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棠無奈的看著他：“不選他了，滿意了嗎？”

“那選誰？”

顧千寒目光深邃的看著她：“阿棠，說話，選誰？”

沈晚棠有些招架不住他這樣的眼神和強勢，她只能承認：“選你。”

顧千寒笑了，他雖然知道答案，可聽她親口說出來，內心深處還是涌出巨大的喜悅。

他把她的手指放在唇畔，親了又親：“我就知道，你不喜歡缺心眼兒的，你喜歡我這種心眼兒多的。”

沈晚棠被他親的呼吸微亂，心跳也在加快。

唯獨腦子還算清明，她反應過來一件事：“顧千寒，你以前不會在我身邊安插了眼線吧？”

不然他怎么會突然說蕭清淵給她送丫鬟是在安插眼線？肯定是他自己干過，所以他才覺得蕭清淵也會這么干！

可蕭清淵怎么可能有這個腦子？

但顧千寒一定有這個腦子！

顧千寒難得的有些心虛，但他臉上絲毫不顯：“沒有。”

沈晚棠冷笑一聲：“你回答的太快了，太干脆了，肯定有！再給你一次重新回答的機會，有，還是沒有？”

這下輪到顧千寒招架不住了，騙別人他連眉頭都不皺一下，可騙沈晚棠，他到底還是過不了自己心里那一關。

而且，她太聰慧了，想騙她難度實在太高。

他只好承認：“有。”

沈晚棠驚呆了，居然真的有？！！

可是，她身邊的人，都是經過她仔細篩選考察的，她腦子里把上輩子身邊的人全想了一遍，也沒想出來到底是誰被顧千寒收買了。

顧千寒見她震驚疑惑，主動坦白：“你身邊的棋語，是我的人。”

“棋語？”

沈晚棠睜圓了眼睛，她一直覺得，棋語是最老實本分的一個，沒想到濃眉大眼的她居然是叛徒？

她忍不住搖頭：“虧我對她那么好，原來人在我這兒，心在你那兒，我自詡聰明，現在才知道，被人賣了我可能都還蒙在鼓里。”

顧千寒眼睜睜看著她情緒低落下去，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針扎了一下：“我也沒讓棋語做別的，就是給我遞一些關于你的消息，錯不在丫鬟，錯在我，是我太想窺探你的一切，所以用她弟弟的命換了她效忠于我。”

“如果你不喜歡她，我今日就把她帶走，還有畫意，一起帶走，人都打發出去就行，你留下忠誠于你的。”

沈晚棠看著他，不說話。

顧千寒苦笑：“生氣了？我以后不干這種事了，原諒我這一次，我任你懲罰，可好？”

沈晚棠不知道自己能罰他什么，他太強大了，罰他什么都傷不到他。

而且如果真的能傷到他的話，她自己恐怕也不能接受。

而且，她能怪棋語嗎？

好像也不能怪，棋語也算是事出有因，也沒做什么傷害她的事，更何況，這一世的棋語，還什么都沒做呢！

沈晚棠還是頭一回如此憋悶：“蕭清淵剛給我送來的丫鬟，你帶走算怎么回事？我也不用你替我處置她們，我自己來處置。”

顧千寒語氣里帶了一絲憂慮：“那我呢？你要怎么處置我？”

沈晚棠把自己的手從他手里抽出來：“你？你回家去吧，我現在看你比看我父親還礙眼！”

顧千寒不禁有些發愁，她有多討厭她那個爹，他是知道的，怎么他現在都跟沈觀年一個待遇了？

他還想去握沈晚棠的手，卻被她避開了，然后聽到她高聲道：“來人，送客！”

顧千寒：“……”

壞了，真把她惹生氣了，一言不合就往外趕人。

都怪蕭清淵，好端端的送什么丫鬟，害他暴露了。

他今日明明是給沈晚棠送禮物，來哄她高興的，結果情況完全朝著相反的方向去了。

他一步三回頭的出了前廳，沈觀年來殷勤的搭話，送他出門，他也沒心情理會。

沈觀年哪里知道眼前這位他高攀不起的貴公子心情不好，他只知道顧千寒一邊往外走，一邊頻頻回頭看沈晚棠。

所以等送走了顧千寒之后，他再回去找沈晚棠的時候，語氣都變了：“棠兒啊，餓了沒有？我叫廚房給你做一桌你愛吃的菜可好？”

“對了，你院子里可有什么缺的東西？不管缺什么，你只管跟為父說，如今你長大了，也是咱們沈家的門面了，委屈了誰都不能委屈了你啊！”

沈晚棠也不跟他客氣，除了要了一桌子菜以外，還把自己院子里缺的東西也全要了，包括剛來的四個丫鬟的月例銀子和新衣裳。

沈觀年雖然有些肉痛，但還是一口就答應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他得把這個女兒哄好才行，將來還要指望她幫他升官發財呢！

沈晚棠只當沒看見沈觀年臉上的肉痛，她回了自己的院子，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丫鬟們，微微嘆了口氣。

棋語被顧千寒收買，倒也不全是壞事，至少，這提醒了她，她御下還是不夠周全，她還有要改進的地方。

如果不是顧千寒告訴她，她甚至根本不知道棋語的弟弟出事了。

棋語從未在她跟前提過她弟弟的事。

沈晚棠的目光從棋語的臉上掃過，然后語氣平淡的說了一些她這里的規矩，當場給幾個丫鬟發了賞銀。

琴心幾個都恭恭敬敬的，拿了賞銀都挺高興，只有畫意心不在焉，甚至是沈晚棠說規矩的時候，她還走神朝外頭張望。

沈晚棠正好也不想留畫意，她淡淡的道：“你們也瞧見了，沈家貧寒，遠不如王府富貴安逸，在這里伺候我，定要比在王府伺候世子辛苦許多。”

“而且我也用不了這么多的丫鬟，所以雖然世子把你們都送過來了，我還是準備給他送回去一兩個。”

“你們當中，可有誰想要回去的？”

琴心幾個趕緊搖頭：“沒有！”

開什么玩笑，都被送出來了，怎么可能還回得去！

蕭清淵把她們送出來的時候，已經說過了，他看她們幾個不順眼很久了，他本來想把她們發賣的遠遠的來著，但是因為沈晚棠喜歡她們，所以她們才避免了被發賣的命運。

更何況，她們幾個覺得，沈晚棠這是在考驗她們，她不是真心想把她們送走，只是要看看她們是否還留戀王府的富貴，是否愿意忠心耿耿的跟著她。

只有畫意沒有搖頭，她遲疑片刻，柔柔的開口：“二小姐，奴婢最是愚鈍蠢笨，比不得姐姐們伶俐能干，奴婢留在貴府，怕是……怕是會給二小姐添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