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漾下意識把頭探進去看，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

燕王一把將她扯出來，“江月漾，你這人真是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就這么把頭伸進去，萬一里面有什么東西怎么辦？”

“呃……我下次一定注意。”江月漾沖他抱歉地笑了笑。

身后，柯鳴瞇起眼睛質問沈掌柜父女倆，“那榕樹是怎么回事？”

“這……這小民也不知道啊。”沈掌柜戰戰兢兢的，沈枝意也一副受到了驚嚇的樣子。

那邊，燕王吩咐官差拿來火折子，準備看看樹洞里面的情況。

可就在火折子燃起來的時候，沈枝意卻突然朝柯鳴出手。

柯鳴反應迅速地躲過刺過來的手掌，卻沒能阻止沈枝意拔走他手中的劍。

沈枝意手持利劍，弱小無害的眼神瞬間變得狠厲，朝著柯鳴又刺去。

柯鳴側身避開，利劍從他眼前刺過。

官差們紛紛拔刀沖上來解救柯鳴，并與沈枝意打了起來。

沈枝意眼神陰鷙，一邊揮劍對付官差，一邊拉著沈掌柜朝后門的方向靠近。

沈掌柜見女兒既要對付官差又要保護他，眼中閃過一絲決絕，猛地甩開了沈枝意的手。

他大喊道：“枝意，別管我，快走！”

話音剛落，一位官差的刀就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沈枝見狀想要過去救她爹，但官差的刀接連朝她砍來，不給她任何救人的縫隙。

她心中焦急，但短時間又不能把所有的官差都打倒。

“枝意，快走，不然爹現在就立刻死在你面前！”沈掌柜被官差壓跪在地上，以命威脅。

沈枝意知道她不走，她爹真的會死在她面前。于是，她咬了咬牙就朝官差發起了猛烈的攻擊，想要突破包圍。

她武功不弱，獨自一人對付十幾名官差都沒有太落于下風。

只見她身姿敏捷，劍花如雨，期間一腳踢在官差的胸膛上借力后撤，突出了包圍。

她踩在院子里的石桌躍上屋頂，欲從上面突圍出去。

“谷雨。”江月漾輕喚一聲。

谷雨當即拔出佩劍，踩著官差的肩膀飛上了屋頂。在沈枝要跳下去的時候，一劍刺了過去。

沈枝意下腰躲避，同時揮劍抵御谷雨緊接著刺過來的劍。

兩人在屋頂上打起來，瓦片碎了一地。

沈枝意不是谷雨的對手，不到十招就被谷雨從屋頂上踹了下來。

她重重地跌落在地，口吐鮮血。不待她起身，官差的刀就雙雙架在她的脖子上。

見沈枝意被制服，江月漾與燕王走了過去。

江月漾關心地問道：“柯大人，你沒事吧？”

“沒事。”柯鳴擺了擺手，“大意了，沒想到她還會武功。”

他說完就蹲下去扯掉沈枝意臉上的面紗，露出了一張一半都是黑色胎記的臉。

乍一看，挺嚇人的。

柯鳴微微皺眉，厲聲質問：“說，三年前那場命案和最近這一起命案是不是你做的？”

沈枝意抿唇不語，臉上沒有一絲懼意。

“是我干的，都是我干的！”沈掌柜爬過來朝柯鳴磕頭，“大人，那些姑娘都是我殺的，不關我女兒的事。”

柯鳴嗤笑一聲，“你殺的？”

“是，我殺的，都是我殺的！”沈掌柜拼命點頭，不給自己留下任何余地。

“你當本官傻嗎？”柯鳴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殆盡，“人若不是她殺的，她方才為何要逃？”

沈掌柜砰砰砰地磕頭，額頭流血，“大人，真的是我，我女兒那是想救我！”

“嗬！”柯鳴笑了，起身睥睨著地上的沈掌柜，“沈掌柜，你不覺得你的話前后矛盾嗎？

人既然不是她殺的，你為何要叫她逃？她想救你，又為何最后棄你而逃？”

“我……我是……我是怕牽連到她。對，我是怕牽連到她！”

“夠了！”柯鳴不想再聽他廢話，“來人，把他們都給我綁起來！”

柯鳴一聲令下，官差很快拿來繩子將兩人綁起來嚴加看守。

隨后，他們便準備從樹洞進入地窖。

官差拿來幾盞油燈，照亮了樹洞的情況。只見樹洞下面有一個井口大小的洞口，洞口下面有一絲昏暗的光線，似乎是點了燈，但不多。

洞口邊懸掛著一條繩梯，繩子上沾了血跡。

柯鳴派了一個官差先行下去探路，確定沒有危險后，他們才一個個下去。

地窖的墻壁上點了幾根蠟燭，光線昏暗。正對著地窖入口的地方還鋪了幾床厚厚的被子，上面沾染了大量的血跡。

江月漾盯著被子上的血跡問：【小瓜，沈枝意上在這上面殺的人嗎？】

【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

系統：【沈枝意在這里鋪上厚厚的被子不是用來殺人的，而是怕死者被她從上面扔下來的時候傷到臉。

但有些死者被扔下來的時候會被砸醒，她們一醒就大喊大叫，沈枝意嫌煩，便一刀把人捅了。她真正用來殺人的地方在里面。】

這時，里面傳來官差的喊聲，“大人，你們快進來看，有發現。”

江月漾幾人聞聲快步走進去，不一會兒就看到一個角落里立著一個架子，架子上面放著十幾個琉璃罐。

而那琉璃罐里裝著一張張……人臉！

江月漾看到這駭人的一幕，胃里一陣翻涌，差點吐出來。

燕王眉頭緊皺，臉色蒼白了幾分。

柯鳴則快步走上前去，仔細查看那些琉璃罐，發現每個罐子上都貼著一個名字，似乎是死者的名字。

“大人。”旁邊又有官差喊他。

柯大人循聲看去，旁邊的角落里放著一張床和一個梳妝臺。

梳妝臺上有銅鏡、梳子、發簪、香粉、胭脂等女子用的東西。

看樣子，沈枝意平時會住在這里。

江月漾緩過來后問道：【小瓜，你不是說她才殺了四個人嗎？怎么這么多張人臉皮？】

【宿主，我可沒說過她只殺了四個人這種話！】系統立即否認，【是柯鳴說的。】

柯鳴：“……”

他好像也沒說過吧？

江月漾瞥了一眼架子上的人臉皮又快速收回視線，【她到底殺了幾個人啊？】

【二十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