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嬤嬤的笑容就明顯多了:“可喜可賀啊,王妃!只要世子把楚煙洛送走,咱們王府就徹底祥和安寧了!”
寧王妃滿意的點點頭:“這么多天了,總算有一件好事了?!?/p>
可惜,還沒等她高興一會兒,丫鬟便急匆匆的進來道:“王妃,宮里來人了,帶著圣旨來的!”
寧王妃臉色驟然一變:“人在哪兒?可知圣旨上說了什么?”
“人在前廳!奴婢想給封紅打探消息,可來宣圣旨的曹公公根本不肯收!”
寧王妃的心頓時沉了下去。
“王妃,曹公公讓您帶著郡主去接旨,可郡主如今的身子不爽利,這可如何是好?”
寧王妃臉色發白:“這圣旨恐怕就是針對她的,別說什么身子不爽利了,她只要還有一口氣,就得去跪著接旨!全嬤嬤,去叫郡主,要穿戴齊整,萬萬不可在這個時候再失儀!”
“是!”
“秋水,你去叫世子和世子妃,王爺那里,應該也已經得到消息了?!?/p>
“是!”
一刻鐘后,寧王和寧王妃便領著幾人,在前廳跪了下去。
曹公公尖細而冰冷的聲音響徹整個前廳:“奉天承運,天子詔曰:姝陽郡主性情乖戾,行事跋扈,致人失蹤,即日起褫奪郡主封號!敕令蕭氏女閉門思過,抄經悔悟!欽此!”
他念完之后,看向蕭清溪:“蕭氏女,接旨吧!”
蕭清溪慘白著臉,雙手接過了圣旨:“謝皇上教誨。”
曹公公一甩拂塵,轉身走了。
他前腳剛走,蕭清溪就軟倒下去。
寧王妃急忙抱住她:“清溪!”
蕭清溪大哭起來:“母親,我郡主的封號被奪了!這讓我以后還怎么見人?!”
寧王妃心疼的哄她:“別哭別哭,你現在身子要緊,封號有什么的?沒了就沒了吧,改日風頭過去了,再叫你父王去給你求個來就是了,快別哭了!”
沈晚棠在一旁看著,心里覺得,蕭清溪這會兒不該哭,她該笑才是,畢竟,這道圣旨分明就是做做樣子給外人看的。
皇上奪了蕭清溪的郡主封號,也不過是為了堵住悠悠眾口。
奪封號,禁足,都是小的不能再小的懲罰,蕭清溪只是損失些顏面而已,她根本就沒受到任何實質性的懲處。
寧王頻繁進宮求情,還是起了作用的。
都是一家人,皇帝自然也不愿意罰自己侄女,不然林柔心出事當天,圣旨就該到了才是。
拖了這些天,百姓們怨聲載道,罵蕭清溪的越來越多,皇上這才不得不降旨懲戒。
——
第二日。
蕭清溪郡主封號被褫奪的消息便傳遍了整個京城。
有人說她罪有應得,覺得大快人心,有人說她有寧王護著,連根頭發都沒掉,林家孤女,白白被她害死了,連個伸冤的地方都沒有,實在凄慘可憐。
城郊,林家別院。
林柔心站在一株芙蓉樹下,看著樹枝上萌發出星星點點的嫩芽,聽著奶嬤嬤低聲說出來的消息,唇角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嘲諷。
“出身高,就是了不起啊,殺了人,都能全身而退呢!嬤嬤,你說,若是反過來,我把郡主推進河里,害得她音訊全無,我還能活命嗎?”
奶嬤嬤實話實說:“不能,小姐?!?/p>
“所以,這個世道太不公平了,對嗎?”
林柔心清秀的臉上帶著一股不甘:“我父兄全部忠心耿耿,他們俠肝義膽,忠義兩全,戰死沙場也在所不惜?!?/p>
“郡主一個命令下去,他們就深入敵腹,不斷為她尋找這世上最珍稀的藥材,助她治那不孕之癥。結果,他們后來就再也沒有回來?!?/p>
“他們真正的死因,霍云舟連說都不敢說,他只敢說,他們是為保護他被敵人殺害,真是可笑,哈哈哈哈!”
“你說,他們拼死效忠蕭氏一族,換來的是什么?是遺留的孤女,被人殺了,也無人在意,他們拼了命守護的主子,根本不會在意一個孤女的冤屈。”
奶嬤嬤忍不住勸她:“小姐,您也知道老爺和公子們忠心耿耿,他們若是泉下有知,知道了您現在做的事,怕是會覺得您大逆不道啊!您收手吧,現在收手還來得及,去過普通人該過的日子?!?/p>
林柔心渾不在意的道:“沒關系的,他們效忠他們的,我反叛我的,他們不敢做的事,我來替他們做!他們用性命來守護皇權,我也用性命來守護他們?!?/p>
“可是,小姐您——”
“嬤嬤,我叫你帶來的人,你帶來了嗎?”
“帶來了。”
“好,既然蕭清溪沒受到懲處,那該我上場了?!?/p>
“小姐真要這么做嗎?將來萬一事情敗露,您將再無立足之地??!”
“不,不是萬一,將來事情一定會敗露,而我,將是最后的勝者!寧王府會雞犬不留,霍府,會是我的囊中之物?!?/p>
——
夜色凝重,寒露濕冷。
蕭清溪走在湖邊,神色焦急:“霍云舟和林柔心在哪兒?那封信上明明說,霍云舟找到林柔心了,他們兩個就在這里私會!”
康嬤嬤快哭了,她擔驚受怕的道:“主兒,求您了,快回去吧,這夢鏡湖陰氣森森的,您不該出來的!您本來就被皇上禁足了,若是被人發現偷跑出來,少不得又得挨罰!”
“這不是沒人嗎?不會有人發現的!我好些日子沒見到霍云舟了,如今好不容易才有了他的消息,我怎么能放過?還有那個林柔心,若是她真的還活著,我非再溺死她一次不可!”
“主兒,那信說不準是假的啊,您怎么能輕易相信外人的話啊!”
“什么外人,那是柳南詩派人給我送的信,她難不成還會拿這種事騙我?她不想在京城立足了?”
康嬤嬤小心翼翼的扶著她,不再說話了,因為勸說的話,在王府里的時候她就說了一大堆了,可是蕭清溪根本聽不進去,非要出來,她怕受到王妃阻攔,還嚴令禁止她告密。
正走著,身后突然傳來一個熟悉而陰冷的聲音:“郡主,你是在找我嗎?哦,我忘了,蕭清溪,你已經不是郡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