，報告提上去了。”程度點點頭，“這孫子，終于當了一回人，不容易。”

“還說了什么？”

“嗯，竇牛完了！！”程度壓低聲音，“醉駕、故意傷人、妨礙司法公正……這些事全部定性了！”

“這么快？沒遇到波折？”

“遇到了，我聽伍大腦袋說，還是很大的波折。”程度嘖了嘖嘴，“你可不知道，竇牛家很有實力，竇老爺子前段時間，更是親自來到了湘省，不僅找了鐘書記，還找了林書記，承諾了很多好處！”

“然后呢？”

“兩個書記都沒同意。”程度繼續(xù)道:“伍大腦袋說，鐘熠一開始是想幫著竇老爺子的，可不知為何，跟鐘旭見了一面后，態(tài)度大轉(zhuǎn)變，直接表示愛莫能助。”

“你的意思是說，鐘旭發(fā)力了？”

“差不多。”程度豎起大拇指，“別的不說，這個鐘旭比鐘翰強多了，最起碼……三觀還是很正，也挺帥！”

“你見過他？”

“見過呀，還不止一回。”程度回憶道:“這段時間，他天天開著大G往市里跑，每次都是苗書記親自接待，好像是說捐學校和養(yǎng)老院的事，那滿頭銀發(fā)，就像漫畫里出來的人物，誰看誰迷糊。”

看得出來，鐘旭在程度的印象里不錯。

林華華對他的印象也有改觀。

“學安，說實話，一開始我不喜歡這個鐘旭，以為他和其他公子哥一樣，事實上好像不同。”

“捐學校，捐養(yǎng)老院，這兩點先不說，他在醫(yī)院照顧涼萍時，那是真用心。”

“每天除了一碗大補湯，還有一束鮮花！”

“湯補身，花補心，換做是我，估計都淪陷了。”

說著，林華華嘬著奶茶，好像犯花癡了。

趙學安說過，想了解一個人，不要看他說了什么，而是看他做了什么。

兩個月的時間，能證明很多東西。

在鐘旭的干涉下，竇牛伏法，捐養(yǎng)老院，捐學校，照顧姜涼萍……

他所做的一切，確實正能量，也打破了很多人多公子哥的固定印象。

“學安，還有一個事兒，想聽嗎？”

林華華又嘬了一口奶茶。

“說唄。”

趙學安用公筷將羊肉下鍋。

外面寒風颼颼，屋內(nèi)暖洋洋，加上鮮美的羊肉，再配上芝麻醬，簡直一絕。

“鐘旭好像在追求涼萍……”林華華試探道，一雙眸子盯著趙學安。

趙學安沒怎么著，程度坐不住了。

“不可能，華華，這種話別亂說，鐘旭是什么身份，涼萍又是什么身份，用腦子想想，他們就不可能。”

“別太絕對，拳王。”林華華嘟著嘴，“我這話可不是亂說，前天我去買奶茶時，見到鐘旭的大G在等涼萍下班！”

“然后呢？”

“涼萍騎她的小電驢走了，留下鐘旭在寒風中凌亂。”

“不是他凌亂，是我凌亂。”程度感覺腦子有點癢，“霸道總裁愛上打螺絲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