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年三十。
寧王府張燈結彩,喜氣洋洋。
一大早,沈晚棠便讓大總管給所有下人都發了紅封,還發了醉仙樓的點心和錦繡閣的料子。
一整天的時間,來梧桐苑謝恩的人都絡繹不絕。
一直到了傍晚,梧桐苑才安靜下來。
沈晚棠換了喜慶的石榴紅月華裙,帶上丫鬟嬤嬤,去主院吃年夜飯。
她到了沒一會兒,寧王寧王妃也到了。
又過了一會兒,蕭清淵也到了,他不是一個人來的,他還帶了楚煙洛和畫意。
寧王見他居然把她們兩個也帶來了,臉色一沉,他不管過什么節,從不會帶妾室跟寧王妃一起吃飯,免得妻子心里不痛快。
他兒子卻一點兒這樣的覺悟都沒有,他當即就要罵蕭清淵。
可他才張嘴,寧王妃就按了按他的手:“大過年的,都該和氣些。人都齊了,可以開飯了。”
寧王勉強壓住怒火:“都聽夫人的,開飯!”
他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一個大紅封,遞給了沈晚棠:“棠兒,你自從嫁過來,一直操持王府的俗務,把家里管的井井有條,我聽總管說,今年的盈余比往年翻了一番,這都是你的功勞,來,這是特意為你準備的紅封。”
沈晚棠雙手接過,笑盈盈的道謝:“多謝父王,祝父王新年平安喜樂,吉祥如意!”
寧王妃也拿出紅封遞給沈晚棠,她一臉慈愛:“棠兒這些日子辛苦了,來,這是母親給你的,拿好。”
沈晚棠接過沉甸甸的紅封,笑著道:“多謝母親,祝母親新年福壽安康,萬事順遂!”
寧王妃樂呵呵的:“好好好,快坐下,吃菜,喝酒。”
沈晚棠從善如流的坐下,等寧王寧王妃動筷之后,也開始吃起來。
一旁的蕭清淵臉色鐵青:“父王,母親,以往年年我都有紅封,今年為何沒有了?憑什么沈晚棠都有,我卻沒有?”
寧王冷冷的看他一眼,想罵他,卻又顧忌妻子的心情,怕起了爭執連累她連年都過不好,只能又把話給咽了下去。
寧王妃倒是不緊不慢的道:“我看往年你也不稀罕這些,給了你,你也就隨手賞人了,今年就沒給你準備,你向來看不上金銀俗物,想來也不在意這些東西,對吧?”
蕭清淵悶聲道:“新年紅封,怎么能跟普通金銀俗物一樣?我這就是想討個吉利。”
“家中和睦安樂,子女孝順懂事,就是最大的吉利。”
寧王妃說著,發現一道菜味道很不錯,便吩咐布菜的丫鬟:“這道胭脂鵝脯不錯,讓世子妃嘗嘗。”
丫鬟便夾了胭脂鵝脯,放到了沈晚棠面前的碟子上。
沈晚棠吃了,不禁點頭:“果然美味!”
而后,他們三人就各自吃了起來,沒有再說話。
食不言的規矩,寧王府自然也是有的。
蕭清淵見自己被無視,心里憋悶的難受,而且他原本想著帶楚煙洛和畫意一起來吃年夜飯,沒想到根本就沒有她們兩個的位置,碗筷也只有四份。
看著楚煙洛和畫意只能站在一旁看著他們吃,他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兒。
他憤憤的看向沈晚棠,覺得她是故意叫楚煙洛和畫意難堪,多添兩副碗筷兩條凳子又能怎么樣?反正這么一大桌紫菜,根本吃不完。
沈晚棠卻根本沒注意到蕭清淵憤怒的眼神,她正享受豐盛的美食。
年夜飯是重頭戲,她親自選菜色,親自把關菜品,做出來的每一道菜自然都合她的胃口。
正吃著,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哭喊聲:“父王,母親,霍云舟是個騙子!你們要替女兒做主啊!”
屋子里頓時一驚,所有人都驚愕的看向門口。
下一刻,蕭清溪就哭著跑了進來。
寧王妃嚇了一跳,她急忙起身:“溪兒,這是怎么了?你不好好在婆家過年,怎么回來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蕭清溪本來想訴苦,可一見到蕭清淵,她立刻就沖上去揪住了他的衣領:“蕭清淵,你敢背叛我!!我要跟你斷絕兄妹關系,你以后別再想讓我告訴你任何秘密!”
蕭清淵心里隱約猜到了原因,卻只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硬著頭皮道:“清溪,你大過年的,說什么胡話,我什么時候背叛你了?”
“你還敢不承認?!”
蕭清溪眼睛腫的像桃子,她氣炸了,聲音格外尖銳:“霍云舟都已經承認了,是你告訴他我有了身孕的!也是你給他出主意,讓他先假裝放棄納妾,把我哄回去!也是你教他養著林柔心當外室的!”
這下蕭清淵也炸了,他怒聲道:“我沒有!我只告訴了他你有孕的事,我根本沒教他假裝納妾,更沒有教他養外室!霍云舟簡直不是人,這明明是他自己的主意,他竟然把責任都推到我頭上!你竟然還信了?!”
蕭清溪大哭起來:“果然是你!果然是你告訴了他我有孕的事!蕭清淵,你跟霍云舟合起伙來坑害自己親妹妹,你不是人!”
寧王妃也難以置信:“清淵,真的是你告訴霍云舟你妹妹有孕的?你不是答應過你妹妹,絕不會透露她有孕的事嗎?你怎么能出爾反爾?你怎么泄露了秘密也不告訴你妹妹一聲?”
蕭清淵支支吾吾,好半天才道:“我這也是為了清溪好,她天天跟霍云舟鬧,有什么好處?難不成還真讓她懷著孩子跟霍云舟和離?”
寧王怒斥他:“你少給我找借口!你真為了你妹妹好,就該不問緣由的向著她!”
蕭清淵趕緊道:“我就是向著清溪才說的啊!我想著把她有孕的事說了,霍云舟肯定就放棄納妾了,我也沒想到他會想出假裝放棄納妾實則養外室的餿主意啊!”
“再說了,納妾其實也不算什么大事,清溪非要鬧到無法收場的地步,何苦呢?”
“父王母親都不管管她,她無法無天,都被家里慣壞了,這大過年的都回來鬧,都不消停,我看也不怪霍云舟要納妾,這哪個男人能受得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