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鳴和江月漾他們兵分兩路,他回刑部調人,江月漾他們則分別前往各大藥鋪。
白澤去了百草堂,江珣去了濟世堂,燕王去了萬壽堂,江月漾和谷雨則去了回春堂。
至于其他藥鋪,因為人手還沒調來,所以暫時無人前往。
為了不打草驚蛇,江月漾還特地換了女裝。
江月漾和谷雨一前一后踏入回春堂,一股藥香撲面而來。
入眼便是一個藥童站在藥柜前熟練的給病人按方抓藥,而藥童后面站著一個貌似藥鋪掌柜的男人。
那男人低頭撥弄著算盤,很是專心。
江月漾環顧一圈,回春堂沒有她之前去過的濟世堂大,但病人卻是不少。
這里一共有三個診房,每個診房外面都等了幾個病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這時,一個藥童看到他們走了過來。
他恭敬地問道:“姑娘是抓藥還是看病?”
江月漾想了想,旋即笑道:“我來看病。”
她身上沒有藥方,抓不了藥。而且,沈枝意可能是回春堂的坐堂大夫。
“姑娘有什么不舒服?可有相熟的大夫?”藥童態度極好地問。
江月漾搖頭,“沒,我第一次來。聽說你們回春堂有女大夫,不知可否給我安排一個女大夫?”
“當然可以,姑娘請隨我來。”
江月漾微微頷首,接著便跟著藥童走向其中一個診房。
藥童手腳麻利地搬來一張凳子,“姑娘稍坐片刻,還有三位病人就到你了。”
“多謝。”
排在她前面的婦人聞聲回頭,見她是個年輕漂亮的姑娘,便笑著搭話:“姑娘看著年紀輕輕,是哪里不舒服呀?”
江月漾微微一笑,禮貌回應:“沒啥大事,就是夜里總是睡不著,大姐你呢?”
婦人嘆了口氣道:“我就是老毛病了,頭疼頭暈的,折磨人吶。姑娘,你這睡不著可不能小瞧了,時間長了身子骨都得垮掉。”
江月漾點點頭,“我聽人說這回春堂的大夫醫術高超,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婦人一聽,立即為回春堂說話,“這回春堂的大夫,醫術都很不錯。我之前來瞧過幾次,吃了藥就好多了。
而且,這里的藥比其他藥鋪便宜。別的藥鋪一副藥的錢,在回春堂可以吃兩副。”
江月漾皺眉,“這里的藥便宜那么多……不會有什么問題吧?”
“沒有沒有,藥沒問題。”婦人忙擺手,瞥了一眼藥柜上的掌柜后,將聲音壓低,“不瞞姑娘說,我之前也懷疑藥有問題。
我怕吃壞身體,便拿著藥去找濟世堂的大夫看,濟世堂的大夫說藥沒問題,都是好藥。
因為這個,我還和濟世堂的人吵了一架。一樣的藥,濟世堂賣那么貴,不是坑我們的錢嗎?
結果,濟世堂的人說,回春堂給我們的價格都是原價,一分錢沒掙,還可能貼錢進去。”
江月漾不解,“回春堂這么做是為了什么?”
“好心,做善事唄。”婦人脫口而出。
兩人正聊著,診房里傳來大夫的聲音,“下一位。”
診房的簾子被撩開,江月漾看到了坐在里面的大夫,是周太醫的同父異母的妹妹周若秋。
許是擔心江月漾不信她的話,婦人又道:“姑娘放心,這回春堂的藥保管沒問題,我都吃好多年了,一點事都沒有。”
江月漾笑著點了點頭,藥是沒問題,但人有很大的問題。
如此積德行善,怕不是想以此來為沈枝意減輕殺人的罪孽。
就是不知……江月漾看向還在撥弄算盤的男人,回春堂的掌柜有沒有參與殺人。
回春堂的掌柜似有所覺,緩緩抬起了頭,正好對視江月漾看向他的視線。
只見那回春堂掌柜震驚地睜大了眼眸,臉色逐漸變得蒼白。
江月漾見狀輕挑眉梢,這掌柜的反應不對勁,他……在害怕。
許是察覺到自己表情不對,回春堂掌柜匆匆低下頭繼續撥弄算盤。
可他打算盤的動作亂了。
江月漾起身走過去,但沒走兩步就被人從后面拉住了袖子。
“姑娘,馬上就到你了,你別走開啊。”
江月漾回頭朝婦人笑了笑,“我找掌柜有點事,待會再排就是了。”
見她要去找掌柜,婦人想到自己剛剛說的話,忙小聲問:“姑娘,你不是要把我方才和你說的話告訴回春堂掌柜吧?”
江月漾拍了拍她的手背,“大姐放心,我和掌柜說的事和你沒關系,我為人很厚道的。”
聞言,婦人這才放開了她。
江月漾繼續朝回春堂掌柜走去,不一會兒就走到了他面前。
她笑著問:“你可是回春堂的掌柜?”
“我是……”回春堂掌柜抿了抿唇,“不知姑娘找我何事?”
“我想找你問點事。”
“姑娘想問什么?”回春堂掌柜小心翼翼的應對著。
江月漾掃了一眼他身后的藥柜,“你這回春堂可有烏頭?”
回春堂掌柜眼神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鎮定下來,“有的,但沒多少。姑娘問這個做什么?”
“家中長輩偶感風寒,聽聞這烏頭入藥可緩解癥狀,特來買一些。”
掌柜強作鎮定回道:“烏頭有大毒,需謹慎使用,姑娘還是找大夫開方為好。”
他話音剛落,藥鋪外面就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不一會兒,柯鳴就帶著七八名官差走了進來。
“刑部辦案,閑雜人等速速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