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隔壁乒乒乓乓,像是在打仗,又覺整個屋子搖搖晃晃,好似在拆家。
許閑面色驀然...喉嚨一滾,“還是出去躲躲吧!”
他走出了屋,覺得不穩(wěn)妥,跳上了對面的高墻,雙腿懸空,單手托腮,沐浴著夕陽的余暉,靜靜的看...
李青山不請自來,迎風(fēng)獨立,擰著眉頭,問道:“拆我房子?”
許閑生無可戀道:“不至于,搬個家而已。”
李青山眉頭越壓越深,“她要住這?”
“嗯。”
“這是我家?”
“我知道。”
李青山控訴道:“你過了?”
許閑淡淡的瞟了他一眼,柔聲道:“此事一言難盡。”
李青山就這樣靜靜的等著,足足數(shù)息后,追問:“然后呢?”
許閑耐人尋味道:“別問,知道太多,對你沒好處!”
李青山黑著臉,語調(diào)加大,再次強調(diào)道:“這是我家?”
許閑平靜的看著他,再次回道:“我知道啊!”
李青山深吸一口氣,盡量平復(fù)著自己那顆隨時要暴走的心,沒好氣道:
“行,你行,我沖藥老的面子,不跟你計較。”
說完大手一甩,就走了。
他李青山不是那小氣的人,房子空著也是空著,只是,許閑招呼都不跟他打一聲,就讓人住進來了, 讓他覺得自己很沒面子。
而他李青山,最看中的就是面子!
真是被氣的夠嗆,還沒地說理去!
許閑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努了努嘴,沒說什么...
夜?jié)u深,風(fēng)漸寒,聲漸止。
頭頂星河靜謐,小院重歸寂靜,偶有秋日的蟲兒在竹林低鳴,增添幾許寂寥之意。
收拾完畢的藥小小推門而出,伸展著雙臂。
“呼...好累!”
抬頭對上院墻上的許閑,腦袋一偏,“小師祖,你干嘛坐墻上?”
許閑微微一笑,“收拾完啦?”
藥小小點頭。
“嗯嗯。”
許閑一躍而下,慢步院中,向屋中走去。
“行,那早點歇息吧。”
“小師祖你等等。”
許閑止步回眸,“咋啦?”
藥小小笑呵呵道:“月色這么好,你帶我轉(zhuǎn)轉(zhuǎn)唄,以后我要干什么活,你順便也跟我講講?”
許閑抬頭瞥了一眼天。
還別說。
今晚的月亮還真特么又大又圓又亮。
略一沉吟,于少女的期待中,點頭道:“行!”
說罷。
他縱身跳上了屋頂,“你上來。”
藥小小稀里糊涂,也跳了上去。
許閑如法炮制,將當(dāng)初李青山對自己走的流程,用在了藥小小的身上。
雖然有些敷衍。
但是你還別說,確實省事的多...
藥小小全程表情,和自己當(dāng)初亦是如出一轍。
“...就這些了,還有什么要問的嗎?”
藥小小先是點頭,接著又搖頭,一臉單純。
說沒有吧,感覺好敷衍。
要說有吧,好像許閑把該說的也都說了。
簡單來講。
就是你想干嘛就干嘛,地想掃就掃,水想澆就澆,怎么著得行,唯獨就是許閑去哪自己都得跟著。
不用端茶倒水。
但是要在三米之內(nèi)。
雖然她也不太懂為何如此,但是她想,這應(yīng)該就是丫鬟該干的活吧
自己聽就是了。
不止于爺爺?shù)膰谕校€有許閑真的救了自己的命。
具體怎么救的,她也說不上來。
當(dāng)時她只知道好冷,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耳畔萬籟俱靜,她感覺自己就要死了。
忽然一束光落下,不偏不倚的照在了她的身上。
暖洋洋的。
她拽住了那束光不肯松手,拼命的吮吸著,直到迷迷糊糊睜開了眼,她就看到了許閑的這張臉。
還有手腕處的猩紅。
她嘴巴里熱熱的,有些甘甜,血腥味很重...
然后她暈了過去。
她很清楚,那是血,許閑的血。
而且。
看許閑那發(fā)白的唇,和有些暗沉的眼角,不難猜出,她喝的還不少。
而面對自己的不治之癥,老祖宗說他找到醫(yī)治的辦法了。
藥小小是長得有些單純,看著年紀也不大,可是她又不傻,世間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自己發(fā)病了。
小師祖把自己救了。
接著老祖說找到醫(yī)治的辦法,讓自己別擔(dān)心,最后老祖又忽悠自己,來給小師祖打工。
她就是用腳指頭都能想到,這里面有問題,這所謂的藥,怕是和小師祖的血脫不了干系。
雖然對許閑的了解,大多僅限于傳聞,可她卻不認為,小師祖真就接受了她老祖那滑稽的理由和借口。
為了報恩,當(dāng)牛做馬?
太扯了。
所以她敢肯定,兩人一定是商量好了,之所以瞞著自己,自然有他們的苦衷。
不過既然他們不愿意說,那自己就不問唄,繼續(xù)裝傻,反正,自己也活不了多久了。
何必在給別人徒增煩惱呢?
過一天,就是一天吧。
“小師祖。”
“咋啦?”
“謝謝你救了我。”
“舉手之勞,就當(dāng)是還你筑基丹的情了。”
藥小小有些驚訝。
“你還記得啊。”
許閑調(diào)侃道:“你師祖我,只是輩分大,年紀不大,沒那么差的記性。”
“小師祖。”
“又咋啦?”
“你那邊的靈藥田,怎么種的都是便宜貨啊?”
許閑白眼一翻,“因為我窮!”
藥小小繼續(xù)問道:“那怎么還空了一些沒種呢?”
許閑沒有隱瞞,坦然道:“那些啊,我留著,等以后挖到好的,給種上。”
藥小小哦了一聲,小眼咕嚕嚕的轉(zhuǎn),像是在動什么小心思。
“還有問題嗎?”
藥小小連忙擺動手掌。
“沒啦!”
“行,那早點休息吧。”
藥小小乖巧應(yīng)道:“好!”
許閑回了屋中,繼續(xù)起了自己的研究,藥小小則蹲在了屋頂,望著漫天繁星,滿目月光。
“真好啊!”
她似乎已經(jīng)開始期待,在醉晚居的新生活了。
.....
次日一早。
藥小小早起打掃,布置小院,桌椅茶具,一應(yīng)俱全,甚至還搭起了個棚子,在棚子底下,弄了個小煉丹爐。
不得不說。
小姑娘動手能力還挺強。
就是可憐了李青山,他種的竹子遭了殃,大早上就要找許閑興師問罪,許閑安撫。
讓他去找藥老賠。
李青山臭罵許閑一頓,跑自己師傅那告狀,發(fā)了一肚子的牢騷。
葉仙語聽的那叫一個津津樂道,追著李青山問:“我這小師弟可以啊,把藥老的小孫女都搞定了,快跟我講講,發(fā)展到哪一步了?”
李青山險些沒被氣吐血。
“這是重點嗎?”
“不是嗎?”
李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