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東沒忘記把齊再興請過來。
他看出來了,雖然莊風是齊元昊的親兒子,但這個義子才是齊元昊倚重的對象。
而且莊風行事莽撞,請過來反而不利兩方調(diào)和關(guān)系。
索性只讓齊再興一人過來。
齊再興很守時,到了約定時間,應約而至。
“齊少,或許你不相信,但三人反水的戲碼真不是三爺和我安排的,我們?nèi)舨幌霂湍拿?,完全不必如此大費周章?!?/p>
盡管解釋對方未必聽得進去,馮東還是覺得有必要說一聲。
齊再興點了點頭:“我也是相信以馮老的人品,斷不會欺弄我等小輩,這才愿意再來一趟?!?/p>
“放心,這件事我一定給齊少一個交代。”馮東做出請的手勢,帶著齊再興一同前往魯大炮的處所。
魯大炮平日主要工作的場所在一處名為皇家至尊的會所。
會所的生意都在晚上,白天是服務員和保潔負責清理衛(wèi)生和做準備的時間。
馮東過去的時候魯大炮正賣力的指揮著工作人員巡視包廂,清理垃圾。
這些活平常他是不會過問的,自有經(jīng)理看管,今天也是知道馮東要來,才擺出一副認真工作的樣子。
魯大炮提前就接到了門口小廝的通知,說馮爺已經(jīng)過來了。
他裝作沒聽到,認真干著手里的活。
摸爬滾打這么多年,領(lǐng)導愛看到下屬是什么樣他還是懂的。
讓他意外的是,馮東這次過來,連一個心腹都沒帶,只帶了一個年輕人過來。
等馮東進了會所,魯大炮才堆著笑容屁顛屁顛的跑到對方跟前:“誒呦,不好意思馮爺,剛剛在指揮手下的人打掃包廂,沒注意到您來了?!?/p>
說著,還故意對下屬慍怒道:“你們也真是的,怎么做事的,馮爺來也不通知我一聲?!?/p>
下屬們當然不會反駁魯大炮。
馮東面無表情,靜靜等魯大炮表演完,悍然出手,一記重拳打在他側(cè)臉上。
力道之大,讓魯大炮整個人都飛了出去,成了名副其實的“大炮”。
魯大炮壓根沒想到馮東會直接出手,整具身子飛起,重重砸到正廳的茶幾上,把琉璃制的茶幾砸個粉碎。
魯大炮全身是血,周圍都是他的下屬,馮東這一拳,可是把他的身子面子全都打碎了。
魯大炮只覺周身沒有力道,想要站起來,腳卻如同沒有支點般,踩著玻璃渣一滑,又倒了下去。
幾名下屬想要上去扶他,馮東冷冽的聲音響起:“不準扶?!?/p>
魯大炮也連忙努力抬起一只手,示意屬下不要過來。
魯大炮想用努力工作向馮東表達自己的態(tài)度,馮東一樣需要向齊再興表達自己的態(tài)度。
而他表達態(tài)度的方式,便是魯大炮。
態(tài)度有了,后面的事才好談。
魯大炮試了幾次,終于在一個還沒碎掉的茶幾支腳幫助下站了起來。
站起來第一件事,就是向馮東拜下:“多謝馮爺訓斥。”
渾身是血連站都站不穩(wěn)的樣子,讓不少下屬不忍直視,只是這些都打動不了馮東。
“去你的辦公室。”馮東撂下一句話,就帶著齊再興往會所樓梯走去。
頂頭上司沒坐電梯,魯大炮更不敢坐電梯上樓了,只能拖著疼痛的身子一瘸一拐跟了上去。
皇家至尊的老板辦公室修的富麗堂皇,比起會所的包廂有過之而無不及。
馮東首先請齊再興坐到老板桌后面的主位,那是魯大炮日常辦公的地方。
齊再興很識趣,在墻邊的沙發(fā)直接坐下:“這里是馮老的地盤,你是主我是客,哪有客人坐在主家座位的規(guī)矩?”
馮東陪著笑臉道:“三爺早就吩咐,齊少乃是我們這的上賓,來我們平南縣這個小地方做客,哪還分什么主次?!?/p>
“馮老就不要再客氣了,今日來此,齊某還是想多多了解那日學校發(fā)生之事?!?/p>
“既如此,老朽添居主位了?!?/p>
馮東很滿意齊再興的態(tài)度。
客氣是客氣,你要真在人家的地盤坐上主位,那就是不懂規(guī)矩。
換成莊風大大咧咧的性子,人家客氣兩句,說不準就真坐上去了。
魯大炮受傷不輕,馮東二人等了一會兒,他才推門進來。
進來第一件事還是向馮東行禮。
馮東沒給魯大炮介紹齊再興的身份,而是直接開口說道:“我過來,想必你也清楚所謂何事,自己交代吧?!?/p>
魯大炮沒想到馮東對這件事這么重視,他還以為頂天擼了自己管理人的職務,看這架勢,自己回答的不滿意,是要殺了自己啊。
他撲通一聲跪倒在馮東面前,倒豆子般把事情一五一十說了出來:“馮爺明鑒,我真不知道他們?nèi)藭趯W校忽然變卦啊。”
“那日馮爺你吩咐我要給這個沈言潑臟水后,我不敢怠慢,親自去魯家莊挑了三人,這三人都算是我同村從小見著長大的,以前一些臟活也會讓他們幫著干,做事還算可靠,也稱得上忠心。我這才敢把馮爺你交代的事安排給他們?!?/p>
“后來他們進局子后,還把我咬了出來,我氣不過,也以為三人是收了誰的好處,便派人專程調(diào)查了三人幾日來接觸過的人,可調(diào)查來調(diào)查區(qū),這幾人不是混跡在牌桌上,就是在泡腳城,壓根沒和其他可疑的人接觸過?!?/p>
“就是他們一起打牌的牌友,我都全部調(diào)查了一遍,都是一直打牌的老友,根本不認識什么沈言?!?/p>
平心而論,魯大炮的能力還是有的,他調(diào)查到的這些和馮東自己派人調(diào)查的內(nèi)容相差無幾。
“那會不會是他們?nèi)私佑|的人里和三爺或是我有仇,或者說是他們?nèi)吮旧砭蛯ξ覀冇兴粷M?!?/p>
“絕無可能,這些我也想過,但這些人壓根就不知道您和三爺,便是我同村的那三人,也只知道我上頭有人,但三爺和馮爺?shù)拿栁铱蓮牟桓腋嬖V他們。”魯大炮哭訴道。
這就非常奇怪了,沒人指使,三人又與兩方?jīng)]有利益關(guān)系,最后還把自己送進局子里,總不見得是三人臨時起意認的爸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