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千凝坐在沈晚棠身邊,原本心情極度糟糕,心思也根本沒放在什么寫詩送花上。
可是蕭清淵走過來的時候,徑直越過了沈晚棠,她幾乎瞬間回過神,伸出腳絆了他一下。
蕭清淵一個踉蹌,差點兒摔個跟頭,他惱怒的回頭:“顧千凝,你干什么?!”
顧千凝神色冰冷:“我只是想提醒一下蕭世子,你的世子妃,坐在這兒,你走過了。”
“我又不瞎,她坐在那兒我看得見,用得著你提醒?”
“不瞎你還往前走?你這是要去哪兒?要把花送給誰?”
“我自然是要送給詩寫的最好之人!”
“寫的最好的不是阿棠嗎?”
“你懂什么?女子里面,詩寫的最好的是柳姑娘,她可是咱們大灃的第一才女,你有意見?”
顧千凝被他氣的一時間都沒說出話來,以前怎么沒發現蕭清淵這么招人煩?
好姐妹都替自己出頭了,沈晚棠自然不能繼續當什么都沒看見了。
她用略帶自嘲的語氣道:“世子在家里的時候就說欣賞柳姑娘的才情,如今把花送給她,倒也算是情理之中。只不過,我方才還在跟阿凝打賭說,世子定會把花送給我,沒想到,我輸了。”
沈晚棠這話一出,御花園里的人頓時神色各異,有的人目露震驚的看著蕭清淵,有的人則微微嘲諷的看著柳南詩。
柳南詩立刻出聲道:“今日皇后娘娘出題,大家也是各憑本事贏花,世子想把花送給我,也不過是覺得我的詩寫的好,跟旁的可沒有任何關系。”
“世子妃想憑夫妻情分贏花也無可厚非,畢竟詩寫的一般,也只能靠情分了?!?/p>
“世子,還請把你的花給你的世子妃吧,別叫她一朵花都得不到,那就太可憐了,你也好歹稍稍顧及一下你們的情分,不要太正直啦!”
可她越是這樣說,蕭清淵越不愿意把花給沈晚棠,他們有什么夫妻情分?根本就沒有!他倒是跟柳南詩有知己的情分!
“南詩?!?/p>
蕭清淵不自覺的親昵的喊了柳南詩的名字:“我這朵花還是給你吧,我給花不看情分,只看事實,沈晚棠的詩,比你的詩差遠了,這朵花是你應得的!”
“多謝世子的稱贊,我對自己的詩也很喜歡,而且也很有自信呢,就算世子手上這一朵不給我,旁的人也會給我的,而且會給我很多,我定能贏得那株牡丹!”
柳南詩微笑著道:“不過你的世子妃就不同了,沒有你的那朵花,她怕是一朵都得不到了,所以才那么想要你的花,你給她吧,我不要!”
“她是否能得到花,得憑她自己的實力,若是詩寫的不好,自然就沒人送給她,我這人最是喜歡實事求是,所以我的這朵花,你必須收下!”
兩個人你來我往,一個說不要,一個說你得要,一個非不要,一個非要給。
眾人看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個個都在交頭接耳,拿帕子遮掩著,竊竊私語。
“什么意思?蕭世子和柳姑娘這是要好上了嗎?他怎么還叫柳姑娘閨名?”
“不可能!蕭世子都已經有世子妃了,柳南詩也不可能給蕭世子做妾?。 ?/p>
“難不成蕭世子又要休妻?”
“???什么叫又?”
“哎呀,你竟然不知道嗎?蕭世子先前為了個妾要休了世子妃呢,后來又為了個丫鬟要休了世子妃,反正他天天都想休了世子妃!”
“聽說蕭世子已經把他那個愛妾趕出王府去了呢,咱們京城第一大情種移情別戀了,大約是喜歡上柳南詩了!”
“這也不稀奇,柳南詩可是第一才女,跟蕭世子很般配的,要我說,那個世子妃根本配不上蕭世子!”
“配不配得上,可不是我們說了算,人家可是寧王妃親自挑的,寧王也到處夸這個兒媳婦好,沒點兒真本事,能拿下寧王和寧王妃那么挑剔的主兒?”
……
眾人議論的時候,顧千寒踢了一下袁錚:“你的花,送給沈晚棠?!?/p>
袁錚顧不得小腿肚子被踢的生疼,他震驚的看向顧千寒:“為什么要讓我送給她?”
“讓你送你就送,少廢話!不然廢你一條腿!”
“行行行,我送,我送!但是你呢?你的花要送給誰?”
“自然也是沈晚棠?!?/p>
“什么?!你該不會又要搶清淵的女人吧?這個不一樣,這個是他正妻,不是那些妾室丫鬟之流!你好歹收斂一點兒!”
“我瘋了?我搶一個蕭清淵不喜歡的女人做什么?那不是正好替他解決麻煩了?我是那么好心的人?”
袁錚頗為認同的點點頭:“這倒是,你確實沒什么好心,你都是黑心黑肺黑腸子的!”
顧千寒聲音淡漠:“我就是看蕭清淵不順眼,想讓他當眾出個丑?!?/p>
袁錚看看蕭清淵,再看看裝模作樣的柳南詩,一想到讓他們倆出丑,他頓時興奮起來:“好!那就聽你的!不過嘛,單單咱們兩個把花送給世子妃可不夠,我還有個更損的主意!”
顧千寒瞥了他一眼,袁錚胸無點墨,但一肚子壞水兒,連他都說主意損了,那肯定很損。
袁錚不懷好意的笑了笑,轉身向后走去。
過了一會兒,他又回來了,他朝著顧千寒比了個大拇指:“顧二公子,你的名頭真好用!等著瞧熱鬧吧!”
顧千寒已經猜到了他干了什么,所以這一次也沒有在意袁錚利用自己的名號,只要能達成目的,手段不重要。
那一邊,蕭清淵和柳南詩的推讓也終于有了結論——柳南詩到底是收下蕭清淵的花了。
因為她要是再不收下,就沒有辦法收場了。
眾人看她的眼光都已經變得異樣古怪起來,她雖然想要一個男人們都愛慕她想要追求她的效果,但卻不想把自己的名聲毀了。
蕭清淵她當然不可能嫁,她就是故意吊著他,惡心沈晚棠而已。
但是今日,好像有點兒吊過頭了,蕭清淵似乎對她動真情了呢!
柳南詩捏著花,唇角勾起一個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