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晚宴,張鶴寧都沒再靠近京濯一步。
她總覺得她大哥最近吃火藥了。
性情陰晴不定的。
可能是單身久了,出現了暴躁癥,幸好她還有個二哥,不然宋禧要是當她的親親嫂子,就只能嫁給大哥了。
噫……太可怕了!
想都不敢想!
晚宴結束后,時家的二少爺時分攔住了京濯的去路。
“濯哥,別走,我們轉場去‘云頂匯’啊。”
‘云頂匯’是京城排名頭部的幾家商K,偶爾談生意時,有些老總喜歡在里面玩。
京濯不喜歡這種地方。
“不了,我得回家。”
“回什么家,你家一家五口不都在這兒嗎,你回去空蕩蕩的干什么。”
時分纏著他套近乎:“我給你介紹一個合作伙伴,也是搞科技的,許錦城,蘇城來的,你跟他聊聊唄。”
“不好意思,下次吧。”
京濯摸了摸無名指上的戒指,扭頭就走。
身后傳來男人的對話聲:“時哥,既然京總今晚沒空,那我也不去了,我今晚還有事呢。”
“你又有什么事?”
“家里安排了一個相親對象,正好我約出來見一面。”
“哪家的小千金啊,讓你這么上心。”時分打趣他。
“你不認識,也是蘇城的,一個攝影師,她奶奶和她大伯母聯合夸她,我去看看是什么美人……”
京濯的腳步頓住了。
他扯了扯衣領,戴好戒指,返回去停在他們面前。
“商K是吧,一起去。”
時分疑惑看他:“濯哥,你又不回家了?”
“不回了,畢竟…家里沒什么人。”
時分定了個大包廂,呼朋喚友喊了不少人來。
有好玩的,也有好色的,富家公子們不差錢,玩起來也繁榮豐富。
有性感的‘公主’看上了京濯,還沒到他跟前,就被他抬手制止了。
“別過來,我不需要。”
‘公主’看了看其他人,識趣地退下了。
許錦城今晚想跟京濯多搞好關系,于是坐在他旁邊,跟著時分喊他濯哥。
“濯哥,抽煙嗎?”
“不抽。”
“那喝酒。”
“不喝。”
“那唱歌?”
“嗓子疼。”
“那我們唱,你聽!”
許錦城自來熟,當即點了一堆情歌,展開歌喉。
一曲結束,他發現點歌列表里的一堆纏綿悱惻小情歌,統統變成了鋼鐵意志的紅色歌單。
《強軍戰歌》、《團結就是力量》、《拒絕黃賭毒》???
他緩緩看向點歌臺,男人長手長腳坐在高腳凳上,正懶洋洋劃拉歌單。
“唱吧,我聽著。”
一行公子哥:“……”
這他媽……前奏一出來,他們都想起立踏正步了,哪敢喝酒玩樂。
早知道不喊他來了。
太煞風景了。
包廂里的紅色歌曲久久不停。
陳勉是跟著他領導過來001包廂敬酒的,聽說蘇城許家的三公子許錦城也在這里,他們曾和許錦城有過一面之緣,特意過來套近乎。
包廂里人很多。
陳勉站在最不起眼的門口,一眼就認出來了!
里面C位獨坐的那個男人,不是宋禧的那個閃婚老公嗎?
原來他也玩商k啊,還玩到了C位。
呵,宋禧跟他分手的時候,嘴上說得那么受傷,裝得那么清高,結果嫁了個老公比他還玩得花。
看吧,他就說男人都一個樣。
誰還不出來偷兩口腥。
宋禧非不信,罵他是渣男。
他現在就讓她看看誰還不是個渣男!
陳勉買通了兩個公主,低聲吩咐了幾句話,兩個女孩表示Ok。
不一會兒,兩個穿著清涼的性感女孩湊到京濯身邊,一左一右緊貼著他。
“哥哥,喝酒啊~”
“哥哥你的鎖骨好漂亮,我摸摸~”
陳勉連忙打開攝像頭,庫庫拍了十幾張。
下一秒,兩個女孩就被京濯推開了,他眉頭緊蹙,似乎很抵觸的樣子。
但這不重要,照片到手了!
陳勉走出包廂,挑了幾張角度曖昧的,把照片發給宋禧。
「對方開啟了好友驗證,你還不是他(她)朋友。」
陳勉:“……”
差點忘了,宋禧把她拉黑刪除了。
他又換了個新號碼,還是被拉黑了。
他索性直接找到宋禧的微博賬號,點開私信,把照片發過去。
「圖片」「圖片」「圖片」
……
宋禧收工結束,挑了幾張月下看花的圖,發到了微博。
正好消息“叮”了幾聲,她點開私信,看到了陳勉發過來的那幾張圖,以及他的一連串文字。
「宋禧,我早就跟你說過,男人玩玩多正常,你以為你閃婚領證嫁的老公是什么好東西?」
「看看,他玩的比我還花!」
「你不是受不了精神出軌嗎,那你離婚吧。」
宋禧手指一動,點開了那幾張照片大圖。
是抓拍的,模糊,但很真。
昏暗的包廂里,男人長腿懶散靠著椅背,露出半張鋒利清雋的側臉。
他的身邊各貼著一個比基尼性感美女,女人端著酒杯,以極其親密的動作趴在他的胸膛上,像是要喂他喝酒。
照片很真。
里面的人也很真。
宋禧盯著那幾張照片,久違的陰影再次襲上來。
胸前突然悶悶的喘不上氣,腦子里嗡嗡一片。
她面無表情地保存了照片,然后把陳勉拉黑了。
回到家,客廳空蕩蕩,沒有什么人氣。
鞋柜里整整齊齊放著男人的拖鞋,玄關處掛著他的紅色領帶。
他今天沒有戴。
宋禧在門口盯著那條領帶看了好幾秒,然后移開視線,換了鞋,進了客廳。
空氣仿佛在一瞬間凝滯,結冰,然后發冷發寒。
明明在兩個小時前,她還覺得今晚的夜風很暖,吹在身上很舒服。
宋禧呆呆坐在沙發上,掏出手機,給張鶴寧發了個表情包。
但張鶴寧沒回復。
她眼睛一瞥,還能看到置頂的閨蜜之下,是京濯的微信。
「晚上有個飯局,必須去參加,不好意思,明天可以嗎?」
二次傷害的應激反應,似乎在卷土重來。
這種無措感,是她想蜷縮起來,像刺猬一樣把自己包裹住,再次逃跑。
跑得遠遠的。
宋禧收拾了幾件衣服,拉上行李箱,出門,去鶴宅。
十分鐘后,她拖著行李箱,重新站在玄關門口。
不能逃。
如果每一次都用逃避來解決問題,那問題永遠解決不了。
就算是結束,也要當面說得清清楚楚。
“滴——”
外面的密碼鎖一響,門被人推開,是京濯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