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安，你放心，姜涼萍的事兒，我可以保證不會再發生第二次。”

“絕對！”

“還有那群大學生，只要是在界安市的地盤，就少不了一根頭發絲兒。”

接到電話，程度信誓旦旦保證。

其實，他何嘗不恨呢？

當初他和趙學安一起沖進騰龍會所，見到衣不蔽體又滿身傷痕的女生時，又何嘗不想宰了雷家兄弟呢？

奈何，他是體制人員。

只能依法辦事。

最近這段時間，聽到雷家兄弟失聯的消息，程度別提多糟心了。

他不怕被報復，就怕沒人報復。

心癢，拳頭更癢。

得到程度的允諾后，趙學安稍稍心安，隨后……又給林華華去了一個電話。

大致意思相同，沒抓到雷家兄弟前，大家先低調，避一避鋒芒。

“明白。”林華華應承的同時，也有些好奇，“學安，我怎么感覺怪怪的？”

“我也知道怪，只是不敢賭。”趙學安微微瞇眼。

“好吧，我會注意安全的。”林華華點頭掛斷電話。

該叮囑的人都叮囑了。

趙學安原本以為沒事了，可第二天，壞消息就來了。

程度受傷了。

“李良，你再說一遍，誰受傷了？”一大清早的，趙學安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光明區拳王天下無敵，誰能讓他受傷？

不應該呀！

“確實是受傷了。”李良正襟道:“剛得到的消息，就在今早，程度局長剛出家門，就被兩個手持兇器的蒙面人襲擊，結果……程度局長胳膊被劃傷，兩個蒙面匪，一個被打暈了過去，另一個被打進ICU，正在搶救。”

聞言，趙學安舒了一口氣。

拳王就是厲害，一對二，強勢反殺。

“走，李良，開車。”

“去哪？”

“當然是醫院。”趙學安想了想，叮囑道:“等會路過菜場，再買兩個蹄髈，我兄弟受傷了，得補。”

“明白。”

……

中午。

醫院天臺。

這是醫院唯一能抽煙的地方，并且站得高，看得遠。

趙學安和程度并排坐在石階上。

嘴里都叼著煙。

“兄弟，下手夠狠，兩個持刀歹徒，一個被打昏迷，一個被打進ICU，自己只受了一點小傷，厲害。”

“不不不。”程度拉開自己的袖子，露出細小的傷口，不屑道:“你以為我躲不開這一刀？實話說了，無限正當防衛，就差這一刀，要不然……無傷拿下他們，照樣輕輕松松。”

光明區拳王極度自負。

趙學安豎起大拇指，懂法律的拳王，果然更加可怕。

“對了，查出這兩個刀斧手的底細了嗎？”

“還沒。”程度吐出煙圈，有些疑惑，“學安，難道真像戴檢察長說的那樣，雷家兄弟由明處轉到暗處，正在到處報復？”

“可能性不大。”

“為什么？”

“沒那個必要。”趙學安輕飄飄道，“換做我是雷家兄弟，都這個時候了，肯定保命要緊，越低調越好，絕不會弄這些烏七八糟的報復。”

程度似懂非懂點頭。

后一想，又不對，“學安，既然不是報復，為什么還讓我保護那群學生？保護姜涼萍？”

“因為人和人不相同，思維也不同，萬一雷家瘋子不按常理出牌，容易弄巧成拙。”

“明白了。”程度笑了笑，“就是有備無患，哪怕百分之一的機會，都不會去冒險。”

“不愧是我兄弟，就是聰明。”

兩人說說笑笑，抽完一支煙后，程度的電話響了起來。

看清來電后，程度眉頭皺起。

“是戴檢察長？”

“接。”

程度點點頭，按下了接聽鍵，并且開了免提。

戴岳焦急的聲音傳了過來。

“程局長，你在哪？”

“醫院！”

“胡說，我就在醫院病房，根本沒見到你人。”

“我說在醫院，又沒說在病房。”程度重新組織語言，“戴檢察長，我在醫院天臺。”

“天臺？有危險嗎？”

看得出來，戴岳有點怕。

昨天俞小輝出車禍，今天程度被刀斧手襲擊，怕是正常，不怕才有問題。

更不要說，天臺這個地方危險性十足。

“戴檢察長，是我，趙學安，我和程度了局長在天臺，安全得很。”

直到聽見趙學安的聲音，戴岳才稍稍放松。

十分鐘后，天臺又多了一個人。

戴岳年紀大了，到了天臺，雙手撐著膝蓋，氣喘吁吁，接著看向程度，“你沒事？”

“沒事啊！”

“你不是被刀斧手襲擊了嗎？”

“是啊！”程度亮出受傷的胳膊，“戴檢察長，沒來湘省之前，我還有綽號。”

“什么？”

“光明區拳王！”程度一臉不屑，“兩個匪徒，eaSy啦！”

戴岳愣了一下，又看向趙學安。

趙學安點點頭。

仿佛在說，我兄弟天下無敵，兩個刀斧手算個蛋！

戴岳不再糾結此事，緩了一會兒，鄭重開口，“趙常務，加上程度局長，這已經是第四個被報復的人員了，我有理由懷疑，湘省的黑惡勢力還在延續，并且更加瘋狂。”

“所以呢？”趙學安反問。

“我想和雷書記攤牌，這種無休止的報復，該結束了。”

“好，我支持！”

“你不和我一起去？”戴岳目光期待。

“我？”趙學安擺擺手，“戴檢察長，您和雷書記什么身份？我又是什么身份？不合適，真不合適！”

這是趙學安第二次拒絕戴岳。

第一次是昨天，戴岳想借助趙學安的力量，讓ZY參與湘省的掃黑，被拒。

兩次被拒絕后，戴岳再看趙學安時，神色有些失望。

想說什么，終歸沒有開口。

……

等戴岳離開后，程度用胳膊杵了一下趙學安，“戴檢察長等你出頭呢。”

“我知道。”

“你怎么想？”程度提醒道，“學安，別忘了，你來桑瑜縣最主要的任務，并不是斗爭，而是脫貧攻堅！”

“過分的參與斗爭，會顯得越俎代庖，還容易被人記恨，學安，你明白我在說什么嗎？”

程度難得認真。

大概意思，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手伸得太長，未必是好事。

畢竟，常務副縣長主營經濟，不是政法。

“當然。”趙學安點點頭，“正因為如此，我才兩次拒絕戴檢察長，只是……”

趙學安欲言又止，緩了一會兒，目光落到了程度受傷的胳膊上，“兄弟，我不想多管閑事，但也不能讓你白挨一刀！兩個刀斧手的幕后人是誰，必須查清楚，然后……弄他！”

“這個交給我。”程度咧嘴一笑，“我能讓他們進ICU，就能讓他們一字不落，交代幕后真兇。”

“好！”趙學安點點頭，又拍了拍程度肩膀，“有什么情況記得通知我，還有……注意安全。”

“你也是！”

……

又是兩個星期后。

襲擊程度的兩個刀斧手，剛出醫院，就被帶到了審訊室。

程度親自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