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爾的目光注視之下。

這盆被藍紫色頻光咒照耀的金魚吊蘭，雖然外表看不出太大區別。

但其散發出的魔力氣息。

在夏爾感知中，卻要比對照組活躍了幾分。

他眼前一亮。

在仔細確認了好幾遍，排除了其余各種因素可能造成的干擾后。

這才得出了初步結論——

藍紫光段的頻光咒，對于金魚吊蘭的生長有可見的促進作用，幅度大約在百分之五。

要是在藍紫光這個頻段繼續細化，找出一個精確的最佳頻率的話。

預估促進作用的幅度能達到百分之七到百分之八。

更樂觀一點，興許能達到百分之十。

夏爾輕呼了一口氣。

這幅度怎么也說不上逆天。

但有作用就已經讓他比較滿意了。

最多能增幅一成的生長速度，日積月累之下，也能多出不少收益。

不枉夏爾為獲得頻光咒花了那么多心思。

甚至要是以此為創新點寫一篇論文，由斯普勞特教授和弗立維教授作為通訊作者。

發個魔法界的草藥學頂刊怕是也都夠了。

學術本就是如此。

一個新點子能落實出效果，那就已經很順了。

指望一個點子直接取得逆天成就？

這樣的例子少之又少。

而且背后必然是要有著深厚的積累。

比如前世夏爾聽到某某農學學者用一個新點子培育出了新品種，發頂刊、拿獎金，堪稱風光無兩。

可只有業內人士才知道，這位大佬在此之前已經在別的方向積累深厚。

失敗了好幾次以后，才轉了課題，厚積薄發才有如此成果。

還有當時農學院隔壁是材料學院。

半夜一起吃燒烤的時候，夏爾也曾聽到隔壁剛煉完丹的材料狗們滿臉羨慕。

說起這個石墨烯大佬用膠帶分理出單層石墨烯，拿了諾獎。

那個青年學者用鳥糞的結構去做石墨烯仿生，也發了頂刊、青千回國。

只是在羨慕之余，材料狗們也都是搖頭。

這樣的點子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可沒有那么輕松愜意。

就算直接把點子給他們，如果沒有大佬們的論文，他們落實下來的可能也是微乎其微。

學術便是如此，成功是偶然，失敗才是常態。

夏爾對于這次頻光咒試驗的結果，已經頗為滿意了。

他手頭上還沒嘗試過的植物，就只有血翡翠、護法樹和食人魚藻。

血翡翠太珍貴，目前都只有斯普勞特教授保存的那一份。

夏爾可不敢對它做什么嘗試。

不然萬一把現在這份弄死了，他怕是腸子都要悔青了。

至于護法樹，夏爾的魔力感知不達標，也沒有嘗試的必要。

唯獨還剩下食人魚藻。

他腦海中下意識的否決了。

“姑姑跟我已經說過了，食人魚藻嚴重厭光，見光就死。”

“似乎沒有再做試驗的必要？”

“浪費食人魚藻種子罷了……”

夏爾的腳步慢慢向著溫室之外走去。

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忙。

對于一個結論已知的事情，好像真的也沒必要再去嘗試。

但在腳步已經離開溫室后。

夏爾又還是深吸一口氣，猛然轉身，向著水生植物培育棚走去。

前世的學術生涯教會過夏爾一個道理。

“不可能”，往往并不那么絕對。

有些成就，往往就在于突破所謂的不可能。

對于“不可能”的質疑，是取得學術突破的關鍵。

他從來沒取得過多大的成就，但這個理念始終是他的學術信條。

頻光咒能不能對食人魚藻奏效，總得試試才知道。

于是，夏爾取出了自己手頭上還剩下的食人魚藻，重新布置了實驗組和對照組。

對照組的食人魚藻按照正常培育要求，完全避光。

實驗組的食人魚藻，則是采用強度由弱到強、頻率由紅光向紫光梯度分布的條件。

很快，實驗開始。

數量相同的食人魚藻種子被投入了上述條件的試管中。

對照組的表現一切正常。

在黑暗環境下接觸到水的瞬間，食人魚藻的藻葉就舒展了開來，散發出了生機。

夏爾的視線移到了對照組。

在哪怕是強度最弱的熒光咒照射下。

都如同斯普勞特教授說過的那樣，食人魚藻種子全部死亡。

甚至連藻葉都沒有舒展開來。

“我已經把熒光咒的強度降到我能掌控的最低了。”

“肉眼幾乎都看不清光亮，非常微弱，結果食人魚藻種子還是全部死亡。”

“畏光的程度到了這樣嗎？”

夏爾搖了搖頭。

心里已經做好實驗組種子全軍覆沒的結果。

他又向著頻率不斷偏移的那些試管中看去。

漸漸的。

夏爾目光移動的速度慢了下來。

“嗯？”

他的面上露出幾分驚異之色，察覺到了某種變化。

“死亡的時間，還有食人魚藻種子死亡的狀態，不一樣了。”

往紫光光段偏移的食人魚藻種子，死亡速度比熒光咒照耀下的更快。

甚至種子表面都出現了褶皺、焦痕。

但往紅光光端偏移的種子。

死亡速度顯然開始慢了下來。

有些種子雖然死亡，但死的時候藻葉已經呈現出了張開的跡象。

察覺到這一點，夏爾心跳一陣加速。

“是紫光的問題？”

當視線落在紅光波段末端的試管時。

夏爾深深吸了口氣。

這個波段中，光強最弱的試管中，食人魚藻種子全部死亡，但藻葉已經基本處于全部張開的狀態。

而隨著光強的增加，種子雖然依舊是死亡狀態。

但藻葉狀態卻開始慢慢提升。

而當光強提升到頂點時，夏爾的視線中，出現了第一個還在光照下保持著微弱生機的食人魚藻種子。

“活了？！”

一道靈光，猛然從夏爾的腦海中劃過。

他方才以為，食人魚藻畏懼的是紫光。

但現在他有了不一樣的想法。

“有沒有一種可能，食人魚藻其實是一種喜光植物。”

“只是它喜歡的是非常極端頻率的光照。”

“如果這種頻率的光照達不到一定程度，那么它寧可在黑暗環境中以一種特殊的模式進行繁育。”

”當這種頻率的光照達到一定強度后，食人魚藻就能進入另一種模式，適應光照并存活、成熟。”

夏爾微微攥緊了拳頭。

“如果能夠給足食人魚藻這種光照，或許它會比黑暗環境中生長得好得多！”

至于這種光照要求具體是什么，夏爾心中也已經有了判斷。

在麻瓜的光譜學中，這個頻段超出了可見光的范疇，被稱作紅外線。

而在頻光咒上的表現，則正如弗立維教授先前所展現的那樣。

頻光咒雖然成功了，但卻看不到任何的光亮。

夏爾揮動魔杖，試圖用出這種可見范圍之外的頻光咒。

只是哪怕他再怎么努力，手上的魔杖最多也只能發出閃爍不停的頻光咒。

嘗試片刻后，夏爾便停了下來。

他輕嘆了一口氣。

“魔力感知不夠，不足以讓我的頻光咒達到那個地步。”

但緊接著，夏爾的視線落在系統面板上。

【魔力感知提升】字樣上。

白銀光澤已經覆蓋了大半。

修剪飛天掃帚、處理魔藥材料，再加上時不時能收獲一盆金魚吊蘭。

三五天的功夫，【魔力感知提升】一定能晉升白銀級。

到那時，夏爾就能徹底驗證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確。

如果能成功。

食人魚藻的培育方法，以后或許就會全部革新。

其生長速度，有可能達到驚人的地步！

要是再配合神鋒無影咒，或許會爆發出意料之外的威力。

想到這，夏爾加快腳步，朝著斯內普的辦公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