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梵晝眼底閃過一絲笑意,“嗯,瑕不掩瑜。怪不得這部劇會火,確實不錯,人物刻畫細膩,也貼近生活。除了男主不夠帥,女主不夠符合我心中預期,其他沒毛病。”
顧湘靈:......你要求還挺多!
褚梵晝頓了頓道,“說起來我還要感謝你呢。多虧了湘靈,我才能這么快在電視臺站穩腳跟。這部《浮云一別十五年》雖然對我來說是紀實片,但也幫我打了場勝仗?!?/p>
顧湘靈忍不住抬頭,小心的問道,“真的嗎?”
“真的?!瘪诣髸兾橇宋撬念~頭,“好像從我回A市起,發生在我身上都是好事。仔細算起來,應該是在遇見你后,我開始走了好運,每次職場得意之刻都有你的影子?!?/p>
顧湘靈一直沉默著沒說話,褚梵晝也不催她。良久她才道,“我從高中起就開始寫書,我很喜歡這個職業,我不打算放棄?!?/p>
“當然,我支持你?!瘪诣髸兾⑽⒌皖^,輕嗅她頭發的香氣,“我說過了,湘靈。你可以放肆地做想做的事,也可以不看任何人的眼色。這個任何人包括我?!?/p>
顧湘靈鼻尖一酸,她幾乎是忍著喉嚨的酸澀和哽咽。褚梵晝看著她的杏眼里倒映著水色,意外里帶著幾分委屈。
在兩人結婚前,他有了解過妻子的家庭。丈母是曾經教過他的老師,認真負責,嚴厲固執,他在學生時代也曾聽過申老師有個女兒。但也僅僅是聽過,在他的印象中,申老師一直都在學校里,她似乎把學校當成了家,把他們這些學生當成了孩子。
于是作為唯一的女兒,顧湘靈沒有得到重視,反而被忽視了。褚梵晝說不出什么安慰的話,作為女婿他不能說丈母的壞話,作為既得利益者他不能說“父母有父母的難處,兒女應該懂事些”。
畢竟他也曾是這樣過來的。
顧湘靈的美好童年止于離開紹興的那一天,始于見到褚梵晝的那一刻。她作為教導主任的女兒,卻從沒有享受過什么福利,更別說走后門了。
父母從不會管她,她從千嬌百寵的兩家唯一的孫子輩,變成了爹不管娘忽視的顧相宜。
巨大的落差讓她從天端跌落了泥地,強烈的不適應讓顧湘靈拼命的想發泄自己。比如變得叛逆些引起父母的注意。
可是到后來她才知道,想要引起注意首先是要她能見到父母。她一個女兒見到母親的時間竟然還沒有她的那些學生多。
幸好,顧湘靈是繼承了父母的學霸基因的。她靠著自己考上了附中,又誤打誤撞進了文學社。起初看小說只是她發泄情緒、寄托情感的一個媒介,可是到后來性質就變了。
她開始喜歡上種田文里自強不息的女主,喜歡上不戀愛腦、保家衛國的女將軍,喜歡上沉迷修仙長生、摒棄父母親緣的女上仙。好像她們身上的某些特質與她很像,所以她才會對她們刮目相看。
褚梵晝的出現是一個契機,她從沒見過這樣的人,現實中怎么會有人能擁有小說男主所有美好的特質。
也許當初她處于青春期,荷爾蒙分泌旺盛,正是對男性這種生物充滿幻想的時候。反正,突然來了這么個猛地,她當然招架不住。
有句話說的很貼切,大魚大肉吃慣了,清粥小菜就變得索然無味。
一開始她只是見色起意,是什么事情變了味兒了呢?
也許就是顧湘靈認清現實的那一刻。她認識到她的父母不會為了她停下工作,她認識到她不能像修仙文的女主一樣與父母一刀兩斷。她認識到褚梵晝是真實存在現實生活中的人物。
于是她不再對父母抱有期待,她單方面把情感寄托在褚梵晝身上,但她發誓絕不會打擾他。這種單方面的感情叫做暗戀。
所以說,年少時不能遇見太過驚艷的人,否則余生都是遺憾。
在褚梵晝畢業后,她的精神寄托沒了。于是她開始另尋目標,可是從沒有一個人像褚梵晝這樣完美。褚梵晝既像是一個矛盾體,又像是一個完美品,世上不會再有第二個褚梵晝。
如果現實生活中沒有,那么虛擬世界呢?
顧湘靈想,她可以在二次元的世界創造出一個類似褚梵晝的紙片人出來。于是一個名為蓮白的作者冉冉升起。
蓮白的處女作就是校園青春故事。在那個年代,校園青春故事十分吃香,顧湘靈借著這波紅利爆火了一陣,由此她攢下了第一桶金。連帶著時常被欺負的凌零也立了起來,有錢能使鬼推磨,一切好運都從蓮白這個身份誕生起開始了。
只是她的本筆終究太過稚嫩,即使讀者們很捧場,但她自己不滿意。不是因為男主不夠好,劇情不夠爽,而是男主不像褚梵晝。
所有的一切都與褚梵晝有關,就連進入大學后,顧湘靈有時間胡思亂想了,夜晚夢回時夢到的都是褚梵晝。
但這并不是一件好事,顧湘靈十分迷信的上網查了,網上說如果你頻繁的夢見一個人,說明對方正在遺忘你,你與他每一次在夢里的相遇都是在消耗現實中的緣分。
顧湘靈對此嗤之以鼻,她在現實生活中和褚梵晝就沒有超過十句話的交流,哪來的緣分?
但她話說早了,這緣分來了擋都擋不?。?/p>
......
那天晚上,褚梵晝沒有折騰顧湘靈,他只是把她抱到床上為她蓋好被子。自己又出去了。
顧湘靈不知道他去干嘛,可能是去追剩下的劇集。不管怎么樣,別再強迫她看她自編的電視劇就行了,太羞恥了!
褚梵晝去了書房,他站在落地窗前,手指不由得捻了捻。這是想抽煙的預兆,褚梵晝沒有煙癮,他只會在極度煩悶或者極度興奮的狀態下抽上幾支,前者是排憂解難,后者是維持神經的瘋狂。
現在的他屬于后者。
他這次抽的是古巴的雪茄。他慢條斯理的用雪茄剪剪去頭部的一小部分,再用丁烷打火機的火焰均勻的接觸雪茄底部邊緣,緩慢旋轉,讓其受熱均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