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觀年得意洋洋的臉色一下子陰沉下來：“放肆！這婚事豈是你一個女兒家說了算的？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說你嫁哪家你就得嫁哪家，不嫁也得嫁！”

“說什么籌碼，把話說的那么難聽！我還不是為了你好？哪家誠意足，哪家才會對你好，我若是不考驗一下，隨隨便便就把你嫁出去，將來你有的苦吃！”

沈晚棠冷笑一聲：“父親到底是為了我好，還是為了自己好，我們心里都清楚，我原以為父親是疼愛女兒的，沒想到女兒不過是你升官發財的工具，父親真是太令女兒失望了！”

沈觀年氣的拍桌子：“你還有臉說我令你失望？我看是你令我失望才對！我是你父親，我好了你才能好，我若是一直無法官復原職，你能有什么依靠？將來你不管嫁去哪家，人家都會看不起你！我做的官越大，婆家才會越敬重你！”

“父親官再大，能有寧王大？還是能有鎮國公大？父親討要好處才肯嫁女兒，女兒不管嫁去哪家，婆家都不會敬重我！”

“你個不孝女，還敢跟我頂嘴？！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叫人上家法，打死你！”

沈晚棠知道他現在已經不敢再隨意打她了，畢竟還要靠她攀附寧王府和國公府呢！

她一臉淡然：“那父親就打死我好了，就怕父親舍不得我這棵搖錢樹。”

“你！！！”

沈觀年怒氣沖沖的伸手指著她，可是卻遲遲沒能喊人來上家法。

他確實舍不得這棵搖錢樹，別說打死了，就算打傷了，也不行，寧王府和國公府都會不高興的。

祁氏看了半天戲，眼看著他們父女兩個吵的差不多了，她才裝模作樣出來打圓場：“哎喲，好了好了，都是一家人，至親骨肉，別吵了別吵了。”

“棠兒，你是做女兒的，怎么能跟父親這樣嗆話，你父親確實是為了你好，你怎么這么不知道好歹呢？還不快給你父親道歉！”

沈觀年一聽這話，立刻道：“對，她就是不知道好歹！”

祁氏幽幽的嘆氣：“老爺，不是我說，棠兒這孩子，最近這些日子是有些不像話了，她不把我這個嫡母放在眼里也就算了，如今連老爺也不放在眼里了，想必是，覺得自己能嫁入高門，瞧不上咱們這貧賤父母了吧！”

沈觀年臉色鐵青：“她敢瞧不上我們，我這就把她攆出家門去！能有高門貴府看上她，她還得謝謝我！沒有我這個做官的父親，誰會把她當回事？真以為是自己的本事？”

祁氏趕緊道：“就是說啊，老爺，沈家女兒靠的是誰？還不是靠老爺您？不過，老爺是不是忘了，咱們家里，不止棠兒一個女兒啊，不是還有個萱兒嗎？”

沈觀年皺眉看著她：“萱兒怎么了？也有高門貴府瞧上她了？”

“那倒沒有，不過，現在不是有兩家同時來提親嗎？棠兒肯定是不能一人嫁兩家的，不如——讓萱兒也試試？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萱兒，能行？”

“怎么不行！肯定行！萱兒也是老爺的女兒，是老爺一手教導出來的，她琴棋書畫哪一樣不比棠兒強？她也很得寧王妃的喜歡呢！”

沈觀年看了一眼沈晚棠，略有些遲疑的道：“可是，不管是國公府還是寧王府，求娶的都是棠兒啊！把萱兒塞過去，人家能要嗎？”

“老爺沒試過，怎么知道人家不要？萱兒還是嫡出呢，只比棠兒強，不比棠兒差！”

祁氏有些不高興的撇嘴：“老爺是不是偏心棠兒太過了，怎么只為棠兒謀劃將來，一點兒也不替咱們萱兒考慮考慮？”

“萱兒還比棠兒大一歲呢，不應該萱兒這個做姐姐的先出嫁，棠兒這個做妹妹的后出嫁嗎？哪有姐姐沒出嫁，妹妹先出嫁的道理？”

“我不管，老爺得一碗水端平了，棠兒嫁什么樣的人家，我們萱兒也要嫁什么樣的人家！”

沈觀年忍不住搓了搓手，他其實很動心，若是兩個女兒，一個嫁寧王府，一個嫁國公府，那他這輩子就可以在京城橫著走了！

“那夫人覺得，是把萱兒嫁去哪家好？國公府恐怕有點難度啊！他們每回來人，都是直奔著棠兒去的，要是換成萱兒……”

祁氏也覺得國公府有難度，而且她也沒見過顧夫人，覺得不保險：“老爺，我覺得，把萱兒嫁去寧王府就挺好，一來王妃喜歡咱們萱兒，二來，那蕭世子也見過萱兒好幾回了，雖然說話不多，但也算是相熟。”

沈觀年眼神變得熱切起來：“好，那咱們好好謀劃謀劃，看看怎么跟寧王府說這事兒！”

沈晚棠看著他們兩個低聲商量起來，唇角浮現出一絲嘲諷的笑。

上上輩子，他們應該就是這么商議的吧？

本來寧王妃看中的人是她，結果硬是被他們換成了沈茗萱。

當初祁氏用的理由就是，她早已經定下婚事了，不能嫁入寧王府了。

沈觀年和祁氏商量了一陣之后，轉頭一看，沈晚棠居然還在，他冷著臉道：“你還杵在這里干什么？回你的院子去！你給我回去好好反省，不知天高地厚，還敢跟我叫板了！”

沈晚棠淡淡的看著他：“父親想把我的好姐姐塞去寧王府，也得看人家寧王府要不要，別到時候弄巧成拙，害了姐姐，害了您自己！”

沈觀年氣的直瞪眼：“去去去，一邊兒去！我做事需要你來指指點點？我絕不可能害你姐姐，更不可能害你！”

沈晚棠沒有再勸，因為她知道也不可能勸得住。

她轉過身，離開了主院。

一回到自己的小院兒，她就敏感的察覺出有些不對勁。

她的幾個丫鬟看起來都在忙忙碌碌，實際上都不知道在忙什么，而且看她的眼神都透出一股求助的模樣。

她心里一沉，難不成是進賊了？她屋子里的金銀財寶被偷了？！

她沉聲問：“琴心，怎么了？”

琴心不敢說話，卻往屋子里指了指。

沈晚棠立刻走了進去，剛要開箱子查看她的那些寶貝，結果一旁突然響起一道低沉的聲音：“阿棠，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