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錚眼珠子差點兒瞪出來:“什么?!!”
這特么是什么無妄之災!
顧千寒已經轉頭看向蕭清溪:“蕭清溪,立刻住手!袁錚給你磕頭!”
袁錚:“……”
“顧千寒,我特么答應了嗎?!我跪天跪地跪父母,絕不會跪蕭清溪!”
顧千寒一腳踢在了他的膝蓋上:“閉嘴!”
袁錚哀嚎一聲,噗通一下跪到了船頭上。
蕭清溪尖叫:“今天誰磕頭都不行!顧千寒,必須你給我跪下磕頭!否則我就淹死顧千凝!”
顧千寒神色冰冷:“袁錚,你真是個廢物,一點兒用都沒有,下去吧你!”
他說完,一腳將袁錚踹下了船。
袁錚驚叫怒罵:“顧千寒,你個王八蛋!我跟你沒完,我……咕嚕咕嚕……”
就在這時,沈晚棠的那條畫舫終于不堪撞擊,徹底翻了過來。
為了不被壓在船艙里,在船翻倒的前一刻,沈晚棠跟顧千凝一起跳了下去。
冰冷刺骨的河水瞬間將她們淹沒。
河水幽暗渾濁,沈晚棠什么都看不清,她想找顧千凝,可沉重的冬衣猶如千斤重,不斷的扯著她墜落。
她屏住呼吸,用最快的速度脫掉外衣,然后朝著顧千凝墜落的方向游去。
可還沒等她找到顧千凝,自己就被一條結實有力的手臂抱住了。
下一刻,她就被帶出了水面。
她大口的呼吸,抬眼一看,救她的人是顧千寒。
有些意外,但似乎又沒有那么意外。
這已經不是顧千寒第一次救她了,而且不知道是意外還是巧合,他第一個救的人,總是她。
不過現在沈晚棠也顧不上別的,她急促的道:“我會鳧水,快去救阿凝!”
顧千寒的手臂圈緊她,低聲道:“阿凝會鳧水。”
沈晚棠微微一怔,隨即就用力推他:“那你也要去救她,快去!”
“那你……”
“我沒事,我水性很好!”
“不行,我先送你上岸。”
沈晚棠急了:“我不用你送,快放手,你去找阿凝!”
“我已經讓吉祥去了。”
“你也要去!我能上岸,我沒有逞強!”
沈晚棠說著,用力掰圈在她腰上的那只手。
顧千寒自己也知道,先救她很不像話,抱著她不放也很有可能毀掉她的名聲。
可是,她并不知道,在他心里,她的命比他自己的命還要重要。
“顧千寒,松手!”
這是她第一次這樣連名帶姓的喊他的名字,怕是……生氣了。
顧千寒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終于松開手,轉頭去找顧千凝。
此刻顧千凝的身邊已經圍了她的丫鬟和吉祥,兩個人護著她,她自己又會鳧水,所以等她看到顧千寒朝她游過來的時候,她急的不行:“二哥,阿棠呢?你快去救阿棠啊!”
“她沒事,我帶你上岸。”
“她怎么可能沒事?!她都不會鳧水!”
“她會鳧水。”
“啊?那,那也很危險啊!這河水里有暗流,稍有不慎很容易被卷走的,你去救她!”
顧千寒沒有說話,他已經看過了,沈晚棠那邊沒有暗流,她暫時是安全的。
他看了一眼袁錚的那條畫舫,帶著顧千凝游了過去,等把她托舉上去之后,他又回去找沈晚棠。
可惜,他晚了一步。
蕭清淵已經先他一步抱住了沈晚棠,正帶著她往這邊游了過來,后面還跟著她的丫鬟。
顧千寒的拳頭忍不住攥了起來,蕭清淵怎么沒被淹死!
他目光冰冷,心口莫名的開始痛楚。
可是,他什么都不能做。
他連跟蕭清淵爭搶的資格都沒有,他稍微露出一丁點兒對沈晚棠的情愫,就會陷沈晚棠于萬劫不復。
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蕭清淵托著沈晚棠上畫舫,看著沈晚棠跟他那樣緊密的貼在一起。
他從來不知道,原來他其實無法忍受她跟別的男人接觸,哪怕這個男人是她丈夫。
他的心越來越疼,疼的他恨不得現在就謀反,殺了狗皇帝和狗太子,再砍了蕭清淵,搶走沈晚棠。
在他瞪著蕭清淵的后背,恨不得將他碎尸萬段的時候,袁錚和霍云舟終于掙扎著靠近了畫舫,被蕭清淵拉了上去。
顧千凝見顧千寒還在河水里泡著,忍不住喊他:“二哥,你快上來呀,你還在水里干什么?”
顧千寒轉頭看向蕭清溪:“自然是打算找罪魁禍首好好算算賬!”
蕭清淵嚇了一跳,他趕緊道:“顧千寒,你別動我妹妹!她現在懷著身孕,經不起你折騰!我替她給你和你妹妹賠罪!”
顧千寒冷漠的看著他:“我不需要什么賠罪,我只需要把我妹妹受的罪,讓蕭清溪也嘗一嘗!”
蕭清淵嚇得又從畫舫上跳回了河里,他死死的抱住顧千寒:“不行,你不能把清溪也踹進水里,她不會鳧水,會沒命的!”
顧千寒正有火沒處發,蕭清淵卻一頭撞了過來,他冷笑一聲,一腳將蕭清淵踹了出去:“滾遠點兒!”
蕭清溪看到蕭清淵被踹了出去,頓時大叫:“顧千寒,你到底有完沒完?不準踹我哥!”
在她嚷嚷的時候,一直安靜的毫無存在感的林柔心,已經越過康嬤嬤和丫鬟們,站到了她身后。
“郡主。”
林柔心聲音很輕,幾乎隨風消散:“他們都已經落過水了,接下來,是不是該輪到你了?”
蕭清溪猛的回頭:“林柔心,你說什么?!”
林柔心趁她轉身,順勢抓住了她的手,她臉上的表情變得驚恐萬分:“郡主,你要干什么?郡主饒命,我再也不敢跟霍公子說話了!我知道錯了!”
蕭清溪想抽回手,卻發現根本抽不回來,她又驚又怒的猛的用力一甩:“林柔心,你找死?!”
“郡主,求你別殺我,我不會鳧水!啊!”
林柔心的尖叫聲引來了所有人的目光。
在眾人的視角里,可以清晰的看到林柔心被蕭清溪“推”下水的整個過程。
伴隨著一聲落水聲,林柔心被河水吞沒,很快就消失不見。
霍云舟睚眥欲裂,撕心裂肺的喊她:“柔心!”
他把手臂復位,然后不顧一切的重新跳進了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