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我覺得,你可以開始教我鑄劍了。”
“嗯?”
許閑自信滿滿,“鑄一柄下品靈劍,問題應該不大。”
阮昊喝著茶,抽著煙,漫不經心道:“鑄劍之事不急,你在沉淀沉淀。”
許閑苦著臉,“還沉呢,都沉半年了?”
打鐵,他是真夠了,現在看到鐵都想吐。
阮昊瞟了他一眼,半闔著眸,“你也知道才半年,你筑基都還用了十個月,你是覺得筑基比鑄劍簡單?”
“很難嗎?”許閑反問。
阮昊悠然道:“鑄劍堂五千弟子,你去問問,哪個筑基超過十年的,你在看看,又有多少能在十年內,鍛出靈劍的,你說筑基難還是鑄劍難...”
許閑癟著嘴,說真的。
筑基。
鑄劍。
他都覺得不難。
阮昊勸說道:“行了,聽我的,你且安心打你的鐵,鑄劍之事,急則生亂,你得慢慢來,回去在沉淀沉淀。”
許閑白眼一翻,妥協道:
“行,聽你的,誰讓你是師傅呢。”
鑄劍之事作罷。
雖然心高氣傲的許閑有些不服氣,不過他卻并未忤逆阮昊的意思,也未曾去嘗試鑄劍。
其一:阮昊并未教過自己如何鍛劍,從頭到尾他都是在打鐵,提純。
就連阮昊給自己的那本秘籍中,記載的也只是關于礦石的提純理論。
其二:他相信,阮昊這么做,一定有他的用意,是真的時機未至也好,還是想在磨一磨自己的性子也罷,都隨它。
誰讓這小老頭對自己這么好呢。
給礦。
給錘。
又給錢...
許閑這人,沒啥優點,就是懂得感恩。
不過。
許閑是沒鑄劍,卻也沒老老實實按部就班的打鐵,而是動起了別的心思。
他開始嘗試將不同的凡鐵淬煉成不同屬性的靈礦,又將這些普通靈礦結合在一起,打造出極品靈礦...
失敗常有。
進度緩慢。
直到成功。
欣喜若狂。
他并未聲張,并且開始嘗試,如何將這得來的極品靈礦,淬煉成普通仙金。
最開始...許閑利用的是阮昊的理論。
得到的結果。
失敗。
失敗。
失敗。
在后來...他將其中一些環節更改。
結果依舊是.
失敗。
失敗。
失敗。
最后,許閑成功讓自己上頭了。
“我還就不信了。”
他開始搜尋獲取劍胎時一并得到的陌生知識。
無果。
又跑到藏書閣,花了一日時間,將所有的鑄造有關的書籍看了個遍。
無用。
轉而求助小書靈。
小書靈攤著小手,表示無能為力。
“我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劍靈,一棟劍樓誕生的靈,你問我劍法和劍我興許知道,可我是真不懂鑄劍的那些事啊。”
許閑無奈,最后只得找到阮昊,與其討要了幾塊品質最差的仙金。
【深海隕鐵】
這種仙金,產自萬米之下的深海,是世面上最常見的鍛造地兵的材料。
當然。
價錢同樣高昂。
阮昊并沒有過多追問,大手一揮,足足給了許閑十塊。
雖然。
許閑始終不曾向他提及自己的計劃,可是二人同在一座鑄劍坊,一個小院里,許閑的一舉一動,他自是看的清清楚楚。
許閑想做什么,他這個當老師的同樣心知肚明。
說實在的。
一開始,他讓許閑繼續打鐵,并沒有太多的想法,單純就是想收一收許閑的心性,磨一磨他的性子。
畢竟。
對于許閑來說,一切都太順利了。
且不說他修煉上的平步青云,煉體,煉氣,筑基,金丹,元嬰,一氣呵成,整個過程兩年都不到。
鑄劍的路上,同樣一帆風順,半年的時間,就能鍛造出極品的靈礦。
拋開天賦不談。
他跑的實在是太快了,基本沒有遇到阻礙。
所以,阮昊想讓許閑適當的放慢腳步,沉下心來,不管是修煉還是鑄劍,急則生亂,快則生殃。
很多東西,并不是越快越好的,有急有緩才是常態。
他恐許閑適得其反。
更怕他跑的太快,將來一不留神,栽個跟頭,然后就再也起不來了。
凡州從不缺少天才。
什么天生道種,絕世仙姿,丹仙在世,妖神附體,陣法妖孽等等等,數不勝數。
每每隔個百年,這偌大的凡州總會蹦出來幾個,名揚天下,聲名鵲起之輩,可是過個幾年,也就銷聲匿跡,沒了聲音了。
鬼知道后來如何了。
他只知道,便是天才,也要成長起來了,才有用,否則就是一句空談。
笑話罷了。
阮昊可不希望,許閑步前者后塵。
所以他要磨練許閑的心性,讓他能屈能伸,能拿得起,也能放得下,簡單來講,就是不要懼怕失敗。
只是。
讓他沒想到的是,許閑這小子,似乎和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樣,他不止不怕失敗,他還閑不下來。
時時刻刻都在鉆研。
他便就靜靜的看著他折騰,把不可能變成可能,把一個個困難攻克。
現在,許閑開始嘗試徒手鍛造仙金。
說實話。
他一開始也被這樣的想法嚇了一跳,畢竟這事,他曾經也鉆研過,甚至可以說,到現在他都沒有放棄。
然結果,可想而知。
他原本想著,等他折騰個幾天也就知難而退了,可顯然,許閑是真的認真了。
大有一種不破樓蘭終不還的架勢。
他也從一開始的看戲,轉變成了期待。
萬一成了呢?
那他這個師傅,除了有面子,還能偷師了。
即便這樣的想法有些不切實際。
但是。
自己就這么一個徒弟,豈能掃了他的興。
他阮昊別的不多。
就是礦石多,別說是這些尋常的仙金了,就是稀有仙金,他也是能拿出個七八塊來的。
許閑拿到仙金后,并沒有鍛造,而是用仙劍將其一點點切開。
想要制造仙金。
就要了解仙金。
只有足夠了解仙金。
才有可能創造出現金。
這是許閑的思路,他也在這么干。
就是苦了阮昊了,眼睜睜的看著那一塊塊仙金,被許閑一點一點切成渣渣,報廢成了一堆廢鐵屑。
心里像是在滴血。
他是有礦不假,可那都是一點一點攢下來的,就這么被糟蹋了,心里還是很痛的。
“哪能這么造啊!”
他心里苦,但是他不說。
至于許閑。
悶頭研究,以近癡迷,更沒注意到,自己師傅那肉痛的表情。
“到底哪里出了問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