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李青山的交談不歡而散,許閑討薪無果,反被罵。
他想。
這可能就是所謂的惡意討薪吧。
不過。
氣沖沖離開的是李青山,所以許閑又贏了。
贏很重要。
至于積分,不給就不給吧,他許閑現在也不缺這十幾萬的積分。
李青山作為一峰之主,八境大乘。
渡劫之下。
劍道第一人。
自然也不缺這區區十幾萬積分。
可他就是咽不下這口氣,給了自己的臉就沒了。
臉面很重要。
次日。
山中靈鳥方啼,許閑和藥小小就已經收拾好了行李,離開了醉晚居,鑄造臺和煉丹爐也一并拆了打包。
許閑早就和商堂那邊打好了招呼。
錢長老替他開了個后門,特意安排一艘商船,前往斬妖城。
主要是送許閑過去。
順便去斬妖城做點生意。
溫晴雪一大早就在長生橋頭等著了。
姑娘素衣如雪,清冷如霜,環抱一柄長劍,閉目凝神。
那姑娘的旁邊還站著一個青年。
白衣。
白發。
身形提拔。
俊逸瀟灑。
劍眉若鋒。
腰間掛著一柄劍,斜倚在橋頭,嘴里叼著根狗尾巴草。
遠遠一看,一男一女,郎才女貌,還倒是真有幾分神仙眷侶的既視感。
很般配。
許閑和藥小小御風落地,二人抬眸看來。
藥小小小跑上前,行至白發青年身前,仰頭而問:“小叔,你怎么來了?”
白發青年微微傾伏,那比姑娘還要修長的手掌輕輕在藥小小的腦袋上揉了揉,彎著眉眼,勾著嘴唇,寵溺道:
“小叔來看著你啊,省得我家小小,被不三不四的人給勾搭跑了。”
許閑壓了壓眉,他想,這不三不四的人,說的應該不是自己。
藥小小縮著腦袋往回退,埋怨道:“哎呀,別弄我頭,發型都亂了,小叔可別胡說,我又不蠢,誰能騙得了我。”
白發青年瞇著眼,目光轉向許閑,微微拱手。
“見過小師祖!”
許閑頓首以示回應,問道:“這位是?”
藥小小主動搶答,熱情的介紹道:“藥知簡,丹堂三代弟子,也是我小叔,親小叔哦!”
許閑抿唇,“看出來了。”
白發。
是藥家專屬發色,藥家這一脈,都隸屬于丹堂,不論老少,清一色白發。
藥知簡笑道:“依藥老的意思,此行斬妖城,便由我負責小師祖和小小的安全。”
許閑客套道:“有勞了!”
“小師祖客氣了。”
兩人寒暄間,溫晴雪有些不耐煩道:“你們聊完了沒,能走了嗎?”
顯然。
溫晴雪有些不高興,不是她不想陪許閑遠行,只是她覺得,加一個藥知簡進來,有些多此一舉了。
她一個就夠了。
許閑結束寒暄,說道:“行,那走吧。”
四人同行,御劍過了一劍峽,直奔宗門外商堂碼頭而去。
路上。
藥小小和藥知簡有說有笑,許閑見溫晴雪似乎不是很高興的樣子,主動靠近,趁機詢問。
“小溫。”
“嗯?”
“你好像不高興?”
“是的。”
“為啥?”
溫晴雪蹙著鼻尖,坦然道:“原本我只要保護你和小小,現在又多了一個人,我和他還不熟,所以,高興不起來。”
許閑:“???”
藥知簡自是聽聞,嘴角抽抽,辯解道:“溫師妹,我其實也是七境的修為。”
溫晴雪平靜的回應道:“你是七境,可你實力一般啊。”
藥知簡:“....”
藥小小趕忙站出來,轉移話題,圓起了場。
“好啦好啦,我們又不是去打架的,我們是去做生意的,要和氣才能生財...”
許閑則是看看溫晴雪,又看看藥知簡,同為七境,按理溫晴雪不該如此才對。
他想,兩人之間,一定有著一個不為人知的故事...
難免腦補一番。
來到港口。
負責此行的商堂船老大遠遠的就迎了過來,于長空一輯到底,恭敬道:
“商堂弟子劉庚拜見小師祖!”
“無需多禮。”
“小師祖,隨我上船吧。”
“前方帶路!”
登上一云舟,得許閑允許,揚帆起航,直奔天外,一眾船員干勁滿滿,格外興奮。
身側劉庚寸步不離,話語不休,贊美之言,滔滔不絕。
“小師祖,你是不知道,得知此次讓我船送您去斬妖城,弟兄們興奮的一夜沒睡啊,可激動了...”
許閑訕訕笑笑,“不至于,不至于。”
“至于,至于,小師祖,我們可都是你的追崇者啊,你太優秀了,兩年登五境,一年鍛仙金,年紀輕輕,不僅是元嬰強者,奉燈仙閣,還是三品靈鍛師,當為我等楷模啊...”
許閑輕咳一聲,看似謙遜,實則驕傲道:“其實,上個月,我剛通過了六品靈鍛師的考核。”
“啊!真的假的?”
許閑將腰間那六品靈緞師的牌子一漏,勝過千言萬語。
劉庚喉嚨一滾,眼中滿是震驚。
“太強了!”
許閑嘆息一聲,悵然道:“害...不值一提,這些年忙著鑄劍,修為都荒廢了,還是元嬰境,這人啊,精力有限,還是無法做到面面俱到啊。”
“小師祖,你就是對自己要求太高了,你已經很優秀了。”
“沒辦法,作為小師祖,我肩頭的擔子很重。”
“小師祖,您辛苦了...”
“一切都是為了宗門...”
許閑裝,劉庚夸,裝的樂此不疲,眼中憂國憂民,夸的不知疲倦,眼中竟是崇拜。
許閑講。
眾人聽。
隨著云舟起航,忙碌的商堂眾人也都跑了過來,將許閑圍的水泄不通。
夸的人多了,夸的也更猛了,許閑的調調也不得不被迫拔高。
溫晴雪還好,他與許閑認識的早,對于自己這位小師祖了解的自然也比別人多,自是習以為常。
端坐甲板,長劍橫膝,闔眸蘊神。
藥小小。
對于許閑的崇拜,是盲目的,她的喜好之一,就是聽小師祖吹牛,還是百聽不倦那種。
此時此刻,坐在人群外,捧著臉蛋,笑得比這春日的山花還要燦爛。
反倒是藥知簡,越聽越迷糊,輕輕碰了碰自家小侄女,壓著嗓子道:
“小小。”
“咋啦?”
“小師祖一直都是這樣嗎?”
“哪樣啊?”
“浮夸!!”
藥小小瞇著眼,否認道:“哪有浮夸,小師祖說的都是實話啊,他可努力了,為了宗門,不怕苦,不怕累...”
藥知簡目光閃爍,將信將疑,“是嗎?”
藥小小滿目星光,肯定道:“當然,小師祖是我見過最誠實的人,值得信任。”
藥知簡:“???”突然覺得,自己的侄女比以前更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