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黃昏的時候，門下省收到了三本請求元帝廢后的折子。

左相看完那三本折子，猶豫了片刻后把三本折子放到了需要呈給元帝的折子里。

在大夏，不是什么折子都會呈給元帝看。有些折子，門下省就可以直接處理了。

只有所奏之事重大，或者需要元帝親自審閱的折子才會呈到元帝面前。

不然，若是什么折子都要元帝親自批閱，不得累死他。

待看完所有折子后，左相抬手揉了揉酸痛的脖子。就在這個時候，右相背著手從外面進來。

看到右相，左相不禁想起中午的時候，英國公過來與他說的話，看向右相的眼神一下子就充滿了怨念。

若不是右相非拉著他討論皇后娘娘嫁過人的事，他也不會被罰抄一遍《史記》。

那可是《史記啊》！

那么厚的一本，抄完他的脖子都不能要了。

右相看到了左相眼里的怨念，心虛地咳嗽了一聲，“那個……這段時間，工作上有什么需要幫忙的，你盡管說。”

他很清楚左相為何那樣看他，因為英國公過來傳達小江大人的懲罰時，他就在旁邊。

左相哼道：“我更需要有人能幫我分擔抄《史記》的懲罰。”

“抄《史記》我沒問題，就怕小江大人發現后更加糟糕。”右相提醒道。

左相聽后嘆息，“罷了，也怪我自己把上課的事情給忘了。”

說的上課，右相不禁說道：“我看那阿拉伯數字除了方便書寫外，也沒什么特別之處，完全沒有學習的必要。”

左相也有這種感覺，但他覺得阿拉伯數字的誕生，絕對不可能單單只是為了方便書寫。

他若有所思地說道：“或許阿拉伯數字還有什么我們不知道的特別之處。”

“你的意思是小江大人有所隱瞞？”

左相遲疑片點頭，“我不止一次從小江大人的小瓜的交談中聽到「數學」這兩個字。”

“數學？那是什么？”

左相搖頭，“我不知，但可以知道的是，數學和阿拉伯數字有關。”

右相沉思了一會兒后問道：“這個「數學」要不要和陛下說一下？”

“不急，等我明日試探一下小江大人，看看能不能從心聲上知道點什么。”

此時的另一邊，陸云廷來監察司接江月漾回家。結果，兩人剛走出門口就迎面碰上了謝旭。

江月漾知道謝旭是為了蚊香而來，便折返回去拿了一盒蚊香給他。

“謝大人，這就是蚊香。”

謝旭打開用白紙包住的蚊香，看到如漩渦般的蚊香，眼中滿是好奇。

這小小的一個東西，驅蚊真有那么厲害？

今日，他有事沒去上朝。用過蚊香的幾個下屬等了一天都沒見到他，便去他家尋他。

他們告訴他，這蚊香一點燃，不消十息，蚊子都跑光了。

他知道這蚊香肯定能驅蚊，畢竟這是江月漾拿出來的東西。

但他不太相信這蚊香能有下屬們說的那么厲害，懷疑他們夸大其詞。

江月漾見到他盯著蚊香看了半天，不由得出聲喚他，“謝大人？”

謝旭聽到聲音回神，問道：“小江大人，這蚊香對人體可有害？”

“蚊香里面含有一種物質，那物質有輕微毒素，但只要適當使用就不會給人體造成太大的影響。”江月漾如實回答。

謝旭聽后點了點頭，“小江大人，這蚊香我想先要一百個。”

江月漾微微一笑，“不急，謝大人拿去用過之后，覺得好了再買也不遲。”

“也好。”

隨后，謝旭告辭離開，江月漾和陸云廷則攜手回家。

此時此刻，江月漾的辦公房門口，江珣拿著《九九乘法表》滿眼疑惑。

剛剛，他出來活動筋骨的時候，不經意看到他妹妹的辦公房房門沒關。

他走過去想要關門，卻不料看到地上有一張紙。他撿起來一看，最上面一行寫著《九九乘法表》五個大字。

從字跡上看，上面的內容是他妹妹寫的，可這《九九乘法表》是什么東西？

1X1=1

2X2=4

3X3=9

這是如何算的？

江珣旁聽過他妹妹講的課，知道=號后面的數就是前面兩個數加起來或者減掉的結果。

可這個“X”不是 號，也不是-號。

他不覺得這是他妹妹寫錯了，畢竟就算寫錯了也不可能全寫錯。

那這個“X”號是什么符號？

《九九乘法表》……

加法……減法……乘法……他忽然想到什么，眼中閃過一抹震驚，難道這個“X”叫乘號？

就在他思考到關鍵地方的時候，忽然有人從后面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并問道：“江珣，你站在這里作甚？”

江珣被嚇了一跳，回頭一看，發現是與他同為執事的溫錦年。

溫錦年的視線落在《九九乘法表》上，不待江珣回話，又問：“這是什么？”

江珣下意識想藏起來，但轉念一想，溫錦年已經看到，他再藏起來也于事無補。

于是，他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這是何物，剛在地上撿的。”

“我看看。”溫錦年拿過他手上的《九九乘法表》，一眼就注意到了上面的“X”號。

“這個‘X’是什么符號？”他說著又注意到了=號后面的數字，“還有這結果是怎么算出來的？”

“為什么1X1=1，3X3=9，4X4=16？”他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

江珣再度搖頭，“我不知。”

“這字跡……”溫錦年注意到了字跡，“這東西是司正大人寫的，難道這是后面要教的內容？”

江珣瞥了一眼那《九九乘法表》，他和溫錦年有不同的想法。

他覺得這是他妹妹不準備教的內容。

溫錦年不知江珣心中所想，盯著《九九乘法表》認真思考。

突然，他驚喜地說道：“江珣，我知道這個‘X’叫什么了！你看，這里……”

“是乘號。”江珣輕聲打斷了他的話。

“原來你已經知道了啊。”

此時，正在回家路上的江月漾還不知道乘法的事情已經暴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