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弟弟好歹也不笨,在地方勢力的扶持下,漸漸在當(dāng)?shù)蒯绕稹K@個姐姐也受益良多,否則憑任清海上班賺的那些三瓜兩棗,她哪能天天去美容院。
“你也是!”龐清國心里不痛快,就找女兒撒氣,“當(dāng)初讓你去和褚家人相看,你偏不去,你說你現(xiàn)在要是成了褚家婦,他們何至于這么對付我!”
龐女士險些一口氣沒上來,是她沒去嗎?難道不是人家看不上她嗎?褚家知道她父親覬覦褚家主母,褚淮章怎么可能會讓褚家與龐家聯(lián)姻?
她看了眼龐清國,她已經(jīng)好久沒這么仔仔細細的端詳父親了。龐清國與年輕時差別不大,或許是權(quán)錢的堆砌,讓他老得比常人要慢。龐清國還是那么有精神,平常就是一副笑瞇瞇的神情,臉上總像是戴著假面具。
他只有在家里才會露出最真實的樣子,他目露精光,眼神像毒蛇一樣眺望遠方,好像誰出現(xiàn)在他的視野里,他就會給那人送上一口毒液。
龐女士縮了縮腦袋,被罵了也不吱聲,盡量讓自己不被父親注意到。她心中沒來由的凄涼,離婚后她就獨居了,也很少回娘家,只有最近龐家發(fā)生的事兒太多,她怕父親的身體出現(xiàn)什么問題,這才多回來了幾趟。
可每次她父親總會拿她出氣,這段時間讓她真真正正的認(rèn)識了父親。她的父親偽裝的太好,在外好男人、好領(lǐng)導(dǎo)、好父親,在內(nèi)便是唯我獨尊的樣子,就連她也是在這幾天才發(fā)現(xiàn)的。
只是不知道父親這副樣子,她可憐的早逝的母親知不知道。她的母親實在可憐,聽說在她之前還有不少哥哥姐姐,她和弟弟是幸運的,被母親生下來了。
可龐女士心里卻沒有一絲感激,同為女人她知道生育的痛苦,如果可以她希望母親能活著,而她和弟弟消失。只是當(dāng)時的母親既是父親的妻子,也是他的學(xué)生,龐女士不知道母親決意生下她和弟弟中,有幾分是被父親蠱惑的。
回到家里,龐女士坐在客廳想了很久,久到保姆買菜回來她才反應(yīng)過來,她看向窗外樹木上的杜鵑,杜鵑是鳥中惡霸,雌鳥會把自己的蛋放到較小鳥類的巢里,“寄主”只能撫養(yǎng)杜鵑幼鳥,而杜鵑幼鳥被孵出來后,會利用自己的背將原有的雛鳥推出巢外,直至摔死。
“主家,主家!”保姆在喊龐女士,“您晚上想吃什么菜?”
龐女士被驚醒,像是想起了什么,不顧保姆的叫喊,直沖樓上去。她瘋了一般的奔向保險箱。
她的保險箱里都是這些年她攢下的資產(chǎn),有一些是婚后別人的“孝敬”,有一些是弟弟分她的錢。她慢慢的檢查過去,弟弟的公司她沒有投股,她自己都每天花錢如流水,怎么有錢去投資呢。
但或許就是這一舉動,現(xiàn)在卻救了她一命。她把錢分為三份,一份存到瑞士銀行,一份存到港島賬戶,還有一份作日常備用。
她看著手上的資產(chǎn),眼神里盡是冷漠,乍一看竟然像只杜鵑鳥般無情自私,她想她也該為自己準(zhǔn)備后路了。
......
中央調(diào)查組在當(dāng)?shù)厥艿搅恕罢疹櫋保诣髸兘拥诫娫挼臅r候,他正在給佩琪喂食。好久沒和一雙兒女親近了,他總有些愧疚。
“你說什么?”褚梵晝皺著眉站起來。
房間里上的動靜就連在陽臺晾衣服都顧湘靈都注意到了,她晾好衣服后走進書房,褚梵晝果然在里面,他坐在辦公椅上,背靠著她,手上拿著一只煙,也不抽,只偶爾捻捻。
“怎么了?”顧湘靈輕聲問。
“事情嚴(yán)重了。”褚梵晝漆黑的眸子看不出情緒,“組里的一個女生在回去的路上遭遇了搶劫,重傷昏迷,躺在醫(yī)院的iCU里。”
顧湘靈皺眉,“被搶劫怎么會受這么嚴(yán)重的傷?”
“監(jiān)控里顯示,那些人搶了她的公文包后,打開包看了會,后又惱羞成怒的踢了她好幾腳。或許天太黑沒看清楚,其中一腳踢到了太陽穴。”
人體薄弱的地方有很多,例如眼睛,例如心臟,但要說最致命的肯定是頭部和心臟。而頭部雖堅硬,卻也有弱點,比如后腦勺和太陽穴。
“要緊嗎?”顧湘靈擔(dān)心的問道,麻繩挑細處斷,那些大男人他們不敢動,卻去動個小女生。
“不知道,重度腦震蕩。這事兒不能善了了。”褚梵晝難得嘆了口氣,原本地方好好配合調(diào)查,一切都能悄無聲息的進行。那龐澤銳蠢,被他收買的人也蠢。
果不其然,第二天中央收到消息震怒,當(dāng)晚褚梵晝和褚淮章都沒能回家。顧湘靈在路上打包了飯菜,準(zhǔn)備和黃玥一起去吃。
黃玥從廚房拿出碗筷,笑著道,“咱娘倆有吃福。”可不是有吃福,家里的男人不在,她倆為了不餓死自己、也為了不毒死自己,只能吃外邊的菜。
“我去珍饈園打包的。”顧湘靈道,珍饈園是褚原集團名下的,調(diào)查組出事后,連她都有些草木皆兵,入口的食物必須得是放心的。
黃玥聽到這里嘆了口氣,“上級法院收到消息,讓我們隨時待命,最高檢也不眠不休好幾天了。那女孩已經(jīng)轉(zhuǎn)院回A市第一人民醫(yī)院了,聽說頂多后天,中央就會派巡視組下去了。”
先是調(diào)查組,再是巡視組,這足以看出中央的決心,龐家離覆滅不遠了。
黃玥拍了拍她的手道,“不管他們,我們顧好自己。最近咱娘倆得經(jīng)常搭伙吃飯了,我一個人吃也沒意思,梵晝也不經(jīng)常回家,你來來回回的也折騰,索性帶著佩琪和杰瑞來我這兒吧。”
顧湘靈一想,也是,其他的先不說,單說安全性,“l(fā)ady mOOn”的安保設(shè)施再好,也不及這兒的干部大院來的安全。
顧湘靈便拖家?guī)Э诘氖帐昂眯欣顏砹它S玥這里,黃玥很喜歡佩琪和杰瑞,并不嫌棄它們。家里的男人不在,兩個女人過得也很好。
雖然兩人是婆媳,但黃玥沒有女兒,她就把顧湘靈當(dāng)成女兒。顧湘靈搬過來的當(dāng)天,黃玥還陪著她去超市里采購了不少日常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