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意柔美的臉上露出了濃濃的畏懼,她顫顫的上前,握住了蕭清淵的手腕,淚眼朦朧的道:“世子,對不住,奴婢也是奉命行事,還請您不要責怪奴婢?!?/p>
蕭清淵卻根本沒把她當回事,他只覺得畫意可憐兮兮的,似乎是被柳南詩狠狠折磨過。
他看向柳南詩:“畫意這么柔弱,你對她這么兇干什么?你想讓我走,我走就是了,難為她一個無辜的丫鬟,虧你還是人人稱贊的寬厚善良的大家閨秀,小心眼兒死了!”
他說完,想把手腕從畫意手里拿出來,可他試了三次,竟然都沒能掙脫成功!
握住他手腕的那只柔若無骨的手,簡直像鉗子一樣死死的鉗制住了他的胳膊,讓他動都動不了!
他錯愕無比的抬起頭:“畫意,你,你怎么——”
“哈哈哈哈!”
柳南詩看到他被鉗制,心情愉悅的大笑起來:“蕭清淵,怎么樣,還覺得畫意沒有價值嗎?還覺得我是撿別人不要的垃圾嗎?”
蕭清淵不信邪,用盡力氣想把自己的手腕掙脫出來,可不管他怎么掙扎,不管他用多大的力氣,畫意都站在那里,紋絲不動!
甚至他手腕都快要骨折了,畫意還是一副柔弱無骨毫不費力的模樣!
他失聲大喊:“不!這不可能!”
柳南詩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看著他又震驚又難以置信的表情,總算覺得揚眉吐氣了些。
“蕭清淵,我把畫意從沈晚棠那里買回來,可是花了足足一千兩銀子呢,你以為是沈晚棠不想留下畫意嗎?錯!大錯特錯!是沈晚棠膽小怯懦,發現了畫意力大無窮,怕畫意害她,就趕緊將她高價賣了!”
蕭清淵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么?一千兩銀子?買個丫鬟?你銀子多的沒地方花?”
“怎么,你覺得不值?”
“當然不值!誰家好人花一千兩買丫鬟,我就說是你拿走了葉縣令貪墨的那一百萬兩白銀,你還不承認!”
柳南詩忍不住給了他一個白眼:“我說了我沒拿!難不成我連一千兩銀子都拿不出來?我們閣老府還沒有窮到那個份上!再誣陷我,我就讓畫意打斷你的肋骨!”
“我愿意花一千兩買畫意,是因為她不僅僅可以做丫鬟,她力大無窮,還可以當我的貼身護衛!以后再有人敢膽大包天對我圖謀不軌,畫意一拳就能把人打死!”
“這樣的人才,沈晚棠蠢的一千兩就賣了,當然了,你就更蠢了,你竟然直接把畫意送給沈晚棠了!”
蕭清淵卻沒有理會她的嘲諷,他目光怪異的看向畫意:“你力氣一直都這么大嗎?為什么你從來沒有告訴過我?”
畫意還是一副柔婉如水的樣子:“世子,奴婢不敢說,怕被人當成怪物,奴婢……”
“行了!”
柳南詩厭惡畫意那副矯揉造作的樣子,更厭惡她對蕭清淵含情脈脈的樣子,她打斷了畫意的話,命令道:“畫意,你把蕭清淵舉起來,扔出去!”
畫意猶豫了一下,柔柔的道:“世子,奴婢得罪了?!?/p>
她說完,一手攥著蕭清淵的手腕,另一只手攥住了他的衣襟,單手將他舉過了頭頂。
蕭清淵大驚失色:“畫意,你放我下來!”
他怎么都沒想到,畫意的力氣竟然會大到這個份上!
上一世,她還曾用她那雙柔若無骨的手撫摸過他的要害,她要是想害他,豈不是隨時可以將他捏爆?!
一瞬間,蕭清淵臉上的血色退的干干凈凈!
他現在只慶幸,當初對畫意還算不錯,否則,他命根子都沒了!
他上輩子到底過的是什么日子?渾渾噩噩,糊里糊涂,他身邊的女人,他竟一個都沒有看清過!
他看錯了楚煙洛,看錯了柳南詩,現在又看錯了畫意!
那沈晚棠……
他是不是也從未看清過?
他能重生,是不是因為蠢的連佛祖也看不下去了,這才給了他一次重新認清所有人的機會?
柳南詩見蕭清淵嚇得面無人色,眼睛里流露出鄙夷:“蕭清淵,我說你是草包都抬舉你了,你真是個廢物啊,這就嚇破膽了?上輩子畫意是你的丫鬟,還懷了你的孩子,你竟然都不知道她力大如牛?你可真是個笑話!”
蕭清淵罕見的沉默了。
很快,畫意就真的扔了出去。
在外頭等著他的墨機,眼睜睜看著主子被畫意扔出來,頓時又驚又怒:“畫意,怎么是你?你瘋了?你怎么能這樣對世子?!”
畫意手足無措的站在那里,楚楚可憐的道:“墨機,我也是迫不得已,我被沈二小姐賣給了柳大小姐,如今也是身不由己,只能聽從大小姐的命令,否則我……我就沒有活路了。要不,要不你幫我跟世子求個情,求世子把我買回去吧!”
墨機哪里顧得上聽她的解釋,更不可能替她求情,他急忙去扶蕭清淵:“爺,您沒事吧?有沒有摔到哪里?可要請太醫給您瞧瞧?”
蕭清淵被摔了個七葷八素,他身上沾了泥土,頭上頂著雜草,整個人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被墨機扶起來之后,他像失了魂魄一樣,呆呆的往遠處走去。
墨機慌忙跟了上去:“爺,您這是要去哪兒?王府在這邊,您走反了!”
“哦,走反了嗎?”
蕭清淵聲音里帶著茫然和頹喪:“墨機,我是不是很傻?怎么人人都在騙我?怎么人人都戴著面具?”
“爺您說什么胡話呢,您聰明著呢!”
墨機摘了他頭上的草,又連忙給他拍打身上的塵土:“他們騙您那是他們心術不正,您一個正人君子,同那些小人怎么能相提并論?別難過,以后不理會那些騙子就是了!”
換做上一世,蕭清淵肯定會被他安慰到。
可是他重活一世,發現了太多問題,而這些問題,但凡他稍微留心一些,就一定可以發現端倪,但凡他長點兒腦子,就能發現這些女人的破綻。
所以,墨機的話已經沒有辦法安慰到他了。
“墨機,你說,我要是死了,誰會傷心難過?是楚煙洛?還是柳南詩?還是畫意?還是沈晚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