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臨淵王(陸云廷)嫡長女周歲宴上,賓客如云,熱鬧非凡。
宴席上,江月漾抱著粉雕玉琢,一看就是美人胚子的女兒,笑得眉眼彎彎。
陸云廷站在一旁,眼神溫柔地看著妻女,時不時與前來賀喜的賓客寒暄幾句。
雖然生孩子很痛,陸云廷也強(qiáng)力反對,但江月漾還是堅持生了一個閨女。
她想要香香軟軟的閨女,一是母女倆可以說說體己話,二是不能浪費(fèi)他們家這貌美的基因。
這五年,陸云廷曾兩次帶兵出征,兩次都大獲全勝,被元帝封為臨淵王。
燕王(三皇子)兩年前被帝后強(qiáng)制定下了婚事,且成婚后便離開監(jiān)察司前往封地了。
至于夜無痕,他還是孤身一人。
不過,血煞閣已經(jīng)徹底改變,不再是不問緣由,拿人錢財替人消災(zāi)的殺手組織,而是買賣消息的情報機(jī)構(gòu)。
“干爹。”
夜無痕心不在焉地坐在池邊的石頭上,聽到聲音回頭看向扯著他衣袖的小男孩。
“怎么了?”
小男孩眨巴著大眼睛,奶聲奶氣地說:“干爹,樹上有鳥蛋,我想拿下來送給妹妹。”
夜無痕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一群小娃娃站在梨花樹下,仰著小腦袋給正在爬樹的一個小男孩加油鼓勁。
一旁的石桌邊,一個面白如玉,氣質(zhì)出塵且俊俏非凡的小公子正在獨(dú)自對弈,絲毫沒被一旁的喧鬧打擾到。
夜無痕頓覺有些頭疼,他不想在前院與人飲酒,這才來小娃娃這邊。
原先,他們只是在玩你追我趕的游戲。沒承想才一會兒,他們就爬起了樹。
一群欠揍的小屁孩!
這次的周歲宴,賓客帶了不少四五六歲的小公子小娘子來赴宴,江月漾便讓兩個兒子在自個院里的花園里招待他們。
因為長子自小就穩(wěn)重,所以她很放心。
夜無痕深吸一口氣后站起來,牽著小男孩的手朝梨花樹那邊走去。
“二皇孫殿下,加油!”
“殿下加油,就差一點了。”
正在爬樹的小男孩便是太子的二兒子,今年六歲,非常的調(diào)皮搗蛋。
皇太孫今日也來了,但他是代表太子過來的,此時在前院吃席。
跟著二皇孫的小內(nèi)侍,站在樹下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后背都被汗水浸濕了。
可他一點辦法都沒有,二皇孫不聽他的,非要自己爬樹掏鳥蛋,他只能張著手在下面護(hù)著。
二皇孫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他有十個腦袋都不夠掉的。
這時,夜無痕走到了樹下。
他運(yùn)了運(yùn)氣,沉聲道:“小屁孩,快下來,樹上危險。”
二皇孫正努力的往樹上爬,聽到聲音回頭看了一眼,見是夜無痕,猶豫了一瞬后道:“夜叔叔,就差一點了。”
話罷,他又挪動著兩條小短腿往上爬。
夜無痕沒由著他繼續(xù)爬,輕輕一躍便揪著他的后領(lǐng)提溜下來了。
皇孫子生氣地朝他哼了一聲,還推了他一把,“我馬上就能爬上去了!”
“那要是摔下來呢?夜無痕指了指樹下的一群小孩,“你有沒有事我不知道,他們肯定有事。”
二皇孫掃了一眼才知道害怕的朋友們,底氣不足地說道:“我才不會摔下來。”
他不摔下來,他們就不會有事。
“我覺得你會摔下來。”
“我不……”
“你再說我就告訴江月漾你在她家爬樹。”夜無痕無情地打斷了他的話。
二孫子瞬間不說話了,他最怕永樂姑姑告狀了,因為皇祖父和父君都聽她的話。
夜無痕見狀滿意了,揮手道:“好了,都去滑滑梯那邊玩,不準(zhǔn)再爬樹了。”
除了二皇孫和夜無痕身邊的小男孩,其他小公子小娘子都一溜煙地跑走了。
小男孩指著樹上的鳥窩道:“干爹,鳥蛋!”
“好呀,陸珩,是你把夜叔叔叫來的,害我不能爬上去。”
“誰讓你搶我的鳥蛋,那是我先發(fā)現(xiàn)的!”
陸珩發(fā)現(xiàn)樹上有鳥蛋后,擼了袖子就準(zhǔn)備爬上去,可他才抱住樹干,二皇孫就跑過來把他拉開,自己往樹上爬。
他不好和皇孫爭搶,眼珠子一轉(zhuǎn)就跑去把夜無痕叫來了。
二皇孫被他氣死了,“陸珩,你傻不傻,這樣我們都不能爬樹了。”
“你才傻,你爬過之后我還爬什么,鳥蛋都拿下來了!”
“你……你氣死我了!”
陸珩得意地仰起頭,臉上還掛著欠扁的笑容,氣得二皇孫牙癢癢。
夜無痕好笑地?fù)u了搖頭,輕輕躍起抓住樹干,把鳥窩里面的蛋都拿了下來。
那窩鳥蛋一共五個,夜無痕偏心,給了陸珩三個鳥蛋。
不待二皇孫發(fā)表不滿,他就揮了揮手道:“好了,去玩吧,不許吵架!”
兩小孩互相瞪了一眼后,跑走了。
夜無痕走到石桌邊坐下,撐著腦袋問對面的小男孩,“陸沉,他們都爬樹了,你也不管管。”
陸沉眼皮都沒抬,執(zhí)起左手邊的白棋落下一子,淡淡道:“死不了。”
夜無痕一噎,這嘴巴……
“自己和自己下棋,也太無聊了。”夜無痕嘟囔道。
陸沉依舊專注于棋局,落下黑子后才開口:“與他人下棋太無趣,沒有一點兒懸念。”
夜無痕再次噎住,這孩子從小就聰明,就是性子有些清冷,說話有點噎人。
而且,在棋藝這方面天賦異稟。自三歲學(xué)會下棋后,鮮有對手。
還是練武奇才。
一胎雙生,模樣和聰明勁相同,性子卻是天差地別,另一個正在嬉戲打鬧呢!
夜無痕嘖嘖道:“陸沉,你簡直不是人!”
陸沉動作緩緩一頓,旋即慢慢放下手中的棋子,盯著夜無痕看了半晌后問道:“干爹,你為何一把年紀(jì)了還不成親?”
夜無痕一愣,片刻后把頭扭向一邊,輕哼道:“要你管!”
“你心悅母親?”
夜無痕心中一緊,正欲狡辯,陸沉卻再次不緊不慢地開口。
“母親身在其中,當(dāng)局者迷,我卻是旁觀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