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夫人將信將疑的聞了聞自己的袖子,好像確實是她身上的味道。她看了眼皺眉的丈夫,趕緊變了臉色撒嬌道,“哎呀,我不是怕你外邊有女人嗎?”
“我對你的心你還不知嗎?”任清海不滿。
任夫人趕緊哄道,“我知道,我當然知道了。你寵我愛我,我都知道,我不愿意生孩子,你也隨著我,我都知道。”
任清海嘆了口氣道,“你知道就好,陪我度過一生的是你,不是孩子。虛無的孩子對我來說,沒有你重要。”
任夫人一陣感動,眼圈有點紅,“我錯了嘛,我再也不懷疑你了。”
任清海心神一動,輕聲道,“明天去岳丈家,你可得站在我這邊啊。”
任夫人嗔了他一眼,“我什么時候不站在你這兒了。你說你都娶我多久了,怎么還這么怕我爸爸,我爸爸很喜歡你的。”
任清海感動的把任夫人抱進懷里,柔聲道,“有你在,我便后顧無憂了。”
“那當然了!”任夫人自得的說道。
任清海瞥見任夫人眼尾的皺紋,心底一陣煩惡。
......
大年初一,《紅酆》電影正式上映,在一眾大ip的大制作電影中,它更顯得穩打穩扎了些。
與別的營銷飛上天的電影不同,《紅酆》是官方親自下場批準拍攝的電影,底氣不是一般的足,就算一開始票房不怎么樣,但在學生們開學后,票房絕對會迎來一波**,因為學校被布置了kpi,務必要學生們認真觀賞《紅酆》,勿忘國恥、勿忘先輩。
褚家在經過初一初二招待了一波客人后,便閉門謝客了一天,由褚風安排,把附近的一家電影院包場了,全家出動去看《紅酆》。
倒也不僅僅為了給顧湘靈捧場,褚老爺子經歷過那個年代,對此類電影情有獨鐘。褚風多花了點錢,讓靈韻也去了。
一路上褚爺爺不停的念叨,“你們現在的生活是好了,哪像我們之前,我還好些,出生在和平年代。我的父親,你們的太爺爺,那可是真刀真槍的在鬼子手底下活過來的。”
一家十口人一只狗,包了個vip廳,設施座椅都是最先進的。老爺子精神抖擻的牽著褚奶奶的手坐在正中間,靈韻就像個護衛蹲在一旁。
燈光變暗,電影正式開始。
電影開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座漂亮的洋樓,這座洋樓為當時的大商人梅人禮所有,因此被稱為梅公館。
梅大商人潔身自好,一生只有一位妻子,他與妻子共育有二子一女,大兒子梅玉宵溫和有禮,是一名真正的謙謙君子,二兒子梅玉冽雖性格紈绔,但知禮數,心存善念。小女兒梅雨蝶是家里的掌上明珠,父親哥哥都寵她。
可這一切都在那天變了。
1940年,汪精衛在南京成立“中華民國國民政府”,簡稱汪偽政府,實質是日本扶持的傀儡政府。該政府與重慶國民政府和中國**形成三方對抗。
梅人禮雖是一名商人,但他心懷大愛,常常私下幫助被迫害的底層百姓。在那樣的年代,梅人禮能在三方勢力之間周旋,可見是個不可小覷的人物。
梅人禮有底線,那就是家人,他有錢,想把妻子兒女送到國外去避禍,他自己則在國內處理好家產,捐贈一半家產給愛國抗日的有志之士后,再出發去國外。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原本安排的送往德國求學的梅玉宵,卻自行更改行程,遠赴日本求學去了。梅人禮得知事情的時候大驚,只想趕緊把自作主張的大兒子押回來!
但終是無用,梅玉宵給父親的信上是這樣寫的。
父親:
見信如晤,展信舒顏,不孝子玉宵在此給您致歉!
我在民國二十八年七月從上海到日本東京求學,同年入學。我安頓下來后,再三思索,決定給您寫封信。我知道我的決定打亂了您的計劃,望您告知母親、弟弟妹妹,我很好,勿念。
我決定在日本學日語,且進入了早稻田大學學習政治經濟科,改變我想法的是大廈將傾的中國。中國有太多的漢奸,也有太多的有志之士,我讀過周樹人先生寫的文章,也拜讀過中山先生寫的公告,此時此刻,挽救中國是我的理想。
如今,抗日已進入最后階段,各路妖魔鬼怪層出不窮,汪偽政府是其一。其治下的76號狠毒至極,迫害我國人。為此,我想留在日本讀書,無論是為了抗日,還是為了今后中國之發展。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望父親原諒我這個不孝子。
至此,望父親、母親、弟弟妹妹保重身體。
玉宵敬上
就此,家中最克制有禮的長子成了最為“反叛”的典型案例。梅人禮沒辦法,只能先送妻子兒女出國。
兩年后,梅玉宵回國了,梅玉冽也回來了,命運使然,他們在梅公館門口相遇了,此時的梅公館已經成了陳公博的私產。陳公博曾是**一大代表,抗戰爆發后追隨汪精衛叛國投敵,成了汪偽政府最大的漢奸。
梅玉宵回來是為了理想,梅玉冽回來是為了哥哥。梅玉冽繼承了父親的經商頭腦,開始在上海經商,實際是為哥哥打掩護。只是哥哥梅玉宵沒想到,他當初的一個念頭,卻險些賠上了整個梅家。
......
電影結尾后有“彩蛋”。
顧湘靈坐直了身子,悄聲和一邊的褚梵晝道,“這彩蛋是導演給我加的戲。”
褚梵晝挑眉,也跟著坐直了身體,正色道,“那我可得好好看看。”
彩蛋的背景是在一家老上海的照相館里,這家照相館很有名,梅家是這家照相館的大客戶,畫面中照相店老板穿著灰色的長袍馬褂,拿著德國的蔡司伊康相機。
第一張照片:
年輕的梅人禮英俊瀟灑,身著深藍色定制的西裝,梅太太許是剛生產完,身材還有些豐腴,身著窄袖高領寶藍色旗袍,燙發洋氣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