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纖纖得出的結(jié)論,證實了黎焰和秦耀的猜測:張定光的妻子,余小芳有很大的嫌疑。
張定光的遺體,本來是安排明日火化的,現(xiàn)在出了這樣的狀況,喪事暫停,相關(guān)人員帶回警局做筆錄。
這個工作黎焰就沒有參與了,他準(zhǔn)備跟上方敬凱,看能不能有什么發(fā)現(xiàn),遲遲沒有進展的案子,總得想辦法找突破口才行。
蒙纖纖忙完工作已經(jīng)是五點多,電影都演完了。
她本來建議去外面吃個飯,但方敬凱說有點不舒服,沒什么胃口,回家熬點粥喝就好了。
蒙纖纖以為是自己解剖尸體的畫面,有點震驚到他了,便沒有反對。
敬凱雖然是醫(yī)生,但給想要變美的活人做手術(shù),和驗尸還是有很大區(qū)別的。
正常人第一次見,會有些受不了,也是可以理解的,好在,他看她的眼神里并沒有嫌棄。
到家后,稀飯熬上,小菜準(zhǔn)備好,方敬凱突然說沒有白糖了,轉(zhuǎn)了兩千塊錢給蒙纖,讓她下樓買點白砂糖。
一包糖最多十塊,方敬凱一下子給了一千九百多的小費,蒙纖纖愉快接受,出門去了。
等電梯的時候,突然想起有個快遞要退,約了快遞員晚上八點上門取貨。
不如就現(xiàn)在帶下去,放在快遞站,省得快遞員來取貨的時候跑上跑下麻煩。
所以她又折回去,發(fā)現(xiàn)手機還在鞋柜上,真夠糊涂的,然后就看見書房的門關(guān)著,細聽,方敬凱好像在與人爭執(zhí)?
印象中的他很是紳士,現(xiàn)在跟人這么激烈的爭吵,她有些好奇對方是誰?
好奇心驅(qū)使她輕手輕腳走到房門口,側(cè)耳傾聽。
方敬凱將蒙纖支開后,立馬進了書房開保險柜拿手機聯(lián)系德叔,將警方起疑的事情告訴他。
這樣的事,他參與過不少,每次都是萬無一失,怎么到蘇妍琪這里就出事兒了呢?他又急又氣,生怕真的追查起來,自己會受牽連。
哪知道,德叔聽后不慌不忙:"起疑就起疑好咯,警察蜀黍這么閑,不給他們找點事情做怎么行呢?阿凱啊,做大事的人吶,不要這么聽風(fēng)就是雨咯,你放心好了,德叔安排得很穩(wěn)妥的,不飛有問題的啦!"
吳德良挑選客戶的時候,是十分謹慎的,他只做有錢有權(quán)有勢人的生意。
人體器官這種東西,可遇不可求,講究緣分的,還并不是有錢就一定找得到的。
但有錢人都惜命,有權(quán)勢的人都有通天的本事,只要拿到他們想要的東西,能夠讓他們續(xù)命,那他們會比任何人都珍惜。
器官怎么來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在他們身體里扎根兒,不節(jié)外生枝就行。
所以吳德良只管做中介,找器官,提供器官,至于手續(xù),后續(xù),那些有錢人自然會安排得妥妥兒的。
但方敬凱著急啊,若是事情敗露,他的人生,事業(yè),愛情,包括父母家,一切都毀了。
一開始德叔還耐著性子開導(dǎo)他,讓他不用這么緊張,后來說著說著兩人就起了爭執(zhí)。
就成了蒙纖纖在門外聽到的吵架。
她聽不到對方說什么,只聽到敬凱在吼,說什么器官移植,處理干凈,別留把柄。
這些信息組合起來,讓蒙纖有些心驚。
凝神還想繼續(xù)聽,可里面已經(jīng)掛了電話。
緊接著'嘭'的一聲,也不知道是什么砸在了玻璃上。
直覺告訴她,聽到的不是什么好事,本能的不想讓方敬凱發(fā)現(xiàn)自己回來,趕緊轉(zhuǎn)身,放輕腳步重新出去,快遞都顧不得拿了,關(guān)門的時候也格外的輕。
書房內(nèi),砸了手機的方敬凱,心累的癱坐在椅子上:他真的后悔了,少不更事之時,不該經(jīng)不住誘惑,為了掙快錢,為了眼前利益把自己的人生染上洗不掉的污點。
從踏出第一步起,就不知不覺上了一條不歸路,現(xiàn)在回頭還來得及嗎?斬斷過去行不行?
盯著砸碎的手機發(fā)了一會兒呆,算著時間,纖纖要回來了。
他起身,將手機撿起來,卡機分離,重新鎖進保險柜,準(zhǔn)備等改天纖纖不在家的時候,把爛手機丟江里去毀尸滅跡。
開書房門出去,拿起自己的手機,指紋鎖app上有一條消息,顯示三分鐘前,'老婆'開鎖。
三分鐘前?正在跟德叔通話,他心頭一緊,那個時候纖纖回來過?他居然一點都沒有察覺到?
房間的隔音不是很好,所以纖纖聽到什么了嗎?
三分緊張,七分煩躁,他決定先按兵不動。
深呼吸調(diào)整情緒,去廚房撈泡菜,拌油辣子,然后再炸幾個春卷兒。
泡菜和春卷兒都是方敬凱母親做的,蒙纖纖很喜歡吃。
她買了白糖回來就聞到誘人的酸辣味兒:"哇,敬凱,好香啊,稀飯還有多久好啊,聞著味兒都餓了。"
"小饞貓!很快,還有十多分鐘就可以吃了!"方敬凱笑著說,然后挑眉假裝生氣:"在外面還喊老公呢,怎么回來又成敬凱了?難不成,我還不配這個稱呼?"
"老公,老公,老公!"蒙纖笑著連喊三聲:"以后都喊'老公',把你喊成個老公公,可以了吧?"
方敬凱笑了,一臉滿意的神情,回頭繼續(xù)炸春卷兒。
蒙纖纖上前打開他旁邊的柜子,把罐子拿出來,將白糖裝進去,假裝不經(jīng)意的問:"敬凱剛剛你在跟誰吵架啊?"
方敬凱的手被濺了一滴油,生疼,他顧不得擦:"你都聽到了?"
"嗯!我走到電梯才記起手機放鞋柜上了,回來拿,聽到你跟朋友吵了兩句,你們在吵什么啊?"
方敬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聽她這么說,又放了回去:能主動提起,想必是沒有起疑的吧?
他笑了笑:"也沒什么,就是跟一個同學(xué)打電話,提起下午那位張先生腎臟被盜的事,實在令人氣憤至極,所以語氣有些重了而已,沒事,沒有吵架!"
"哦!原來是這樣哦!"蒙纖纖點點頭:"怪不得聽見你說什么器官移植的哦!敬凱,你覺得會不會是他老婆與人勾結(jié),把腎給他活取了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