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鵑瞪大了眼睛:“啊?沒有圓房?”
“對,沒有。”
“這……”
杜鵑哽住了,好一會兒,她才道:“怪不得柴嬤嬤說有些不對勁呢,她是不是看出來你們沒有圓房了?”
沈晚棠點點頭,柴嬤嬤是成婚了的,孩子都生了兩個,她自然能分辨出來他們有沒有真的圓房,不過,柴嬤嬤雖然看破了,但還是幫她遮掩過去了。
因為對她這個世子妃來說,圓房能堵住很多人的嘴,這對她是有利的。只要對她有利,柴嬤嬤就會不遺余力的幫她。
杜鵑替她覺得不值:“世子妃,您嫁給世子,真是委屈了,世子真的太過分了!您應(yīng)該敲打敲打世子,他這樣下去可不行,您才是當(dāng)家主母,他怎么能這么不給您面子啊!”
沈晚棠卻笑了笑:“世子想納楚煙洛為妾也不是今日才有的想法,他之前還想娶她為妻呢,我們不是早就知道嗎?能嫁進王府,已經(jīng)是我運氣很不錯了,我們不該太貪心。”
“這怎么能是貪心呢?世子是您的夫君,他就應(yīng)該待您好才是!他就算納妾,也該您點頭,如今又是跟您分兩個院子住,又是納妾的,這讓外頭的人怎么看您啊!”
沈晚棠收斂了笑容,微微嘆了口氣。
看來人都是一樣的,欲壑難填是通病,很多人都不懂得適可而止的道理,又或者懂,但是真要做起來,難如登天。
她還沒嫁過來的時候,杜鵑十分高興,覺得就算蕭清淵有了心上人,只要能嫁進王府,就是莫大的福氣了。
可現(xiàn)在呢?這丫頭早已經(jīng)忘了當(dāng)初的心境了,開始給蕭清淵提要求了,開始想敲打蕭清淵了。
“杜鵑,我們不能對別人抱有太高的期許,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堅守自己的本心。”
杜鵑迷茫:“世子妃,您這是什么意思?”
“我只要世子妃的身份,只要管家權(quán),蕭清淵的心,以前不屬于我,以后我也不會要。所以,他要寵愛哪個女人都隨他去,不要為這點小事迷失了自我,更不能因為他寵愛別的女人,讓自己生氣,不值得。”
杜鵑的眼神從迷茫變得復(fù)雜起來。
她看著沈晚棠,敬佩于她的冷靜與理智,卻又莫名覺得心酸,她家小姐是以前過的太苦了,所以現(xiàn)在才會這樣清醒,生母死的早,父親靠不住,嫡母苛待,嫡姐打壓,連府里的嬤嬤都能隨便給她臉色看,她就沒過過幾天好日子。
如今嫁人了,丈夫靠不住,她也并不憤怒,丈夫有別的女人,她也一點兒不吃醋。
換個人,遇到這種情況,不哭上一場都是輕的。
一夜很快過去。
第二日,依舊狂風(fēng)暴雨電閃雷鳴。
沈晚棠無視了惡劣的天氣,雷打不動的去給寧王妃請安。
寧王妃今日蔫蔫兒的,見了沈晚棠之后,便叫全嬤嬤給了她一塊腰牌。
沈晚棠接過來一看,純金打造的腰牌上,赫然刻了一個大大的“御”字。
“母親,您這是……”
“棠兒,這是圣上御賜的腰牌,我和王爺一人一塊,從今日起,我的這塊,就給你了。持此腰牌,你進出宮無需任何通稟,可以暢行無阻,就算你想見圣上,也只需要找大太監(jiān)說一聲即可。”
沈晚棠捧著這塊腰牌,一下子覺得它仿佛有千斤重:“母親,兒媳年輕稚嫩,也沒什么要緊事入宮面圣,腰牌您還是留著吧,真要有什么事了,兒媳定也是隨您一同入宮的,用不上這個。”
“你拿著便是,我這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了,管不了太多事了。淵兒被個狐貍精纏的沒了腦子,將來府里少不得會出亂子,你有這塊牌子,關(guān)鍵時候也能去宮里搬救兵。”
沈晚棠急忙道:“母親別這么說,我?guī)湍匍_幾副藥,您好好調(diào)理調(diào)理,一定能長命百歲的!”
寧王妃見她這樣孝順,心里多少還是有些欣慰的。
她臉上露出些許笑容來:“活自然還是能活,就是精力大不如從前了,所以府里以后還得靠你,腰牌你收好了,這個可是連清淵都沒有的。”
沈晚棠猶豫了一下,終于還是把腰牌收下了。
她剛收好腰牌,簾子一掀,蕭清淵便拉著楚煙洛走了進來。
寧王妃臉上的笑容瞬間就消失了,她看了一眼兩個人緊緊握在一起的手,心里嘔的要死。
在外頭手牽手也就算了,這都到了她跟前了,竟然還這樣膩歪,這是想惡心死她,還是想惡心死沈晚棠?
寧王妃想到這里,怕兒媳婦生氣,趕忙看了她一眼,然后就發(fā)現(xiàn),沈晚棠似乎比她淡定多了,她那混賬兒子跟個狐貍精這樣親密的走進來,沈晚棠的表情卻一點兒都沒變,從容平靜的像是什么都沒看到一樣。
沈晚棠這會兒確實很平靜,因為她早就有心理預(yù)期,今日,就算蕭清淵是抱著楚煙洛進來的,她都不會有什么心理波動。
人家兩個上輩子就是真愛,這輩子自然也一樣。
只要楚煙洛別像慕歌那樣,攛掇蕭清淵把寧王妃氣到吐血,沈晚棠就能容她在寧王府住下去。
畢竟趕走楚煙洛可不像趕走慕歌那樣簡單,蕭清淵對她用情至深,趕走楚煙洛怕是要付出不小的代價才行。
“母親,我?guī)熉鍋斫o您請安了。”
蕭清淵緊緊的握著楚煙洛的手,似乎生怕她會被帶走一樣,“正好世子妃也在,我就一并說了,我打算納煙洛為妾了,從今往后,她就是我的女人了,而且是我唯一的一個女人。”
寧王妃心中有所預(yù)料,她冷笑一聲:“想進王府的門做妾可以,但是,進了門,就要守規(guī)矩!”
蕭清淵皺眉:“母親想要她守什么規(guī)矩?您這是要刻意為難她?”
“我為難她?她配嗎?”
寧王妃冷冷的道:“做妾就要有個做妾的樣子,世子妃這個當(dāng)家主母在這兒呢,她一個妾室,不該跪下給主母奉茶?只有當(dāng)家主母喝了她的妾室茶,她才算真正的妾,否則,那就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