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子間滿是清冷,眉宇之間果敢殺伐,一身青衣的歐陽完全換了一個人。
歐陽剛被這片彼岸花花海吸收掉所謂“喜”的情感之后,整個人便被負(fù)面情緒所影響。
被負(fù)面情感所影響的生物意志便會消沉,而歐陽卻恰恰相反,當(dāng)喜悅被收起之時。
歐陽反而變的異常的冷靜,就像是回到了剛穿越之初,回到了小時候那個還是孤兒身份的自己。
在楓葉城自己還是孩子王時,自己有一個不太雅觀的稱號:
“暴君”
冷靜到極致的殘暴才能在最底層站穩(wěn)腳跟,并踩在所有人的頭上。
不然別人憑什么會服氣一個幾歲大的小孩子?
現(xiàn)在的歐陽就好像回到了那時候,完全被極致的冷靜支配了大腦。
自己所做的每一步都將在思考的萬分周密的情況下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的判斷。
極致冷靜下來的歐陽將所有線索全部串聯(lián)在一起,歐陽得到了最正確的答案,幽幽嘆了一口氣,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
“有姓無名嗎?還真是大費(fèi)周章!”
從前往蓬萊仙山的問心局開始,胡云就在為自己謀劃解決自己有姓無名這件事情。
就如同同樣自己殺死自己的慧智,既然被殺死的來到了九幽,那如今還在大靈山寺的慧智才能成為真正的慧智。
大動干戈的讓自己來到九幽,恐怕這里有能夠解決自己有姓無名這個軟肋的辦法。
畢竟身為穿越過來的自己,不在這個世界死一次,怎么能成為這個世界的生靈呢?
當(dāng)明白這一切之后,歐陽便感覺自己那浩瀚的真元再次回到了自己的身體之內(nèi)。
依舊沒有系統(tǒng)的反應(yīng),但有沒有系統(tǒng)對現(xiàn)在的自己而言,幫助也并不大。
此刻的歐陽不再是小山峰那個嬉皮笑臉的大師兄,而是那個楓葉城出了名的孩童“暴君”
這點(diǎn)被歐陽踩在腳下的白蘿卜很有發(fā)言權(quán)。
僅僅是看上一眼那襲青衫,便有一種對其臣服的壓迫感,感覺自己就是一塊案板上的豬肉。
歐陽那審視的目光像是一柄尖刀,不斷的切割著自己的身體!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白蘿卜口吐人言,頭頂?shù)谋税痘ㄎ⑽㈩澏?,表明這顆白蘿卜并不是什么內(nèi)心堅(jiān)定之輩。
歐陽抬起手,一把看似虛無的唐刀在手中緩緩浮現(xiàn)。
如同能切割掉世間所有東西的鋒利感從刀鋒之上傳來。
身后的慧智眉頭一皺,僅僅是看一眼,便讓自己現(xiàn)在的神魂之體感覺到了不舒服!
“你知道你做了一件很蠢的事情嗎?”歐陽踩著白蘿卜幽幽的說道。
“什么?”白蘿卜目光死死盯著歐陽手中的唐刀,那種讓自己內(nèi)心都害怕到顫栗的感覺。
絕對沒有錯,眼前這個身穿青衫的少年竟然能殺掉自己!
這里可是死者才能到來的九幽,自己可是接引死者的仙草!
在修士神魂來到九幽之后,便會被彼岸花呼喚,按照自己生平的路,走出一條屬于自己的黃泉路。
直到在彼岸花花海中丟下七情六欲,才會走到那條忘川河旁邊。
等待著被接到真正的冥界!
直到走完這一步,這個生靈才算真正的死亡。
明明自己本身就是死亡的一部分!
自己根本就不會死!
為什么自己還會在眼前少年身上感受到死亡的恐懼?。?/p>
見慣了死亡的彼岸花花靈,第一次感覺到了自己的死亡,竟如同它看到的生靈一般產(chǎn)生了恐懼。
在面對死亡時,任何生物都會感覺到恐懼,哪怕是與死亡為舞的彼岸花花靈同樣如此!
”我是你們的接引者,你們沒有我永遠(yuǎn)無法到達(dá)彼岸!“白蘿卜對著歐陽鼓起底氣嘶吼出威脅。
歐陽看著腳下的白蘿卜竟然依舊不知死亡的威脅著自己,
冷笑了一聲,手中唐刀一劃,腳下的白蘿卜的一天蘿卜胳膊差點(diǎn)直接被歐陽斬掉。
出乎預(yù)料的沒有流出青色,藍(lán)色,怪異的血流出,反而是灰蒙蒙的氣體從傷口中氤氳而出。
“啊!??!”白蘿卜發(fā)出一聲慘叫聲,
聲音尖銳刺耳,不像是生靈發(fā)出的聲音,而是一種能夠直接摧毀人靈魂看得見的聲波。
歐陽身后的慧智感覺自己思緒開始變得有些混亂,自己的身體似乎都在這道聲波之下連形態(tài)都維持不住。
“沒想到自己剛走到這里,自己就要落到一個神魂俱滅的下場了?”慧智雙手合十輕頌一聲佛號,坦然接受了自己的命運(yùn)。
正當(dāng)慧智的身體開始支離破碎之時,一根手指點(diǎn)在了慧智的腦門之上。
手指指尖一股溫?zé)岬呐鳎瑥氖种赣窟M(jìn)慧智的神魂之中。
原本已經(jīng)開始破碎的慧智神魂,奇跡般的開始復(fù)原,并且道道佛光在慧智身上浮現(xiàn)。
慧智神魂之后,一道丈八佛陀的虛影出現(xiàn)。
口中無上梵音,四周金蓮涌動。
而慧智的神魂愈發(fā)的凝實(shí),身上的多寶袈裟也變的熠熠生輝。
對于自己身上發(fā)生的驚人改變,慧智一臉呆滯的看著自己的身體。
呆呆的看向歐陽,對自己神魂產(chǎn)生的驚人變化,慧智感覺難以相信。
眼前一身青衫的歐陽,在慧智眼中變的神秘高大,長頌了一聲佛號。
慧智看向歐陽說道:“道友,這番偉力,實(shí)在是讓我驚嘆萬分!”
歐陽則把腳下的白蘿卜踢到了慧智面前,淡淡的說道:“我并不是為了救你,只是感覺有些無趣罷了,好好看著它,它現(xiàn)在還不用死!”
慧智看著腳下鼻涕眼淚滿臉的白蘿卜,輕笑了一聲,緩緩抱起腳下的白蘿卜說道:“你叫什么名字?”
語氣滿是讓人安全感滿滿的溫柔,比起凌厲的歐陽,眼前的慧智在白蘿卜眼中好像是那佛祖轉(zhuǎn)世!
白蘿卜像是撒嬌的看著眼前的慧智說道:‘大師,我是彼岸花花靈,您可以叫我彼岸!“
“哦?彼岸?真是個好名字?。 被壑歉袊@了一聲,兜起袈裟輕輕包裹住白蘿卜,遮住白蘿卜的雙眼。
白蘿卜不明所以的看著眼前溫柔的大和尚,不知道慧智想要干什么。
但下一秒錐心刺骨的疼痛讓白蘿卜徹底明白了眼前的這個禿驢完全就是人面獸心!
慧智竟然生生把自己那條還未被歐陽徹底斬?cái)嗟母觳步o掰了下來!
白蘿卜扯開蓋在自己臉上的袈裟,成為了它這輩子最大夢魘的一幕發(fā)生了。
慧智口中不斷咀嚼著自己那條被慧智掰斷的胳膊,臉上依舊是那副平和安詳?shù)男θ荨?/p>
現(xiàn)在再看,也愈發(fā)感覺到驚悚!
“今天到底來了兩個什么妖魔鬼怪?!!一個能把自己打出原型,并傷害到自己的大恐怖,一個是變態(tài)到要吃掉自己的惡魔!”身為死者接引之花的彼岸花第一次感覺到了竟然有比九幽中的惡鬼還要恐怕的生靈。
自己能夠感受到,吞下自己胳膊的慧智,似乎有些隨時凈化掉自己的力量!
這都是什么怪物,自己從來沒有遇見過,而今天一次就碰到了兩個!
“你還真是惡心,就這樣生吃?和尚不是不能殺生吃肉嗎?”歐陽看向面不改色全部咽了下去的慧智皺了皺眉頭說道。
“阿彌陀佛!出家人不吃肉食,我只不過吃了一根蘿卜須,這顆白蘿卜施主看起來也沒有事,又怎么算的上破戒呢?”慧智笑呵呵的看著歐陽,毫不在意的為自己辯解道。
歐陽不可置否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到底,都已經(jīng)死了,還在乎什么破不破戒的?
“道友下一步準(zhǔn)備做什么?”慧智開口問道。
“我要做什么還需要稟告你?”歐陽挑了挑眉頭反問道。
面對歐陽毫不客氣的反問,慧智卻樂呵呵的開口說道:
“當(dāng)然不是,我是想說,從現(xiàn)在開始,道友要去什么地方,我便陪道友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