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一道人影,自萬眾矚目中扶門而出,踉蹌而行,緩緩抬眸。
“呃—”
眾目相對間,無不屏氣凝神,呆若木雞。
許閑喉結(jié)一滾,向前挪了兩步,似是用盡了全身力氣,如斷線紙鳶,轟然向前倒去,青衣男子率先反應(yīng),于許閑即將與大地接觸的瞬間,將其穩(wěn)穩(wěn)拖住。
其余眾人眨眼之間便沖了過來,將其團團圍住。
“小師叔~”
“小師祖~”
“小師弟!”
朦朦朧朧間,只聽耳畔嘈雜,許閑奮力抬眼,徐徐掃視,所見一眾皆是陌生臉龐。
他最終將目光落在了唯一熟悉的葉仙語身上,用盡吃奶的勁抬起了手。
“師姐。”
葉仙語趕忙上前,半跪于許閑面前,握住了他的手掌,擔憂道:“小師弟,我在,你說?”
許閑唇齒微張,嘶啞著吐出一字。
“餓—”
葉仙語一愣。
諸位老祖一怔。
眾閣老面面相覷。
許閑說完整個人便就暈了過去。
幾位老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大半茫然,不知所措。
“師兄,咋弄?”
“小師弟沒事吧?”
青衣男子沉聲道:“無礙,應(yīng)該是餓的,我以靈力穩(wěn)住了他的心神,等他醒來,吃點東西就行。”
眾人聽聞,懸著的心算是徹底落定了下來。
些許時候。
五位老祖親自護送,帶著許閑率先離去,葉仙語留下一句。
“都散了吧,今日之事,切莫宣揚。”
亦揚長而去。
李青山緊隨其后。
他現(xiàn)在是知道許閑沒有大礙了,但是他還想知道許閑到底取沒取出神劍。
這可關(guān)系著300萬積分的大事。
至于其他人。
心中所惑自是相同,可人被老祖帶走了,他們也只能是干瞪眼了,無非彼此之間,探討兩句,妄測一番。
“呼...還好人沒事,天佑吾宗啊。”
“可惜了,餓暈了,也不知道小師叔到底爬沒爬上五重劍天,登臨神劍池,拔到神劍了沒?”
“是啊,急死人了。”
“剛剛小師叔出來時是空手的,不會什么都沒得到吧...”
“這不可能,最少也拿了仙劍的好吧。”
“要不咱們也跟上去看看?”
“算了吧,幾位老祖的氣場,我扛不住,還是等青山回來問問吧。”
“也對...”
“怎么就能餓暈?zāi)兀俊?/p>
“廢話,你筑基境的時候進去待四個月試試,兩個月都未必抗得住。”
“幸好是餓暈的...”
“散了散了,都回吧。”
數(shù)月枯守,一朝散盡,雖然等到最后,還是沒等來答案,可一入劍冢四月,不管許閑最后有沒有拔出神劍,又是否登臨神劍池,問道宗的卷宗上,一樣能為他單獨寫下一筆。
書的是:許閑少時,十月筑基,入劍冢覓劍,足四月方出。
紀錄于此。
前不見故人,至于后來者是否能居上,姑且只能交給時間來檢測了。
當天光大量時。
鑄劍峰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問劍峰峰巔的仙府宅院里,許閑躺在葉仙語的臥榻之上,正在酣睡。
而他的面前,六道人影,正圍著一柄厚重的重劍仔細端詳。
不時嘖舌,發(fā)表著看法。
“小師弟生得秀氣,偏偏取了這么一柄重劍,挺反差的。”
“小語不是說,他生于一個與世隔絕的村落,從小打獵捕魚的,本就是山里長大的娃子,有些粗狂,也在情理之中。”
“六師兄所言極是。”
“我記得這柄劍,當年我取朱雀時見過,此劍雖然長得丑了些,但是卻為百劍之首。”
“我也有些印象,可惜了,要是小師弟能拔出神劍就好了。”
“興許神劍池根本就不存在也不一定,能取出仙劍之首,已經(jīng)遠強過你我了。”
“確實...”
須時。
許閑未醒,知許閑無恙,五人便先行離去,他們留下,恐許閑醒后,會有壓力,走時叮囑葉仙語,待許閑醒后,好生照料。
至于劍冢之事,小師弟若是愿意說,那便記錄下來,留于后人參考,若是小師弟不愿講,不可逼問,不可干預。
問道宗。
以劍立世,亦以人為本。
尊重每一個弟子的**,特別是涉及機緣之事,更為慎重。
葉仙語欣然應(yīng)下。
五人走后。
李青山才敢進來,先是探查了許閑的情況,滿面愁容道:“怎么還沒醒?”
葉仙語微笑道:“他剛喝了玉液仙露,還沒吸收完,早著呢?”
李青山一驚,調(diào)侃道:“玉液仙露?我記得你只有一滴,我這個親弟子聞一下你都不讓,這次怎么這么大方?”
葉仙語坐在床頭,半瞇著眼道:“你說呢?”
李青山白眼一翻,“我怎么知道。”
葉仙語眼神示意,橫桌重劍,提醒道:“看看,那是你小師叔帶出來的劍。”
李青山聞言,才注意到桌上重劍,踱步向前,細細端詳,欲要伸手觸碰,卻感劍中之靈,威壓襲來。
不禁贊許道:“好霸道的劍氣。”
葉仙語笑瞇瞇道:“在霸道也只是仙劍。”
李青山吐槽道:“只是仙劍,你老人家說的真輕巧,舉世凡州,能有幾把仙劍,此劍問世,必可登榜。”
葉仙語伸出小手,“別裝糊涂,拿來。”
“什么?”
“我贏了,我的一百萬積分。”
李青山撇了撇嘴,不死心道:“要不我們在賭一局?”
葉仙語反客為主,拒絕道:“不賭,說好的,最后一次的。”
李青山別過頭去...
葉仙語催促。
“快點。”
李青山極不情愿的取出道玉,“我該你的。”
葉仙語得到積分,心情大好,不忘挖苦道:“哼哼,愿賭服輸,男人,你是不是輸不起。”
看著空空如也的道玉,李青山心如刀絞。
雖然不是第一次了。
但是還是很痛。
葉仙語目的達成,便下了逐客令,“行了,人也看了,劍也見了,賬也清了,你可以走了。”
李青山深深看了呼呼大睡的許閑一眼,怨氣沖沖回了執(zhí)劍峰。
數(shù)日后。
許閑蘇醒,醉意熏熏,只覺得腦袋疼的厲害,抬眸所見,紅羅紗幔,雕花玉鏡,更懵了。
一個離譜的想法突然跳出。
“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