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選了文科。”褚梵晝吃了口蝦肉。
褚淮章有些驚訝的抬頭,“我記得你的物理老師說你物理很好啊,你的理科要比文科要好,干嘛要學文科?”
“我想進A大新聞系,學文科是最好的選擇。”
黃玥也很驚訝,“兒子,以后你想當記者嗎?”
“不,我想進宣傳部。”褚梵晝否認道。
黃玥和褚淮章互相看了眼,眼中都有驚奇,最后還是黃玥問,“是因為你爸爸的緣故嗎?”
“不是。”褚梵晝毫不留情的否認,“我只是單純的想進宣傳部。”
黃玥眼底有些無奈,“好吧。”
飯后,褚淮章把褚梵晝叫到了書房,準備和兒子好好談談心,“我知道憑你的成績,上A大是沒有問題的,上次你媽媽去開家長會,你的班主任和說了,憑你的天賦,如果不做科研的話實在是太可惜了。”
褚梵晝坐在了褚淮章對面,沒有立刻回他爸的話,他慢條斯理的端起茶杯給自己和爸爸倒了杯茶,神情淡漠的說道,“都說秦二世而亡,但胡亥之后還有一個秦子嬰,父親認為秦滅亡的原因是什么?”
褚淮章酷愛讀史,尤其是明史,但他最喜歡的千古一帝卻是嬴政,“刑法太過嚴苛,秦朝尊崇法家思想,對民眾動輒行刑,還推行連坐法。再有就是負重的徭役和趙高的專權,還有胡亥不上位不正。”
“父親最喜歡嬴政,我卻喜歡唐太宗李世民,秦二世而亡,許多家族富不過三代,父親,我們褚家從戰爭年代開始算起,到我這兒,剛好是第三代。”褚梵晝直起身,眉眼中帶著些許疏離。
褚淮章知道自己這個兒子心思深,但卻沒想到褚梵晝能想到這一步。
“從前,爺爺打江山,您與二叔守后方。如今,爺爺快退下來了,您與二叔是要獨當一面了,而以后我也會這樣。”褚梵晝不疾不徐的說道,“雖說褚家近年的發家是從爺爺開始的,但往上數,我們褚家也算是歷史悠久的,少說也有上百年,正因如此褚家才會分主家和旁支,主家是主干,旁支是枝葉,而褚家就是一棵大樹。”
褚梵晝沒有管他爹的反應繼續說道,“一棵樹的生長最重要的無非就是空氣、水和陽光,但我們都忽視了一點,那就是比起前面三個條件,唯一的、不可或缺的就是根部。只要根粗壯,樹就死不了。到現在為止,旁支的孩子中看不出誰有天賦,為數不多我認為還不錯的是小姑媽家的孫子,他雖然性情頑劣,成天嚷嚷著要當兵,但身體素質不錯,有些爺爺年輕時候的風姿。”
“除此之外,阿晴或可著重培養,二叔和二嬸所有的優點和天賦都給了阿晴。”褚梵晝分析者,“可是光靠她還不夠,家族之所以被稱為家族,不僅僅是人多,還需得是能人多。而主家之所以被稱為主家,不僅僅是因為繼承正統,還因為主家能統帥整個家族。所以身為主家之一的我必須入局,這是我的職責,也是我的宿命。”
褚淮章聽了兒子這些話,心情很是復雜,他說不出“我只想讓你活的輕松些”這樣的話,因為當初他和弟弟也是這樣過來的,相互扶持、相互依靠、被迫成長。
而現在兒子說的這一切都是事實,若是褚梵晝任性些、自私些,那么褚家真的會像褚梵晝說的衰退下去,漸漸地,直至消失。
“而且我并不覺得我喜歡科研。”褚梵晝調轉話頭說道,“物理對我來說只是一個得到分數的工具,比起枯燥的科研,我更喜歡權利。”
這是褚梵晝第一次在他父親面前展露出野心。
“......你,想好了嗎?”褚淮章心情復雜道。
“當然,我自己做的決定我絕不后悔。”
......
今天,顧湘靈出門了,去了書店,她決定去買幾本練習冊來做,她的數學實在是太爛了。
“哎呦,不好意思啊。”顧湘靈拿一本練習冊的時候不小心和一旁的人碰到了手,她趕緊道歉。
“沒事沒事。”這是個十分清秀的男孩子,他細聲細氣道,“你是要這本嗎?”
“嗯對。”顧湘靈接過他遞來的練習本,“這本練習冊好厚啊,也不知道要寫多久?”
“你是高一升高二的嗎?”男孩子驚訝的問道,“這兒的書店一般都是A中的學生來的,你也是A中的學生嗎?”
“對的。”顧湘靈十分友好的道,“你也是嗎?”
“我也是,我也是升高二的,我叫凌零,凌云的凌,零度的零。”凌零有點靦腆道。
“迎春雪艷飄零極,直待凌云始道高。你的名字很好聽,你好啊,我叫顧湘靈,三顧茅廬的顧,湘江的湘,靈氣的靈。”顧湘靈聲音十分清脆。
凌零的臉微紅,“你還是第一個這樣夸我名字的人,我也覺得你的名字很好聽。你被分在了幾班啊?我在二班呢。”
“我也在二班!”顧湘靈很是驚喜。
凌零也很驚喜,分班帶給他很多焦慮,學習會不會跟不上,和同學會不會相處的不好,他自知是個靦腆的人,不太會交朋友的......
“那以后我們可以一起玩,我是轉學過來的,老家在紹興。”顧湘靈提議道,“要不要一起去吃火鍋,我請客!”
“好啊!”凌零覺得他很樂意幫他的新朋友適應A中的生活。
“A中是有國際班的,還有特長生,但是沒有特長生班,大部分的特長生都是沖著名校去的,所以文化課對我們來說也很重要。”凌零道。
“你也是特長生嗎?”顧湘靈驚奇道。
“是啊,我是美術生。”凌零有些不好意思,“我的成績不上不下的,美術是我從小就學的,就想走個捷徑。”
“才不是這樣的呢。”顧湘靈反駁道,“好的美術學校也很難考的,如果我沒了解錯的話,藝考有分大圈小圈吧,美術生既要學好畫畫,又要兼顧文化課,也很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