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湛提著裝有各種發(fā)卡的袋子走出精品店。
走在時音身后。
他左手戴著婚戒。
右手手腕套著一根幾分鐘前時音選的粉色小兔子發(fā)圈。
SCre品牌專柜在十五樓,經(jīng)理早早候在門口,見他們倆走出電梯,便小步跑上去熱忱迎接:“二位親自到店辛苦了,我備了些下午茶,先去貴賓室休息一下吧。”
進了門。
時音就近在單人沙發(fā)處坐下。
經(jīng)理讓人上好了現(xiàn)磨的咖啡和糕點,道:“韓太太,您和先生稍作等待,我現(xiàn)在就去內(nèi)倉庫取給您定制的晚禮服。”
“有勞。”
“您客氣。”
經(jīng)理彎了彎腰。
轉(zhuǎn)身離開。
時音點開好友墨莉發(fā)來的微信,對方跟她分享:“皇廷新出了一款黃花奶油蛋糕,聿執(zhí)路過IFS商場給我買的,是不是很漂亮?”
時音:“非常漂亮。”
墨莉:“也很好吃呢!下次咱倆去逛IFS,我買個你嘗嘗?”
時音正準(zhǔn)備敲字回復(fù),就聽見韓湛的聲音:“媳婦兒,嘗嘗這個小蛋糕,味道不錯哎。”
她偏頭。
見他站在餐桌前,嘴里吃了半口糕點,手里拿著兩塊。而后徑直朝她走過來,沒給她反應(yīng)的時間,那蛋糕就喂到了她臉前。
唇角沾了奶油。
時音有點擔(dān)心自己血糖升高,影響本就差勁的睡眠,可他專程挑著他覺得好吃的東西送到她嘴邊,還用著那雙含笑的深情桃花眼望著她,時音猶豫了片刻,還是張了嘴,就著這個姿勢,咬了口他手里拿著的紙杯蛋糕。
“好吃嗎?”韓湛看著她。
“還行。”
“再吃一口。”
“……”時音抿了抿唇,又咬了一小口。含著這甜膩的糕點,她無意識抬眸,就看見韓湛把手里那塊她咬過的、還剩半邊的糕點吃了。
時音微怔。
腦袋就以仰著的姿態(tài)定在那。
像是被點了穴道。
遲遲沒動靜。
從韓湛的角度,看見她黑色的瞳仁微縮,漂亮的杏眸瞪圓,嘴唇稍稍開著一條縫,像只呆頭鵝一樣愣在那。
他被她逗笑了。
伏低身子從上而下凝著她的臉龐,距離拉近,他能感受到她綿密的呼吸。韓湛伸出手,擦掉她唇上的白色奶油,笑容醉人:“老婆吃過的蛋糕好香。”
手機鈴聲忽然響了。
韓湛瞥了眼來電顯示,直起了身子:“陸承的電話,我去外面接一下。這幾個糕點都不錯,多吃一點,你看你臉上都沒肉,瘦瘦的。”
他走了。
身影消失在貴賓室。
時音好半天才回過神,她瞥了眼他離開的方向,低頭看身前的茶幾桌面,擺滿了蛋糕牛奶車?yán)遄印K蛄艘幌麓剑厦婧盟七€留有他指腹的余溫。
手機的震動令時音抽出思緒。
她低頭。
見墨莉發(fā)來好幾條信息,問她在做什么?怎么聊著聊著忽然不見人了。時音打字,“我在SCre品牌專柜,等經(jīng)理拿禮服過來試穿。他們這里的下午茶蛋糕也不錯,奶油微甜,不膩。”
墨莉:“你吃啦?”
時音:“嗯,嘗了半個。”
墨莉:“又是韓二哄你吃的?”
時音:“你怎么知道他在?”
她出門前沒跟墨莉提,貴賓室也沒監(jiān)控,就算有,墨大小姐精通計算機,也不可能爬墻翻奢侈品店的內(nèi)網(wǎng)。
墨莉發(fā)來一個‘斜眼笑’的表情包。
【墨莉】:“因為我是整個青青草原最聰明的小羊,什么都逃不過我的法眼。”
【時音】:“不要搶懶羊羊的臺詞。”
【墨莉】:“切,小氣。這個月12號你過生日,訂個地方慶祝一下嘛。你叫上韓湛,咱們一起吃個飯。結(jié)婚這么久了,作為你最好的朋友,我還沒跟你老公打照面呢。”
【時音】:“我問問他。”
【墨莉】:“咋啦?在家里沒話語權(quán)?這點小事還要問他意見?”
【時音】:“我們是契約夫妻,領(lǐng)證那天就說好了,不干涉他的私事,不對外公開關(guān)系,不查他的行蹤。我是個言而有信的人,不能食言。”
墨莉發(fā)了個吐舌頭的表情。
說她是個呆瓜。
時音沒把她的調(diào)侃放在心上,等了半分鐘,見對方?jīng)]有新消息發(fā)過來,時音關(guān)了手機,起身望了眼門簾方向,韓湛沒回來,去拿禮服的經(jīng)理也沒見人影。
時音起身。
邁開步子出了貴賓室。
服務(wù)人員跟她道了聲抱歉,說是與禮服搭配的鉆石首飾還在送來的路上,得再等會兒。時音請了一天的全假,閑著也閑著,繞著櫥柜看新一季的衣服。
“好漂亮的婚紗,太精致了!”
“巴黎SCre品牌問世二十幾年不溫不火,自從四年前簽了ArO,創(chuàng)造出傳承系列的禮服,就躋身進入國際一線頂奢行列,貴族圈子里都以穿戴ArO的設(shè)計禮服為榮。”
“我聽說過ArO的大名,她的作品都不在市場上流通,只能進行拍賣,出價高者得到。我記得去年她原創(chuàng)的鑲鉆禮服,賣到了千萬級別。青禾,你運氣真好,五百萬就拿下了她設(shè)計的新款婚紗。”
屏風(fēng)遮擋了視線。
熟悉的聲音從那邊傳來,時音抬眸,透過屏風(fēng)縫隙,看見了坐在輪椅上的時青禾,以及站在時青禾身邊的安樂瑤。
時青禾什么時候跟安樂瑤走在一起了?
關(guān)系似乎還挺好。
“樂瑤,我還得感謝你給我發(fā)信息,讓我揪出了孟希這個吃里扒外的東西!”
“你客氣了,我也是去市人民醫(yī)院看望朋友,偶然發(fā)現(xiàn)時音和孟希走在一起。想到之前孟希總跟著你出席各大宴會,是你的跟班,覺得有點不對勁,就好心提醒了你。”
“沒曾想,時音還真挖了你的墻角,和孟希聯(lián)手來構(gòu)陷你。不僅讓你丟了在時氏的職位工作,還毀了你的名聲,差點讓你蹲監(jiān)獄。”
“青禾,我心疼你,有這么個蛇蝎心腸的妹妹。她也真是惡毒,為了謀奪錢財不擇手段,連親姐都可以坑害!”
“是啊,她從小就是個心機女,裝著弱小無辜的樣子,慣會博取別人的同情,斯年當(dāng)初就是這樣被她勾引到手的。”
“萬幸你搶回了宋少,而且后天就要舉行婚禮,到時候你就是人盡皆知的宋太太,時音搶不贏你的。”
時青禾垂眸。
她伸手摸了摸平坦的肚子。
只有這里面真的裝著宋家的長孫,她才能坐穩(wěn)宋太太的位置,也才能永遠贏過時音。
“我姐給我打電話,我去接一下。”安樂瑤道。
“好,你去吧。”時青禾點頭。
將視線從安樂瑤離開的方向收回來,時青禾再度抬頭看向面前的奢華婚紗。她伸手撫摸歐根紗裙擺,仿佛已經(jīng)穿著這條出自名家的婚服置身于婚禮現(xiàn)場,被萬人羨慕。
就在這時。
屏風(fēng)處傳來細微動靜。
時青禾聞聲抬頭,看見柜姐的下一秒,時音的身影驀地撞進眼睛里。幾乎是在看見她的那一瞬間,心口的怒火就被點燃。
時青禾從來沒這么恨過一個人。
恨到想親手殺了她。
見時音目光定格在櫥柜里的那條婚紗上,時青禾以為她是羨慕,笑了:“這是我的主婚紗,出自國際知名設(shè)計師ArO的手。你也是設(shè)計圈子的,自然知道ArO的份量。”
時音:“知道。”
時青禾冷嘲:“嫉妒吧?你再努力二十年,都趕不上A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