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棠看著她們母女,心里又一次覺得,重生其實是懲罰。
她怎么又要經歷一遍被這對母女折磨的痛苦?
上輩子好不容易把她們兩個都解決了,這回又要重來!她真是夠夠的了!
要不干脆下點兒藥,先把她們兩個都毒啞了算了。
沈晚棠冰冷的目光從祁氏身上轉到沈茗萱身上,又從沈茗萱身上轉到祁氏身上,先給誰下藥好呢?
她正想著,一個丫鬟匆匆走了進來。
“老爺,夫人,外頭來了位姓常的嬤嬤,帶了好幾個丫鬟婆子,說是國公府的人,要見夫人和二小姐。”
沈觀年一愣:“什么?國公府真的來人了?”
祁氏滿臉焦急:“老爺,這可如何是好?人家定是聽說了外頭的傳言,生氣了,來找咱們算賬的!”
“我就說棠兒沒救國公夫人,你偏不信!這下好了,要被人當面戳穿謊言了!”
“老爺要是怕丟人的話,要不就避一避?我就說你不在家,我一個人替棠兒應付國公府的來人就是了。”
沈觀年不由遲疑起來,就在他遲疑的工夫,常嬤嬤已經帶著人進來了。
她頗有氣勢的自報家門后,看向了沈晚棠,笑著施禮,道:“二小姐,咱們又見面了。”
沈晚棠回了禮,也朝她笑:“我也沒想到這么快就又見到嬤嬤了,嬤嬤來可是有事找我?”
“我是奉了夫人之命,特意來謝二小姐的,昨日——”
常嬤嬤話還沒說完,原本打算躲起來的沈觀年猛的站起身:“你說什么?你是來道謝的?”
常嬤嬤轉頭看他:“哎喲,這位就是沈大人吧?您方才不出聲兒,我都沒瞧見您。怎么,您沒聽說二小姐救了我們國公夫人?”
沈觀年由驚轉喜:“這竟然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我們夫人從昨日起到現在,一直夸贊二小姐機敏聰慧呢,醫術高超呢!夫人突然暈倒,法真寺的高僧都救不醒,二小姐給我們夫人扎了幾針,我們夫人就醒了。”
沈觀年聽得心花怒放,臉上頓時變得紅光滿面的:“是,我一直對這個女兒悉心栽培,用心教養,我教了她一身本事,就是為了讓她關鍵時刻能挺身而出的!她能救醒國公夫人,甚好,甚好啊!不枉我對她的教導!”
沈晚棠聽著沈觀年不要臉的給自己貼金,唇角微微露出一絲嘲諷,再看祁氏,她臉上掛著的假笑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在哭呢!
那邊,常嬤嬤跟沈觀年客氣了幾句,然后就叫丫鬟婆子把帶來的東西捧到了沈晚棠跟前。
“二小姐救了我們夫人,夫人心中感激,特命我來送上謝禮,也不是什么好東西,就是送給二小姐玩兒的,還請二小姐收下。”
隨著常嬤嬤話音落下,丫鬟婆子們依次打開了匣子。
翡翠手鐲一對,赤金頭面一套,云錦金絲披肩一條,碧璽耳環一對,掐絲琺瑯裝的胭脂水粉一套,圓潤飽滿的東珠一盒。
另外還有裝不進匣子里的錦緞布料六匹。
沈茗萱伸長了脖子往匣子里看,等她看清里頭的東西,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至于嗎?至于嗎?啊?!!
不就是救了國公夫人嗎?不就是暈了一下嗎?國公府就送來這么多價值連城的寶貝?國公府有錢也不能這么敗啊!!
不說別的,就那盒東珠,她曾在戶部侍郎府上見過一回,侍郎之女當寶貝一樣珍藏著,說是一顆就值上數千兩銀子!
關鍵侍郎府上就只有一顆,而且個頭遠沒有國公府送來的這么大,也沒有這么亮!
沈茗萱眼前一陣陣發暈,這么多寶貝,竟全都便宜沈晚棠了?她豈不是一夜暴富了?
憑什么?!
憑什么沈晚棠就有這種好運!
真該死,早知道她也去法真寺了!
不止沈茗萱一個人看的發暈,連沈觀年和祁氏看了國公府的大手筆,都震驚的合不攏嘴。
他們知道國公府富可敵國,可是也沒想到他們出手竟如此闊綽!
發財了發財了!他們沈家發財了!
夫妻倆正貪婪的盯著那些東西,就聽常嬤嬤道:“沈大人,沈夫人,我來之前,我們國公夫人特意叮囑過,說這些謝禮都是給二小姐一個人的,二位不會讓什么人搶走我們夫人的心意吧?”
沈觀年臉色一僵,連忙收回貪婪的目光:“嬤嬤說笑了,哪有人會搶走國公夫人的心意。”
祁氏虛偽的干笑:“既然是謝棠兒的,謝禮自然都歸棠兒,這孩子……乖巧,這都是她應得的。”
沈茗萱嫉妒的眼睛都紅了:“妹妹真是好運氣!我可真是佩服死你了呢!”
常嬤嬤淡淡的瞥了一眼沈茗萱,心中有些不屑,都是一個爹生的,這個嫡女卻頗有些上不得臺面,嫉妒之意連藏都不藏了。
再看看沈晚棠,她還是跟之前一樣,沒有被國公府大手筆的謝禮震驚,也沒有情緒激動,沉穩平淡的不像是沈家能養出來的女兒。
她只是輕輕的笑了笑:“多謝嬤嬤跑這一趟,還請嬤嬤代我向夫人轉達謝意,我也是頭一回收到這么大的禮,我定會好好珍惜,妥善保存。”
常嬤嬤聽懂了,這位二小姐是在告訴她,別擔心,這些東西她守得住,別人搶不走。
常嬤嬤笑了,二小姐果然伶俐聰慧,而且不是個任人宰割的主兒,怪不得二公子喜歡呢,她都開始喜歡她了。
既然二小姐守得住東西,那她就能放心的回去復命了。
她告辭離開,主院里很快就陷入一片死寂。
因為包括沈觀年在內,所有人都在死死的盯著那幾個裝了寶貝的匣子。
沈晚棠掃了一眼自己這些所謂的至親,淡淡的吩咐丫鬟:“杜鵑,把我的東西都搬回院子里去,一樣也不能漏下。”
杜鵑激動不已:“是,小姐!”
沈觀年大喊:“慢著!”
沈晚棠好整以暇的看向他:“怎么,父親這是要親自替我搬東西?”
沈觀年艱難的咽了口唾沫:“棠兒,這么多東西,你一個人也用不了,不如為父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