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閑著急救人,連包都沒舔,踏著且慢朝七人所在飛去。
血腥惡臭直沖天靈蓋,那種酸爽難以言說。
不止是嗅覺的刺激,還有來自視覺的沖擊。
血池里除了白骨,還爬滿了白色的小可愛,密密麻麻,又粗又大。
許閑胃里翻江倒海,險些吐了。
來到南宮凝面前,許閑取出一柄劍深深插入石壁,一手握著劍首,一手提著重劍,掛在血池上,呼喚道:
“南宮凝!”
“南宮凝!!”
滿身鮮血的南宮凝手指微微一動,似是聽到呼喚,緩緩抬起頭來,潦草的長發隨之向兩側滑落,露出一張蒼白的臉龐。
毫無血色,雙目頹唐。
“小...師...祖!”
看清來人后,南宮凝氣若游絲的催促道:“小師祖,你快跑...這是陷阱。”
許閑沉著眉,眼中難掩痛色,低聲道:“我知道,你忍著點,我替你把鐵鏈斬斷,有事一會再說。”
南宮凝疲倦的眨了眨眼,喉嚨滾動,卻始終沒有發出聲來,只是緩緩的點了點頭。
許閑沒有耽擱,余光看向手中且慢。
“去。”
且慢似是心有靈犀,脫手而去,將鎖住南宮凝的十八根鐵鏈盡數斬斷。
寒鐵極堅,奈何仙劍削鐵如泥。
一陣金屬刺耳過后。
南宮凝痛苦的咬著唇,跌落血池,許閑眼疾手快,將其穩穩抱住,召回且慢飛回地面,取出一顆丹藥遞給南宮凝。
“來,把這個吃了。”
寒鐵被斬斷,封住的丹田氣府隨之運轉,元嬰之力開始修補肉身,并吞噬天地靈氣修補氣海。
南宮凝的面色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接過許閑手中丹藥,詫異道:
“蘊靈丹?你怎么有這東西?”
蘊靈丹和養靈丹同屬于靈藥,只不過一個是一品靈藥,一個是三品靈藥。
中間差了兩個品階。
價格卻翻了十番。
很貴。
按許閑的身價,不該有這東西才對。
許閑當然不能說這是別人身上扒拉來的了,多晦氣,笑道:“你師祖我還是有些底蘊的,快吃了,抓緊療傷,我去把他們都救上來。”
南宮凝并沒有矯情。
“好。”
一口吞下,盤膝抱元,調息運氣。
許閑如初一轍,先救阮重。
“師祖,你怎么在這?”
“一會再說,忍著點,我先救你出去。”
“好!”
救完阮中,又救了宋青書,宋青書的傷勢很重,手臂被人其肩斬斷,五臟同樣受損嚴重,從始至終連一句話都沒說出來,就連吞丹的時候,都廢了好大的勁。
不過隨著被禁錮修為的掙脫束縛。
作為修行者。
展現了極強的恢復力。
問道宗的弟子,資質就沒有一個差的,肉身強悍不說,對于天地靈氣的感知也異于常人,吸收丹藥藥性,也比尋常人要快上許多,很快三人便就有了行動能力,修為也隨之緩緩增長。
至于剩余的五人,許閑怎么叫都叫不醒。
一個個骨瘦如柴不說。
也只剩下一口氣吊著了,隨時都會嘎掉一般。
將五人救上來后。
許閑就一陣頭大。
看著手里的丹藥,只發愁...
求助的看向三人,“怎么弄?”
南宮凝身上傷口恢復了大半,站起身來,“交給我吧。”
“行!”
南宮凝強行調動元嬰之力,將五人肉身托舉,以靈氣替其療傷的同時,也將五顆丹藥被動送入五人腹中...
須時。
五人氣息漸漸強盛,就像枯草逢春,綠芽破土而出。
他們氣息微弱,恍恍惚惚。
“你們是?”
南宮凝強壓著丹田的紊亂之息,喑啞道:“別說話,先療傷。”
“好!”
五人踉蹌間,爬起身來,盤膝運氣...
許閑則是趁著這個功夫,跑到了那兩具尸體旁,先是一通翻找,隨后將尸體扔進血池,而后以靈氣引塵土,將血跡遮掩,連帶著地上的劍痕一并消除。
作案手法,極其嫻熟。
南宮凝幾人目睹全程。
頓時就明白了許閑給他們的蘊靈丹是怎么得來的了。
南宮凝,阮重,宋青書三人眼中多少也拂過詫異之色。
許閑是第一次出任務。
在這之前并沒有殺過人,甚至與人斗法也從未耳聞。
可看他的樣子。
不像。
倒是更像是經常殺人的老手。
同時。
他們對于許閑安然無恙的出現在這里,也表示震驚,很難想象,他們都被抓了,可是境界最低的許閑卻逃了。
并且。
他居然沒走。
反倒是摸進了敵人的老巢,把他們救了。
這又豈能不讓他們對其刮目相看呢?
不止是不簡單。
是相當的不簡單。
頗有一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他怎么做到的,他們不知道,但是這份勇氣,便是他們,也很難不欽佩。
許閑做完一切,折返回來,見三人用異樣的目光看著自己,解釋道:“不拿白不拿,他們都不是啥好東西...”
三人茫然...
好像也沒人問啊?
阮重問道:“小師祖,他們是你殺的?”
許閑尋一地坐下,洞察之眸時刻運轉,監察四方,坦然笑道:“兩個筑基境后期的小垃圾,順手砍了,不值一提。”
三人不語,深吸一氣。
筑基境后期是垃圾。
這話倒是不錯。
可從一個筑基初期口中說出,這味道就不一樣了。
不過。
手持仙劍的小師祖,同階無敵,也倒是不足為奇。
至于那漸漸緩過神來的監察堂五人,此刻表情格外精彩。
南宮凝壓著聲音,略帶責備道:“小師祖,你該回去的,不該闖進來的,你若是有什么閃失,我們便是死了,也愧對宗門。”
許閑無奈。
他也想啊,可條件不允許啊。
不過。
他并未有任何抵觸,雖有責備,卻是關心,頗為感動。
他將外面的情況盡數告知幾人,并且將從江熒那里得來的情報也一并說出。
得知事實真相的南宮凝低著眼眸,柔聲道:“小師祖,對不起,是我錯怪你了。”
許閑擺了擺手,毫不在意。
順勢詢問三人知道的情況,交換信息。
宋青書一邊調息一邊說道:“我離開后找人打聽到了云軒園幕后東家是鄴城李氏,到了李府以后,李府已經滿門被屠,察覺不對勁,正準備脫身,卻遭遇了一個元嬰老怪,想來就是小師祖口中的兩個元嬰境其中一個。”
南宮凝虛弱的說道:“我遭遇的應該是另一個,原本他不敵我,是我太過輕敵冒進,中了他的圈套,被血魂陣困住,惜敗。”
說話間。
南宮凝眼眸暗沉,手上經絡凸顯,盡是不甘和懊惱。
許閑安慰道:“這不怪你,從一開始我們就中了對方的圈套。”
阮重墨眉長壓,眼中怒意難掩道:“對我動手的也是一個元嬰境強者,而且你們認識...”
南宮凝問:“誰?”
阮重略一沉吟,重重吐出二字。
“閔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