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時分,招待所里靜悄悄的,就連前臺的服務員也開始打起了瞌睡。
206房間內的蘇茉淺,睡的并不安穩。
她現在是處于半夢半醒中,時不時地還聽著外面的動靜。
她現在,可是把當初阻止渣爹后媽同房的精神頭,都拿出來了。
或許是今晚招待所住的人太多的緣故,越到后半夜,她這心里越是有一種不踏實感。
大概在凌晨兩點左右的時候,蘇茉淺在迷迷糊糊中瞬間清醒過來。
因為她聽見房門外有腳步聲,雖然腳步放的很輕,但她還是聽到了。
她輕手輕腳地坐起身。
但她起身的動作,還是驚醒了身旁一直淺眠的周母。
周母剛想開口詢問怎么了,就被蘇茉淺的小手捂住了嘴,還悄悄地噓了一聲,然后湊近周母的耳邊,幾乎用氣音悄悄說道:“奶奶,門口有人。”
周母嚇的頓時一個激靈,什么睡意也沒有了,仔細聽了聽門口的動靜,可能是她年紀太大了,耳力也不好了,要不然她怎么什么也沒聽見。
蘇茉淺輕手輕腳地爬下床,又踮起腳尖悄悄來到門口處。
周母也趕忙下床,腳步放輕地走過來,試圖能聽到點什么聲音。
此時蘇茉淺那團小小的身影已經站在房門口,她親眼看到從房門底端那長長的縫隙里,塞進來了一個明明滅滅的東西。
蘇茉淺定睛一看,又輕輕嗅了嗅,小眉頭緊緊皺起,她沒想到塞進來的竟然是一根迷香,看來這是想迷暈他們啊。
她趕忙抬起小腳,把迷香輕輕捻滅了。
站在蘇茉淺身后的周母,看到淺丫頭的動作后既膽顫又害怕,她害怕如果有壞人闖進來的話,她護不住兩個孩子。
周母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想著應對之策,似是想起什么,隨即腳步極輕地來到床前,從枕頭下面摸出一把匕首后,緊緊地握在手中。
雖然手抖得厲害,但為了孩子們,哪怕豁出去她這條老命,也得護好孩子們的安全。
蘇茉淺并不知道周奶奶的緊張,她蹲下小身體,盯著門縫處,觀察著門外的人是不是還會繼續塞迷香進來。
順便聽著門外的動靜,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門外只有一個人,而且還站在門前沒有走。
蘇茉淺回頭看了眼周奶奶,不知道她走到床頭前去找什么了,趁著周奶奶不注意的時候,她迅速把那跟迷香收到空間里,先在迷香上面又撒上了一些她的特效迷藥,然后點燃,拿出空間。
最后把那根明明滅滅的迷香橫著放在門縫處,蘇茉淺繼續蹲在門前,手中拿著一塊手帕輕輕地扇動著。
那迷香上散發出來的絲絲縷縷的煙霧,經過蘇茉淺的扇動,又順著門縫飄了出去。
門外站著的麻子,眼神警惕地左右觀察著,唯恐樓下的那個軍官察覺到這邊的異常。
此時走廊里又是黑漆漆的一片,麻子并不知道他塞進去的迷香,早就調轉了方向,那煙霧正一縷縷地鉆入了他的鼻尖。
蘇茉淺一邊用手帕扇動著,一邊默默地在心中開始倒數:“......3,2,1,倒!”
門外忽然傳來‘噗通’一聲,完全處于戒備狀態的周母聽見這重物砸地的聲音后,顧不得心中的害怕,趕忙把門口的淺丫頭扯到了自己身后。
她則手持匕首,眼神堅定地盯著門口的方向,只要有人破門而入,她就要拿刀對抗。
蘇茉淺早就在周奶奶來拽她之前,把那半截迷香迅速地扔進了空間。
她靜靜地聽著外面的動靜,她不知道對方到底幾個人,現在只是放倒了一個。
也不知道小叔那邊怎么樣了。
蘇茉淺著急又擔心。
不多時,樓下傳來了打斗聲。
蘇茉淺心里一緊,不知道小叔會不會有危險。
周母自然也聽到了樓下的聲音,她臉色早就嚇的慘白,她害怕,害怕慕白也像老大那樣遭遇不測。
蘇茉淺看了眼還在沉睡的周賀然,然后把渾身僵硬的周奶奶拉到床邊坐下,讓她緩解緩解情緒。
在安慰周奶奶的同時,蘇茉淺還順便在周奶奶的睡穴上扎了一針。
她覺得周奶奶此時的情緒有些絕望與崩潰,還是讓周奶奶睡一覺比較好。
見周奶奶睡著了,周賀然也沒有醒來的跡象,她趕忙起身來到門口,又聽了聽門外的動靜。
確定沒有旁人后,她打開了房門。
走廊內黑漆漆的一片,樓下的打斗聲仍在繼續。
她走出房間,看到地方躺著一個人影。
蘇茉淺走上前,又往男人嘴里塞了一顆迷藥,確定他至少昏迷個三天三夜后,又在空間里找了塊抹布蒙住了男人的眼睛,見四下無人,蘇茉淺直接把男人塞進了空間里的一個大木箱子里。
只是當看清男人的容貌后,蘇茉淺皺了皺眉,這個人......她見過。
個子高高瘦瘦的,滿臉的麻子,跟他在一起的還有一個矮個子的男人。
難道那個矮個子正在跟小叔打斗?
蘇茉淺著急去樓下看看,剛走了兩步,感覺腳下突然踩到一個硬物,她彎腰撿了起來,當意識到是什么時,心中大喜,趕忙收進了空間。
她剛把手槍收進空間,便聽見有人開門的聲音,或許是樓下打斗的聲音太大,吵到了他們,有人迷迷糊糊地打開房門,還問了句:“怎么回事,大晚上的不睡覺吵什么呢。”
蘇茉淺躲在墻根處,沒說話,等那個人再關上門的時候,她趕忙往樓下跑去。
一樓的兩間房間大敞著,沒有人。
蘇茉淺順著打斗聲摸過去,原來他們都在招待所的后院里。
她著急地尋找著小叔的身影。
當看清面前的局勢后,蘇茉淺的心底沉了沉。
她沒想到今晚闖進來了好幾個人,她不知道與小叔打斗的那個人是什么來頭,但對方的武功極高,而且招招致命,幸好小叔沒有真受傷,否則應付起來一定吃力。
此時周慕白與山羊胡正在激烈地打斗。
在山羊胡眼里,周慕白就是個當兵的,能有他們的武術厲害?他高傲地認為解決了周慕白也就是分分鐘的事,畢竟以前又不是沒有與當兵的交過手。
他覺得那些人都是花架子,花架子不僅沒有他們的團結精神,也沒有他們的忠誠。
只是沒想到眼前這個花架子,有點本事。
這邊的山羊胡與周慕白在較量,小松也正在與一個身材矮小的男人激烈地打斗。
還有一個人看上去格格不入,他正在擦著手中的匕首,還一臉譏笑地看著癱坐在地上的人,好像下一秒就要把地上的人瞬間宰了似的。
蘇茉淺藏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仔細辨認了辨認,癱坐在地上的男人,他身上穿著的不正是機械廠的工服嗎?入住的時候剛見過。
她又回頭看了眼一樓的房間,除了小叔的與隔壁的房間敞開之外,其他的房間都是房門緊閉。
他們不是沒有被吵醒,應該是害怕地躲在房間內不敢出來。
也對,正常人看到這種情況都會害怕。
由于蘇茉淺身材嬌小,又躲在一個角落,幾乎沒人發現有個小娃娃正在盯著他們。
蘇茉淺看了眼打的難舍難分的小叔兩人,又看了看應付起來有些吃力的小松。
又瞅了瞅癱坐在地上,嚇的瑟瑟發抖,好像隨時被捅一刀的機械廠的工人,不過,那個擦拭匕首的人,好像已經完成了擦拭動作,他已經把手帕往衣兜里塞了。
蘇茉淺雖然不明白,這個人在殺人前為什么這么講究,但他的行為與動作,還有擦拭匕首的虔誠態度,怎么看怎么像極了櫻花國的人。
她心中暗罵了句特務后,然后猛灌了幾口靈泉水,給自己增加點力氣,又摸出剛才扔在空間里的那把手槍,真的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氣,瞄準了正準備殺機械廠工人的那個男人。
別問她為什么只瞄準了這一個人。
那是因為,只有這個人是個不動的活靶子,其他人都在亂動,瞄不準的話,會傷了自己人。
不劃算。
得虧她夜視能力不錯,那個活靶子又一心沉醉在完成自己神圣的使命中,殺個人,在他眼里好像是一件非常神圣又偉大的事情似的。
此時正在打斗的周慕白也非常心驚于對方的身手與實力,當眼風瞥見拿著匕首的人,正在想要殺害地上的機械廠的工人時,周慕白猛然一個用力,想要擊退對方,然后去保護癱坐在地上的工人。
只是,他這邊才剛發力,便聽見耳邊傳來‘砰’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