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影也跟她一樣,貼近了馬車——外頭那些人說什么,她并不關(guān)心,她只關(guān)心主子又要鬧什么幺蛾子,免得主子又作死,連累她挨打,甚至丟掉小命。
琴心這個愛聽八卦的就更不用說了,耳朵幾乎都要貼到車廂上去了。
唯一一個沒貼上去聽的人,是墨機(jī)。
不是他不想去偷聽,而是他怕萬一蕭清淵和柳南詩下了馬車,看到琴心她們幾個偷聽,怕是少不了一頓打,他得幫她們看著點兒。
過了好一會兒,馬車?yán)锝K于沒了動靜,琴心知道他們這是說完了,她悄悄給墨機(jī)遞了個眼色,然后擠進(jìn)了人群里,消失不見。
果然,琴心走了沒一會兒,蕭清淵就下了馬車。
他的臉色比上馬車時難看十倍:“墨機(jī),走!回王府!”
“是,世子!”
墨機(jī)趕緊扶著蕭清淵上了王府的馬車,揚(yáng)長而去。
柳南詩卻沒有回去,她撩開簾子,吩咐竹影:“你去一趟國公府,給顧千寒捎個信兒,就說,我在慶運(yùn)樓天字號雅間等著他,讓他務(wù)必來見我,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他說,關(guān)乎顧家的生死存亡,如果不來的話,他會后悔的!”
竹影嘴巴張了張,想說以前她總邀請顧千寒喝茶賞花之類的,顧千寒一次都沒應(yīng)過,如今人家都成婚了,就更不可能應(yīng)約了啊!
可話到了嘴邊,她又咽了下去,她不敢反駁,因為反駁一定會受罰。
雖然請不來顧千寒也會受罰,但總歸能罰的輕一些。
“是,小姐。”
竹影輕輕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走了。
國公府。
沈晚棠回來沒多久,就聽小丫鬟來稟報,說是柳南詩派了丫鬟來請顧千寒去慶運(yùn)樓雅間赴約。
沈晚棠愕然:“柳南詩臉皮已經(jīng)厚到這個地步了嗎?堂而皇之的來邀我的夫君?”
報信兒的小丫鬟道:“二少夫人,那丫鬟還說,她們大小姐說了,是有很重要的事跟二公子說,還說是關(guān)乎顧家的生死存亡呢!說二公子要是不去的話,會后悔的。”
沈晚棠神色淡然,毫不猶豫的道:“不去!”
顧家的生死存亡,還有比顧千寒自己更清楚的人嗎?
小丫鬟不是沈晚棠的人,她只是二門上一個負(fù)責(zé)跑腿的,嚴(yán)格來說,她算是孟云瀾的人。
她滿臉遲疑的道:“二少夫人,這……這事兒不用稟報二公子嗎?這不應(yīng)該讓二公子自己來決定嗎?”
沈晚棠的臉上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當(dāng)然不用,我要是連這個主都做不了,我還嫁他做什么?”
“更何況,真要是關(guān)乎顧家的生死存亡的大事,柳大小姐也該找國公爺或者身為國公府世子的大公子商談才是,什么時候輪到二公子了?”
“去吧,就按我說的回復(fù)柳南詩的人就行了,不必再去找二公子稟報了。”
小丫鬟咬了咬唇,低下頭去:“是。”
沈晚棠看著她離開,臉上的表情淡了下來。
平日里來傳信兒的丫鬟小廝,她都會打賞,今日這個,她卻沒賞。
國公府上上下下一直都是由孟云瀾打理,除了正房服侍的人,府里其余的丫鬟小廝都是由孟云瀾手底下的嬤嬤管著的,發(fā)多少月例銀子,也都是孟云瀾說了算。
因此,丫鬟們看著對沈晚棠恭敬,實際上都聽孟云瀾的,大大小小的事也向著孟云瀾。
有一些拎不清的,甚至還盼著她這位新進(jìn)門的二少夫人過的不好,陽奉陰違的人也不在少數(shù)。
這就是當(dāng)家主母的威力,下人們都仰她鼻息過活,自然就喜歡巴結(jié)她。
所以,沈晚棠要五年管家權(quán)的時候,孟云瀾立刻就變卦了,不肯讓她管家了。
只管一年,沈晚棠拿不到任何好處,而且會十分難管。
府里的下人們知道她只管一年,不會拿她當(dāng)回事,依舊會去巴結(jié)孟云瀾,因為她們知道,她這位二少夫人只是個過渡用的工具人而已,真正掌家掌權(quán)的,還是孟云瀾。
可要是能管五年,底下的人可就不敢亂來了,畢竟誰也不想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過五年。
“杜鵑。”
“少夫人。”
“出去看看,那丫鬟從咱們這里出去后,都去哪兒了。”
“是。”
杜鵑跟了出去。
過了一會兒,她便回來稟報道:“少夫人,那丫鬟從咱們這兒走了之后,就去了玉露院,從玉露院出來的時候,手里還拿了滿滿一把銀錁子,想必,是大少夫人賞的。”
沈晚棠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小丫鬟去給孟云瀾報信兒,她并不意外,她更想看的是,孟云瀾知道了這件事以后,會怎么做。
她剛要吩咐杜鵑繼續(xù)去盯著,就見琴心回來了。
沈晚棠頓時松了口氣,還是叫琴心去吧,杜鵑太老實了,不適合去打探消息,更不適合去盯人。
琴心把自己從畫意那里得來的消息全說了一遍之后,又道:“少夫人,奴婢還聽柳大小姐和蕭世子密謀,說是要陷害咱們國公府,具體怎么陷害奴婢沒聽清,只聽柳大小姐似乎恨極了公子,這才想要報復(fù)。”
“而且,蕭世子似乎是不同意柳大小姐的做法,同她爭執(zhí)了好久。”
沈晚棠聽完頗有些無語,原來柳南詩是自己想陷害國公府,卻還裝模作樣的派人來說,要請顧千寒去商議關(guān)乎國公府生死存亡的大事。
她輕聲道:“憑柳南詩的本事,想要陷害國公府,還是有很大難度的,她倒是不足為懼。反而是沈茗萱那里,可能會出問題。”
“少夫人,沈大小姐真的對那什么禁藥上癮了嗎?咱們上回去的時候,她不是還好好的嗎?會不會是畫意騙我的啊,她現(xiàn)在說話,我都只敢信一半兒了。”
沈晚棠點點頭:“上癮的事,應(yīng)該是真的,當(dāng)初楚煙洛給她治傷的時候,我就知道她用了禁藥,否則效果不會那么好,沈茗萱?zhèn)哪侵囟几杏X不到疼,普通藥物做不到這一點。”
琴心聽的渾身發(fā)涼,原先她是不信楚煙洛沒死的,可現(xiàn)在信了,而且不僅信了,還明白過來,楚煙洛這是早早的就給自己留好了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