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闕海作為公共秘境,全球近百個入口,此刻已經開啟了足足二十五天。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片廣袤的秘境內,漸漸開始有了人煙。
陳平淵一路飛馳,短短兩百多公里,便遇到了兩支人類小隊。
第一支小隊,五人,清一色的一級星源戰士。
當陳平淵在眾人頭頂飛掠而過時,那五張仰起的臉上滿是呆滯與震撼。
第二支小隊只有三人,但流露出的氣息遠比前者強橫得多,是真正的精銳。
他們剛從一個空間漩渦中被甩出,身形踉蹌,卻已在落地的瞬間本能地背靠背,擺出了鐵三角防御陣型。
這三人身形異常魁梧,肌肉虬結如老樹盤根。
人手一把厚重猙獰的斬馬刀,眉眼間帶著一股草原民族特有的彪悍與桀驁。
為首那身高近兩米的魁梧壯漢,全身的肌肉沒來由的瞬間繃緊,他猛然抬頭。
目光死死鎖定了高空中那個正在遠去的黑點。
他什么都沒看清。
但身為頂尖摔跤手的直覺,卻在瘋狂向他示警。
那種感覺,比他在末世第一天獨自面對碎骨蟻群時,還要恐怖十倍!
“大哥,怎么了?”
旁邊一人壓低聲音,察覺到了他身體的僵硬。
為首壯漢喉結滾動了一下,緩緩搖頭,聲音沙啞:
“沒什么。”
“這里可能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危險,得小心點。”
.....
一個小時后。
那片因重力崩塌而形成的梯田式深淵,終于再次出現在陳平淵的視野盡頭。
隨著距離不斷拉近,一股無形如山岳的壓力,開始籠罩他的全身。
空氣粘稠如水銀,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沉重的質感。
當陳平淵飛臨深淵邊緣上空時,速度驟然銳減!
整個人像是撞進了一片看不見的泥潭。
“十倍重力區。”
陳平淵低聲自語一句。
在這種恐怖的壓力下,維持飛行消耗的星源之力呈幾何倍數暴增,飛行已經完全成為了負擔。
他沒有硬抗,身形一沉,穩穩落在深淵外圍那片死寂的黑色土地上。
心念一動。
丹田內的天闕之心,開始緩緩旋轉。
一股玄妙莫測的力量瞬間包裹全身,那恐怖的十倍重力如同幻覺般消弭于無形。
然而,下一刻他眉頭一皺。
他清晰地感覺到,體內的星源之力,正以一種緩慢但持續的速度被天闕之心燃燒著。
“果然。”
“所謂的重法不侵,并非毫無代價。”
他心中了然,而是以天闕之心為核心,燃燒自身的星源之力,來對抗這片天地的重力規則。
認識到這一點,陳平淵沒有再做任何停留。
雙腿猛然發力,整個人化作一道貼地疾馳的殘影,朝著遠方那座貫穿天地的神山疾奔而去!
越是深入,天闕之心消耗星源之力的速度便越快。
前方的重力,還在不斷攀升!
在奔行了數公里后,一個瘋狂的念頭,突然毫無來由的冒了出來。
他想知道,這片禁區的極限在哪。
也想知道,自己如今四級星源戰士的身軀極限,又在哪!
一念及此,他眼中閃過一抹獨屬于強者的悍然與瘋狂。
下一瞬,天闕之心的運轉,驟然停止!
轟——!
剎那間,一股遠超十倍,足以將坦克碾成鐵餅的恐怖壓力,自四面八方轟然降臨!
“咔嚓!”
陳平淵清晰地聽到了自己體內骨骼不堪重負的呻吟!
清脆刺耳!
五臟六腑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巨手抓住,狠狠向下拉扯,幾乎就要被撕裂成碎片!
劇痛如山崩海嘯般涌來。
但幾乎同一時間,體內的超速再生天賦也被瞬間激發!
磅礴的生命精氣瘋狂涌動,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修復著每一處被重壓撕裂的內臟與筋膜。
“至少二十倍!”
“我的超速再生,竟然能勉強跟上二十倍重力的持續性傷害!”
劇痛之中,陳平淵的眼神反而亮得驚人,帶著一絲酣暢淋漓的瘋狂。
“這意味著,即便沒有天闕之心,我也有機會……硬闖過這片重力場域!”
當然,那過程注定無比凄慘,與自虐無異。
下一刻,陳平淵已經重新全力運轉天闕之心!
重力再次被抵消,但星源之力的消耗速度也達到了一個堪稱恐怖的程度。
又狂奔了近十公里,就在陳平淵感覺丹田都傳來陣陣空虛刺痛感的時候。
他猛地沖過了一道肉眼不可見的無形屏障!
嗡!
仿佛從深海一躍而出,全身壓力驟然一輕!
星源之力的消耗速度也瞬間銳減了九成以上。
他緩緩停下腳步,抬頭仰望。
那座無法用任何言語形容其巍峨雄壯的神山,已經近在咫尺。
而在他的面前不遠處的,是一條寬達百米,由巨大的青石板鋪就而成的階梯。
階梯一路向上,仿佛沒有盡頭,最終沒入云霧繚繞,深不可測的山巔。
陳平淵站在階梯之下,仰望著這條直通天穹的“朝天路”。
每一級臺階都高達半米,通體由一種不知名的青黑色巖石鑄成,散發著古老而蒼茫的氣息。
僅僅是站在這里,都讓人心生渺小,不敢高聲。
他的目光,緩緩轉向階梯的左側。
在那里,靜靜矗立著一座三米多高,類似燈塔又像神龕的奇特石制建筑。
建筑表面布滿了被時光風化的斑駁痕跡,卻感受不到絲毫能量波動,仿佛只是一座普通的石雕。
陳平淵見狀倒也不驚奇。
前世他曾不止一次聽人說過:
很多秘境本就是某個高等智慧種族滅絕后的遺跡,有一些功能性的智慧建筑,再正常不過。
他沒有貿然探查那座詭異的神龕,而是將全部注意力重新放回眼前的登天階梯。
他調整身心,將自身狀態調整至巔峰。
隨即,右腳抬起,朝著第一級臺階,悍然踏落!
然而,異變陡生!
就在他的腳掌在距離臺階表面還有幾厘米時,被一道無形的屏障死死擋住。
緊接著一股沛然巨力反彈而來,竟將他震得后退了半步。
“嗯?”
陳平淵眼神一凝,催動星源之力再次嘗試,結果依舊。
這屏障并非能量構成,更像是一種規則層面的“禁止”,任憑他力量再強,也無法逾越。
就在這時,他丹田處那枚一直沉寂的天闕之心,忽然極輕微地一顫。
一道信息流直接涌入他的腦海:
【欲登朝天路,需持朝天令。】
緊接著,另一道意念補充而來。
【朝天令,于神龕處,以十枚三級星源晶核,兌換。】
陳平淵臉上的所有表情,一點點凝固。
他甚至下意識地掏了掏耳朵,懷疑自己是不是在重壓下出現了幻聽。
三級星源晶核?
還他媽的要十枚!?
他沉默了足足三秒。
最終,所有情緒匯成一個字,從牙縫里擠了出來。
“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