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夫人一愣,見他頭也不回的走了,她只好問顧千凝:“你二哥這是要找誰報仇?誰又招惹他了?”
顧千凝遲疑的道:“可能跟二哥昨天遭的暗算有關。”
“什么?他昨天遭暗算了?”
“是啊,母親沒見二哥臉色不好嗎?”
“他臉色不好?我怎么沒看出來?”
顧千凝嘆氣:“母親以后還是多心疼心疼二哥吧,先別管裴表哥娶親的事了,您先幫二哥娶了親再說。”
“你當我不想給你二哥娶親嗎?我給他說了多少門親事了?他肯聽我的嗎?”
“那說明您沒給他說到心坎兒上。”
“那我給他找誰能找到他心坎兒上?”
顧千凝張了張嘴,到底沒敢把沈晚棠的名字說出來。
她總覺得很奇怪,二哥明明有能力把沈晚棠從蕭清淵那里搶過來,可他硬是忍著不搶。
為什么呢?
——
寧王府。
寧王妃的屋子里,氣氛冷凝,死氣沉沉。
沈晚棠紅著眼睛坐在寧王妃身邊,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
底下,蕭清淵全身僵硬的跪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寧王妃才啞著嗓子開口:“清淵,你到底要闖多少禍才能變得懂事穩重,你到底什么時候才能長大?你父王為了你,又進宮挨訓去了,連我也被太后叫去宮里訓斥了一頓,我們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蕭清淵抬起頭,紅著眼睛道:“母親,南詩她是被人下藥了,我和她……真的是個意外!”
“她被下藥了,那你呢?”
“我……我沒有被下藥。”
寧王妃忍無可忍,拿起一只茶碗朝他砸了過去,她憤怒無比的怒吼:“你沒有被下藥怎么會做出這種荒淫之事?!柳南詩被下藥了神志不清,你也神志不清?”
蕭清淵側身躲過那只茶碗,茶碗在他身后摔的粉碎。
他俊美的臉上浮現出悔恨和痛苦:“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變成那樣,我本來,我本來只是想幫幫她的,可她纏我纏的太緊了,我稀里糊涂的就跟她……如果能重來,我絕對不會這樣了!”
寧王妃閉上了眼睛,疲倦的道:“清淵,這世上沒有如果,也沒有重來,一切,已成定局。你總是太沖動,總是太心軟,做事從來不考慮后果,你若睡了個宮女也就罷了,可你偏偏睡的是柳閣老的嫡女,柳閣老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蕭清淵急忙道:“母親,那我娶了南詩便是了!”
“荒唐!”
寧王妃惱怒的拍了一下桌子:“你已經娶妻,若是再娶,置棠兒于何地?!你們兩個犯了錯,叫棠兒替你們承擔苦果,這是人能干出來的事嗎?”
蕭清淵看向了沈晚棠,見她眼睛通紅,神情委屈,他原本想好的話頓時有些說不出口了。
“棠兒自從嫁入我們寧王府,勤勤懇懇管家,踏踏實實孝敬我和你父王,全府上下,誰不稱贊她嫻淑孝順?”
寧王妃拉起了沈晚棠的手:“棠兒,你放心,有我給你做主,你這個世子妃的位子,就無人能夠撼動!”
沈晚棠落下一滴淚:“多謝母親,有母親疼我,我,我知足了。”
寧王妃安慰般的拍拍她的肩,又轉頭看向蕭清淵:“你還有什么話要說?沒有的話,就去佛堂給我跪著。”
蕭清淵臉色發白:“母親,我已經答應過南詩了,我承諾她,會娶她,讓她做我的世子妃。”
寧王妃又驚又怒:“你說什么?!”
蕭清淵有些急切:“母親,我毀了南詩的清白,不應該娶她為妻嗎?我跟沈晚棠并沒有夫妻之實,我跟她從來都沒有圓房!所以讓她離開王府,我娶南詩,這是最好的辦法!”
“你們沒有圓房?!那上一次是怎么回事?”
“上次是我為了應付您,撒了謊,元帕上的血跡也是我弄的。”
“你竟然敢騙我!!”
“我知道騙您不對,可如今想來,我沒跟沈晚棠圓房實在是件大好事,她離開王府之后,還是可以清清白白的嫁人!”
寧王妃難以置信的看著他:“你竟然覺得棠兒嫁過你之后,還能清清白白的嫁人?你讓她嫁給誰?”
“嫁給裴臨安啊,上次顧夫人不是說過了嗎?她想讓沈晚棠給裴臨安做妻!”
“你給我閉嘴!”
寧王妃氣不打一處來:“棠兒哪兒也不去,就待在王府!她是我親自挑的兒媳婦,你要讓她走,那就是在打我的臉!我已經被你害的丟盡了臉面,不能連人性都丟沒了!”
蕭清淵突然站起身來:“母親為何這樣固執?為何非要向著一個外人?南詩哪里比不上沈晚棠?她要家世有家世,要相貌有相貌,要才華有才華,她才是最適合做我世子妃的人選!”
寧王妃滿臉失望的看著他:“你以為,我給你挑世子妃的時候,沒考慮過柳南詩?她是閣老千金,頂著大灃第一才女的名號,樣樣都好,難道我不想讓你娶一個門當戶對的世子妃?”
蕭清淵有些不滿:“既然母親考慮過,那為何不早點兒說?我和南詩若是早點相知相識,就不會落得今天這個局面了,她也不會丟這么大的人。”
寧王妃冷笑一聲:“我就算說了又有什么用?你當時鬼迷心竅,非楚煙洛不娶,還跑去法真寺當了和尚,誰會愿意嫁給你?”
“我那會兒連跟柳夫人說句話,她都搪塞我,生怕我會看上她女兒,我遞了拜帖想登門見她,她都稱病不見!”
“柳閣老就更不用說了,他心高氣傲,壓根就從來沒瞧上過我們寧王府,更沒有瞧上你,人家瞧上的,是顧家,是顧千寒!”
“還有柳南詩,你以為她以前總往國公府跑是為了什么?她瞧上的也是顧千寒!”
蕭清淵臉色變得陰沉起來:“母親不要胡亂揣測南詩,她才沒有看上顧千寒,她跟我才是知己!我們寧王府也是京城一等一的權貴,柳閣老也不可能瞧不上我們,柳夫人不見你,肯定是真的生病了,才不是怕你瞧上南詩,母親為何總要把人往壞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