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大人物打造禮物?
秦烈氣笑了。
韃子找的這搶劫理由,還真是奇葩!
不過,秦烈倒也沒懷疑。
地窖里這韃子的嘴有多臭,他昨晚是親身領(lǐng)教過的。
言語之間,對大洪邊軍滿是輕蔑,眼高于頂不要太明顯。
而且,這韃子俘虜還是個悍不畏死的主,中間幾次受不了鹽水的痛苦想自殺,都被看守的軍卒給攔住了。
這種人,怕是沒那個腦子說謊。
“現(xiàn)在搞清楚了韃子夜襲的原因,我們可以開始制定計劃了!”
“連韃子的鷹師,都親自前來劫掠,這個韃子大人物的身份,只怕在韃子中極為高貴?!?/p>
“就算這個叫巴什么的百夫長不來替他報仇,這段時間的邊境,只怕也不會安寧?!?/p>
“不過,韃子越過邊境城墻劫掠,三五日也是常有的事……”
秦烈很清楚,盡管大洪的邊境防御機制近乎完善到了極致,可,一旦城墻被韃子精銳翻越突襲,導(dǎo)致烽燧沒能點燃,則不可避免地會產(chǎn)生盲點區(qū)域。
而按照邊軍的補給機制,屯堡每半月左右到墩堡補給一次。
也就是說,這半月就屬于是真空期。
在這段真空期中,韃子想有大作為是很難的。
畢竟,由于高達數(shù)米的城墻阻隔,韃子的戰(zhàn)馬無法沖過城墻。
也就是說,韃子在正面戰(zhàn)場的武力值,在翻越后城墻后,直接損失了一半以上。
而就算韃子肯召集兵馬,花費時間來拆除城墻,但如此大的動靜,周圍墩堡肯定會有察覺。
只要有一個烽燧燃起,就會激發(fā)邊軍防護機制,吸引層層保護機制來抵御韃子。
并且,最重要的是,就算韃子真有通天手段,能在不驚動其他墩堡的情況下,拆毀城墻,其戰(zhàn)略意義也不是很大。
因為數(shù)千里邊境,只有九鎮(zhèn)總兵府這種大軍集結(jié)的關(guān)隘后面,才有直通中原腹地的官道。
韃子是來搶劫的,不是進山溝溝里繞圈的,搶一百座大山的收獲,也比不上奪下一座關(guān)隘。
因此,活躍在邊境線上的韃子,幾乎全是以散兵為主,一個小隊,或者幾個小隊聯(lián)合,搶一兩處墩堡,亦或打下一座屯堡,就會選擇撤退。
一是搶的東西太多,韃子根本帶不走。
二則大洪能跟韃子對抗這么多年,盡管敗多勝少,提韃色變,但也側(cè)面證明了大洪邊軍,其實是有和韃子一戰(zhàn)之力的。
而大洪邊軍在極致機制下集結(jié)的力量,往往是入境劫掠韃子的數(shù)倍,甚至十?dāng)?shù)倍。
以多打少的情況下,韃子再勇猛,在大洪的主場,尤其是在大洪游兵營的騎兵加持下,根本扛不??!
不抓緊時間撤退,耗也能把韃子耗死!
“韃子想要快速擊破,就需要花精力先去尋找墩堡,屯堡的位置,并且制定精準的戰(zhàn)略,進行突擊搶掠并快速撤退……而這一切,都需要時間!”
“因此,韃子劫掠的周期,花費個三五日都算正常?!?/p>
“而這次來的這個韃子小隊,被我們?nèi)磕孟拢瑳]有一個人逃出去,也就是說,至少三五日內(nèi),不用擔(dān)心這個叫巴漢的百夫長會來報復(fù),因為他根本就不會想到,他的小兒子已經(jīng)死了!”
“而若有其他韃子來劫掠……戰(zhàn)力也至多也就是一個小隊,依我們現(xiàn)在的裝備,完全能跟韃子硬碰硬,甚至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短時間內(nèi),秦烈并不擔(dān)心韃子的報復(fù)。
當(dāng)務(wù)之急,是解決食物問題!
“黃明就算迫于壓力,不得不調(diào)派援兵和物資,但多半會在暗中做些手腳?!?/p>
“與其靠人,不如靠己!”
“而且屯堡就算送糧,也只是些勉強果腹的餅子和粥米,充饑尚可,旁的卻是不行,想要不被姓黃的掣肘,我們必須開辟自己的食物來源!”
秦烈很清楚,想要練兵訓(xùn)練盧峰等人,現(xiàn)有的食物資源,無論營養(yǎng)還是數(shù)量,根本不夠。
“???這……”盧峰等人聞言面面相覷。
開辟食物來源?
墩堡周圍,的確有一些狹小的田地,但加起來都不足一畝。
這些田地上,因為缺乏水源,只種了一些好生長的野菜。
因此,墩堡作為邊軍最基礎(chǔ)的“單位”,是無法自給自足的。
就連飲水,也要從山上的溪流中接取。
食物之類,完全只能依靠屯堡。
因為屯堡不僅會選擇在水源附近,還會打多口水井,再加上龐大的人力勞作,開墾田地等等,才能在堪稱黃土高原的邊塞上,種植出糧食。
“秦墩長,在這鬼地方,種地肯定是行不通的,而且也來不及……您的意思,莫非是我們派人去總兵府的集市中購買?”
除了這個法子,盧峰等人實在想不出還能有什么辦法。
“買?”
秦烈搖了搖頭,抬手指向白彪砍伐好的那些木頭:“何須舍近求遠?開辟食物來源的路子,就在這些樹上!”
秦烈讓軍卒繼續(xù)看管好那個韃子,召集其余人來到城墻下的樹木旁,拿起斧頭和韃子的腰刀,對盧峰等人道:“你們現(xiàn)在跟著我學(xué),做些咱們以后吃飯的工具!”
說罷,秦烈拿起一把砍柴的板斧,又從腰間抽出那柄繳獲來的韃子腰刀,選了幾根相對筆直堅韌的樹枝,便開始動起手來。
削、砍、鉆、磨,動作嫻熟流暢,仿佛不是在制作什么簡陋工具,而是在雕琢一件藝術(shù)品。
盧峰和白彪等人圍在一旁,看著秦烈手中不斷變化的木頭,皆是滿頭霧水。
“秦墩長,您這是在做什么?”盧峰終是忍不住好奇,開口問道,“莫非……是想做些木槍木矛,以備不時之需?”
他實在想不出,這些木頭疙瘩能有什么用。
“對啊秦墩長,這些玩意兒,能有啥用?”白彪也湊趣道,他掂量了一下秦烈剛削好的一根帶著倒刺的短矛,“看著倒挺結(jié)實,難不成是要做燒火棍?”
秦烈聞言,瞥了白彪一眼,淡笑道:“燒火棍?白彪,你這眼光,也就只能看個燒火棍了。”
他將手中初具雛形的一個木制構(gòu)件展示給眾人:“看到這些,你們就沒聯(lián)想到其他東西?”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皆是茫然搖頭。
秦烈也不賣關(guān)子,直接道:“咱們墩堡左行二十里,是渾源大峽谷,右行十五里,乃是白登山。”
這可不是后世那些被開發(fā)過度的旅游景點,眼下這兩處地方,山高林密,植被豐茂,其間飛禽走獸,不計其數(shù)。
秦烈擲地有聲:
“想要練兵,想要讓弟兄們有力氣跟韃子拼命,光靠屯堡那點糙米野菜,如何夠用?這山中的野味,便是我們最好的補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