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樣認識了唄…”林初夏捂了捂發燙的臉。
“后來發現他是我學長…我媽…我媽也挺滿意的…”她實在編不下去,把頭埋進剛鋪開的被子里,“哎呀!沒然后了!羞死人了!”
孟曉晴和趙紅艷對視一眼,咯咯直笑。
孟曉晴摸著下巴:“該說不說,你未婚夫長得是真俊,比小姑娘還水靈。不過…”
她頓了頓,有點猶豫,“我咋感覺他有點…嗯…不太‘穩重’?別誤會啊!就是他那長相吧…”
“有點勾人?”林初夏從被子里抬起頭,精準接話。
“對對對!”孟曉晴一拍大腿,“我媽總說那種叫‘男生女相’!”
趙紅艷也跟著點頭:“嗯嗯,是秀氣。我還是覺著濃眉大眼的爺們兒樣更踏實。”
林初夏被她們逗得噗嗤笑出聲。
江見野那禍水長相確實不符合這年代主流審美,擱后世絕對能引得一群小姑娘嗷嗷叫“老公”。
他天生就該去演那魅惑長公主的暗衛統領!
她趕緊岔開話題:“好啦好啦,不說他了。陳知青出去干啥了?”
趙紅艷:“剛才村里人來喊他去大隊部開會了,不知道啥事兒。”
孟曉晴拿出毛線繼續織圍脖:“你們說,會不會是水庫那事兒?住院的人不知道回來沒。”
林初夏順手幫她把毛線繞成團:“都六天了,落水時間短的應該能回來了吧。”
趙紅艷伸出胳膊配合林初夏纏線,心有余悸:“現在想想還后怕。那天多虧了夏夏,要不掉水里,我這種旱鴨子肯定就交代了。”她做了個下沉的動作。
孟曉晴打了個哆嗦:“可不咋的!我當時都嚇傻了!真邪門,冰看著挺厚的啊,咋就塌了?”
林初夏眸光微閃,繞線的手指頓了一下:“可能是人聚在一起太重了,把冰壓塌了。”
冰下沼氣爆炸的事她只字未提。不知道才最安全。
“大家都出來一趟!到顧云瀟他們屋說點事兒!”陳東的聲音在院子里響起。
三人放下手里的活,披上棉襖往外走。
江見野也出來了,極其自然地走到林初夏身邊,手臂若有似無地挨著她的胳膊,把一個“粘人未婚夫”的角色演得活靈活現。
林初夏心里翻個白眼,面上還得由著他——不配合能咋整?
人聚齊在顧云瀟他們稍顯寬敞的新屋里。
陳東環視一圈:“林峰呢?還沒回來?”
眾人搖頭,林峰不合群是常態。
陳東不再問,清了清嗓子:“剛才去大隊部開會了。何隊長通知,五天以后大隊有積肥任務,早上十點到下午兩點,地點在牲畜圈摳糞肥,運到發酵池。咱們知青的活兒是在發酵池那邊切秸稈或者刨黃土。一天5到8個工分,自愿報名。”
屋里頓時一片沉默。大冬天窩在熱炕頭多舒服,誰想去摳糞、切秸稈?
陳東自己也不想去,但作為負責人,只能硬著頭皮率先報名,然后看向眾人。
李書華第一個舉手:“我去。”他今年工分掙得少,得抓緊機會。
趙紅艷想了想,也舉起手:“算我一個。”她雖然跟著林初夏掙了些外快,但心心念念想攢錢買臺縫紉機。
林初夏和孟曉晴默契地低頭,假裝研究炕席花紋,努力降低存在感。
鄒城和顧云瀟則是一臉糾結。
這時,江見野開口了,聲音溫和:“我能替小夏去嗎?工分算她的就行。”
他側頭看向林初夏,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
陳東點頭:“行是行。但報了名就得干滿整個漚肥期,至少二十天。你要是中途走了,林知青就得自己頂上。”
“沒問題。”江見野答得干脆。“我正好請了三十天假。”
陳東疑惑:“公安能請這么久的假?”
江見野的目光一直黏在林初夏身上,話卻是對陳東說的:“來之前聽說四道溝水庫冰面塌了,擔心小夏出事,跟領導匯報后就趕過來了。多陪陪她。”
理由充分,情真意切。
林初夏:“我是記分員...”
林初夏不說陳冬忘了她是記分員了!
陳東立刻說:“那江公安也可以幫你去計分吧...我問問大隊長。”
江見野:“沒關系,要是不能幫她記分我去挑糞挑土工分算林初夏的。”
林初夏立刻配合,仰起臉回望他,眼神感動又帶著點嗔怪:“見野哥,你真好~” 兩人眼神膠著,彼此秀著演技,仿佛周圍人都不存在。
陳東感覺被強行塞了一嘴什么,趕緊移開視線:“咳…行,那你替林知青。我跟大隊長說一聲。”
他轉向還在猶豫的鄒城和顧云瀟,語氣帶著點無奈:“你倆還是去吧。今年來得晚,秋收又…咳,工分少,分糧怕不夠吃。”
鄒城和顧云瀟對視一眼,認命地點了頭。
陳東看了看孟曉晴,最終沒開口勸,姑娘家,又有錢,算了。
事情定了,氣氛松弛下來。
鄒城立刻活躍起來,掏出撲克牌:“來來來,打兩把炸紅十!江公安,一起玩玩?”
江見野立刻點頭加入。
李書華也湊來湊個人頭。
陳東去大隊部幫忙問去了,一會就回來了。告訴江見野他可以幫林初夏記分。
女知青們對撲克興趣不大,抱著毛線笸籮轉移陣地,在這邊炕上繼續她們的手工活。
冬天貓冬,大家聚在一起既熱鬧又能省柴禾。
新屋子寬敞亮堂,人氣足,幾個屋的柴禾勻著用就夠了。
林初夏拿出幾塊厚實的深色布料,比劃著尺寸。趙紅艷探頭問:“給江公安做?”
林初夏點頭:“嗯,他替我去干那凍手的活兒,總得給人家備副手套帽子吧?”
她有點納悶,這人不帶帽子手套咋頂著寒風把東西拎來的?她哪知道人家是坐著帶篷的吉普車來的。
牌桌這邊,氣氛熱烈。
江見野顯然在有意融入,牌技時好時“壞”,輸贏參半。
不一會兒,他光潔的額頭上,高挺的鼻梁旁,就被鄒城他們笑嘻嘻地貼了好幾張細長的白紙條,隨著他的動作輕輕飄動,配上他那張過分好看的臉,有種奇異的反差萌。
他也不惱,偶爾還“懊惱”地輕拍一下額頭,引得眾人一陣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