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
“對,就一千兩,少一兩也不賣!”
琴心揚(yáng)起下巴,以一種不容商量的語氣,驕傲的對田婆子道:“畫意可不是普通的丫鬟,她可是從寧王府里出來的,規(guī)矩比外頭那些丫鬟強(qiáng)多了,還有她這臉,這身段兒,都是一等一的好!”
“更別說她還有一身的功夫,以一敵十,力大無窮,保護(hù)你家小姐絕對萬無一失!”
“十兩銀子就想買畫意,做夢呢你!沒錢就別來買丫鬟,別人都已經(jīng)出價(jià)出到八百兩了,你們要是買不起,就別來摻和了,耽誤功夫!”
田婆子碰了一鼻子灰,氣惱的不行:“一千兩,想錢想瘋了吧,你們怎么不直接去搶!一個(gè)丫鬟,再厲害也就是個(gè)丫鬟,敢賣一千兩,真是病的不輕,我倒要看看誰會這么沒腦子,當(dāng)這種冤大頭,買你們的丫鬟!”
琴心給了她一個(gè)白眼兒:“窮酸樣兒,你們買不起,就覺得別人也買不起?想買畫意的人多著呢,可不光小姐夫人們想買她,連公子老爺們也想買她!”
琴心說完,把門砰的一關(guān),哼著小曲兒走了。
田婆子在外頭氣的直跺腳,可是沒辦法,人家不賣,她也不能強(qiáng)行把畫意給帶走不是?
她只能離開,回柳家復(fù)命去了。
院子里,沈晚棠正在葡萄架下閉目養(yǎng)神。
聽到琴心回來,她睜開眼睛:“閣老府派來的人走了?”
琴心興奮的點(diǎn)點(diǎn)頭:“走了,小姐!真沒想到,畫意竟然這么值錢!”
她說著,目光落到了畫意身上。
畫意這會兒正守著個(gè)厚重的石臼搗糍粑,這種活兒對其他丫鬟來說都是很累的差事,但對她來說,十分簡單。
她甚至不敢太用力,免得石臼直接被她搗碎了。
她知道沈晚棠要賣了她,也知道沈晚棠獅子大開口,開價(jià)一千兩銀子。
她覺得自己不可能賣出這么高的價(jià)錢,但又隱隱期盼,蕭清淵知道這件事以后,會來買走她。
她已經(jīng)暗中找人去寧王府給蕭清淵送信兒了。
杜鵑也覺得畫意不值一千兩,她小聲的問:“小姐,您開的價(jià)錢會不會太高了些啊,本來人家想買的,一聽這個(gè)價(jià),怕是不會買了吧?您要不降一降價(jià)?”
沈晚棠笑了笑:“物以稀為貴,人也一樣,畫意力氣大,整個(gè)京城都難找出來第二個(gè),我要是賣的便宜了,人家怕是會覺得這里頭有鬼呢!別擔(dān)心,京城里就不缺有錢人,一千兩,一點(diǎn)兒也不貴。”
“那……那蕭世子知道了他送您的丫鬟被您高價(jià)賣了,會不會不高興?”
“我管他高興不高興做什么,我高興就行了,人是他自己送給我的,賣身契也給我了,怎么處置,自然是我說了算。”
正說著,她院子的門忽然被推開了。
沈茗萱怒氣沖沖的走了進(jìn)來。
她走到沈晚棠面前,語氣生硬的道:“你不是要賣了畫意嗎?我買了!”
沈晚棠一副好脾氣的模樣:“姐姐要買?行呀,一千兩。”
“沒見過銀子嗎你!”
沈茗萱咬牙切齒:“張嘴閉嘴一千兩,能賣出去才有鬼了!一百兩,不能再多了!”
“哎呀,姐姐還不知道吧,已經(jīng)有人出價(jià)八百兩銀子了,哦,對了,連閣老府都派人來搶人了呢!你說,這畫意是有多搶手!姐姐快回去找你母親要銀子吧,晚了我可就把人賣給閣老府了。”
沈茗萱被她氣的胸口疼:“她本來是我的丫鬟,是你硬生生把她從我身邊搶走的!我是看在我們是親姐妹的份上,才給你一百兩的,你別不識抬舉!過了今日,我可就不會再出一百兩了!”
沈晚棠擺擺手:“那姐姐還是回去吧,等你有錢了再來,反正你這么窮,也沒必要要畫意這么厲害的丫鬟服侍,她更適合去高門大戶,服侍你,委屈她了呢。”
“你!!”
沈茗萱胸口劇烈的起伏,她恨不得給沈晚棠一耳光。
可是,沈晚棠現(xiàn)在是今非昔比了,除了畫意,她身邊足足四個(gè)丫鬟圍繞著,暗處還有兩個(gè)神出鬼沒的黑衣人守護(hù),想打她根本不可能!
從小到大,她從來沒有這么憋屈過。
以前都是她把沈晚棠壓的死死的,想打就打,想罵就罵,父親也會無條件的向著她,她日日都過的快活無比!
可現(xiàn)在,完全反過來了!
而這一切的起因,不過是沈晚棠被國公府和寧王府看中了,她將來能嫁入高門,以至于連父親也要討好她了。
沈茗萱嫉妒的眼珠子通紅:“哼,你不用囂張,我告訴你,你得意不了太久了!”
她說完,狠狠瞪了沈晚棠一眼,轉(zhuǎn)身就走。
沈晚棠估摸著她差不多回去了,吩咐琴心:“去瞧瞧,她又要耍什么陰謀詭計(jì)。”
琴心應(yīng)了一聲,麻利的追了出去。
主院里,沈茗萱哭著撲進(jìn)祁氏懷里。
“母親,你不是說你有辦法把沈晚棠弄走嗎?為什么還不趕緊動手?我一天都忍不了了,這日子沒法兒過了!她現(xiàn)在還沒嫁進(jìn)國公府呢,就已經(jīng)不把咱們放在眼里了,要是真讓她嫁進(jìn)去,她怕是眼睛要長到頭頂上!”
“萱兒別急,事情我已經(jīng)籌謀的差不多了,她是不可能嫁入國公府的,她只會身敗名裂!”
“真的嗎?那母親跟我說說,您打算怎么讓她身敗名裂?把她賣去遲春巷嗎?”
“那不行,那樣就太明顯了,你父親會懷疑到咱們身上的,咱們斷了他跟國公府這門親事,他非打死你我不可,而且,國公府也不會放過我們,所以我們得做的隱秘一些。”
“怎么隱秘?母親到底要怎么做?靠譜嗎?”
“當(dāng)然靠譜,不過具體怎么做,你就不必知道了,你一無所知,到時(shí)候的反應(yīng)才會更真實(shí)。”
母女兩個(gè)說話聲音壓的很低,琴心把耳朵貼到后窗上,才勉強(qiáng)聽了個(gè)大概,可祁氏神神秘秘的,連親生女兒也要瞞著,這可急壞了琴心。
她又偷聽了一會兒,見實(shí)在沒有有用的信息,她只能垂頭喪氣的回了沈晚棠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