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鶴寧眼睛一亮。
“可以嗎?”
但下一秒,撞上他大哥那道冷嗖嗖能下刀子的目光,又看了看這氛圍濃厚的婚房,就蔫了。
她眼眶一紅,把紅包全放在床上,嗓音也低低落落。
“好嘛,我走,不打擾你們夫妻兩個,我走就我走。”
“反正從今往后,禧寶的親人就不是我一個了,我也不是唯一的了……”
京濯皺起眉頭。
“好好說話,哭什么?”
怪茶的。
說得好像他欺負了她一樣。
果然,下一剎宋禧就從床上爬起來,幽怨地瞪了他一眼。
“你別兇她。”
京濯:“……”哪兇了。
宋禧也有些小傷感。
她一晚上都感覺到張鶴寧的情緒低低落落。
明明從京城出發的時候,還開開心心地跟著她吃蘇城的席面。
可是也沒吃幾口。
到結束時還不開心,心愛的桃花手鏈還丟了。
宋禧從白色的緞面手提包里拿出一張卡,塞進張鶴寧的手里。
“這是什么?”
“嫂嫂我啊,攢了一點錢,給你包個大紅包。”
張鶴寧:“?”
宋禧故作輕松道:“現在我的輩分提升了,是你法律上的嫂嫂了,都是一家人,我可是要養你一輩子的,當然要給你個開門紅啊。”
張鶴寧的眼眶又濕了。
“嗚嗚嗚禧寶……”
兩個人在大紅的床上抱著互相嗚嗚嗚,仿佛新人是她倆。
京濯拿出手機,快速點了幾下,叮的一聲,伴隨著他的聲音砸下來。
“禁錢期結束,給你開額度了,下樓睡覺去。”
聽到他使用了鈔能力。
張鶴寧收好卡,麻溜地松開宋禧,哼哧哼哧下樓跑了。
床上一片凌亂,零散的紅包和賬本鋪了一床,宋禧把數過的和沒數過的分成兩沓整理好。
“咔嚓”一聲。
京濯把門反鎖,并且轉了兩遍。
回來時,正好看到宋禧下床,他長臂一伸,勾住了她的腰。
雪白的旗袍修身緊貼,勾勒著她的每一條曲線,每一寸肌膚。
腰很細,很軟。
光是握著就有點口渴。
配上宋禧清冷的,骨相絕佳的一張臉,京濯沒忍住地低下頭,吻上去。
覬覦了很久很久、很久很久的、別人的月光。
被他搶到手了。
她會看見他,照著他,再獨照他,最后歸他一人所有。
誰也不能照。
這些光全是他的。
全歸他。
京濯氣息重重,額頭抵著宋禧的額頭,大手緊握著她的細腰,把人往懷里摁。
“老婆,你真美。”
“第一次看你穿旗袍的時候,就想做飯了。”
他偏頭,再次吻上她的唇,纏綿悱惻,低啞出聲。
“穿著它,我試試。”
宋禧迷迷糊糊被蠱惑了,魅魔上線,她在穿著貼身旗袍的情況下,和他做了一頓長長的飯。
灶臺在沙發上。
他坐著,她垮著。
停火后,宋禧窩在男人懷里,好久好久才緩過來。
旗袍皺皺巴巴,裙擺的地方折出了痕跡,宋禧的發絲也凌亂,耳尖,鼻尖和唇瓣都紅紅的。
像被催熟的海棠果。
紅配白,純又欲。
兩人膩了一會兒,宋禧動了動身體,想要起來,被他扣著腰繼續按在懷里。
“不抱了?”
“我要去洗個澡。”宋禧說。
渾身出了一層汗,黏黏的,她很不舒服。
“一起。”男人說。
“可是浴室很小……”
“沒關系,我可以抱著你站著。”
“?”
“試試我的臂力,看看能托多久,怎么樣?”
宋禧:“……我能不試嗎?”
“不能。”
真正的強者從不抱怨環境。
真正的廚子從不嫌灶臺少。
他可以把任何地方變成他的戰場,而不影響最后的質量。
這一晚,不用干濕分離。
勝似干濕分離。
-
因訂婚匆匆。
時間剩下最后一天。
在回京城之前,宋禧帶京濯去了一趟舅舅家。
上次回來舅舅家沒人,除了昨天的訂婚宴上,她還沒有真正帶京濯上門認親。
舅舅家在蘇城郊區的一處大院子里,是當地人自蓋的樓,但屬于風景保護區內。
舅舅舅媽生了三個兒子,沒有女兒,前些年兒子們陸續長大,要去市里買房,花光了家里的積蓄。
老兩口就從市里搬回了老宅,在這里為兒子奮斗著。
宋禧從小也是在這棟老宅里長大的。
舅媽翻出一本相冊,里面零零散散存了一些宋禧小時候的照片。
但只有五歲之前的,是媽媽拿著相機為宋禧記錄的。
雙親去世后,家里的一切被瓜分干凈,剩下這些相冊沒有人要,舅媽覺得漂亮,就幫她存起來了。
“現在小禧嫁人了,這些照片就留給你們做個回憶吧。”
京濯捧著那些照片,一張張看過去。
里面的小女孩穿著公主裙,扎著精致的小辮子,吃麥當勞,吃雞腿,吃薯條。
吃蛋撻芯芯。
她的面前有一個又一個精致漂亮的小蛋糕。
小臉陽光明媚,澄澈可愛,對著鏡頭笑得燦爛。
被養得很好很好。
她的媽媽很愛她,給她拍了很多很多的照片。
定格在她最幸福、最無憂無慮的那些年。
以后的很多很多年,宋禧都靠這些溫暖來治愈一生。
“小禧從小吃過不少苦,沒媽的孩子像根草,即便有親戚的照拂,但……”
舅媽偷偷望了眼在廚房里幫忙的宋禧,嘆著氣道:“大家都有自己的孩子,哪能管得了別人的孩子,總有偏心的時候,自私的時候,也有疏忽她的時候。”
“現在她結婚了,有老公了,女人嫁了人是第二次生命的開始,希望她從此以后能擁有一個堅定的家,也希望你對她好一點,不要讓她二次失去自己的家。”
京濯垂著眼眸,把那些照片一張張收好,小心翼翼的放進內側口袋里。
“她很好。”
他說。
“她堅韌,獨立,優秀,明媚,把自己養得很好,是個很好很好的人。”
“即便沒有我,她的第二次生命也會綻放的很精彩。”
“是我被她吸引,是我喜歡的她,也是我需要她,奢求她給我一個家。”
“所以,我會永遠堅定的選擇她,只要她要,我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