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路林聽到他那笑聲,不由有些后悔。
他本來是真的想要教訓(xùn)一下云卿的,既是讓她長長記性,也是給祁盛之一個交代。
但是眼看著她嚇得閉緊雙眼,卻倔強又聽話地伸著手,他心一軟,手中的戒尺落下時,不自覺就卸了力道。
現(xiàn)在回過神來,才意識到不妥。
這次的事祁盛之本來就不打算善了,現(xiàn)在再惹惱他,可不是什么明智之舉。
他心疼地看了眼云卿,然后一咬牙,一閉眼,再次揚起戒尺,用力打了下去。
云卿剛因為覺得不疼,睜開眼睛看了一眼,結(jié)果就見戒尺又要落下來。
這次是真的狠狠打下來,她感覺耳邊都聽到破空聲了。
她人都嚇傻了。
只聽“啪”的一聲,葉路林心疼得一抽一抽的。
但過了好一會兒都沒聽見云卿的哭聲,他睜開眼一看,卻見戒尺正被祁盛之抓在手里。
葉路林有點懵。
他本來就是打給祁盛之看的,所以他和云卿就站在他面前不遠(yuǎn),祁盛之能及時抓住戒尺不奇怪,奇怪的是,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他不是要算賬嗎?剛他沒狠下心打云卿,他不是還不高興嗎?現(xiàn)在怎么又不讓打了?
莫非……這賬他根本不打算算在云卿身上,而是要全算在葉家身上?
他想要什么?葉氏的某個項目,葉氏的股份,還是整個葉氏?
那早說啊!可以好好談嘛,看他寶貝女兒都快嚇哭了!
云卿眼淚汪汪一臉懵逼地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祁盛之的手,再看看祁盛之面無表情的臉,想問他不覺得疼嗎?
但祁盛之先一步松開了戒尺,一臉冷漠道:“葉叔不用演給我看,既然心疼女兒,就帶回去好好管教。”
“下不為例,我母親的面子也不是次次都管用的。”
然后他就直接讓人送客了。
葉路林:???
不談點別的?
葉夫人沒管那么多,趕緊和祁夫人道了個別,然后拉著女兒就走。
這地兒不能待了,她都快嚇?biāo)懒耍墙涑呷绻娲蛟谠魄涫稚希撚卸嗵郯。?/p>
云卿一步三回頭,忍不住去看祁盛之的手,但是他的手虛握著垂在身側(cè),看不到掌心的情況。
葉路林見祁盛之確實沒有再追究的意思,松了口氣,趕緊也跟著走了。
祁夫人也有點懵,她看著葉家人離開后,才回過神來,“盛之,你的手……”
祁盛之平靜道:“沒事。”
祁夫人忍不住問道:“你和云卿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是因為云卿下藥的事,要算賬嗎?
興師動眾地讓葉家來領(lǐng)人,嚇得葉家把她都給請來了,結(jié)果就這么輕輕揭過了?
是她這個當(dāng)媽的面子真這么好使,還是他根本就沒打算較真?
她來這一趟,本來也只是想著大事化小,沒想著讓祁盛之完全不計較,畢竟他中了藥受了罪,什么都不做,未免有些憋屈。
這也不是祁盛之的性格。
祁盛之神態(tài)自若,“媽,你就別操心這些事了,我有分寸。”
祁夫人看了他一眼,沒再多問,“你心里有數(shù)就行,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如果身體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要及時去醫(yī)院。”
“我知道了。”
祁盛之送她上車。
身后保鏢大哥一臉不解,這就完了?
本以為祁爺圖謀很大,誰知道到頭來就是嚇唬了一下,啥好處都沒撈著啊!
那祁爺這罪就白受了?
哦……還挨了一戒尺呢。
不是!祁爺他圖啥啊?
云卿跟著爸媽回家,剛下車,一只貓就跑過來沖著她喵喵叫。
云卿連忙后退兩步,皺眉嫌棄,“咦~你好丑!”
焚天:!!!
我不就是著急找你,不小心被潑了一身水,又滾了一身泥嗎?
你可以說我臟,但不能說我丑!
葉路林見女兒一副怕被這貓碰到的樣子,連忙擋在她面前,防備地看著貓,開口道:“雨嵐,你先帶云卿進屋。”
焚天:我……我要生氣了!我是什么危險生物嗎?
趙雨嵐點了點頭,拉著云卿道:“云卿,我們先進屋,這貓看著也怪可憐的,一會兒讓人給它拿點吃的吧。”
云卿往屋里走時,回頭看了一眼。
焚天對上她的視線,立馬可憐兮兮地喵了一聲,看著她的眼神那叫一個凄涼落寞。
貍花貓看著年齡還小,渾身濕漉漉臟兮兮的,毛毛都貼在了身上,和毛毛蓬松的貓貓比起來,那叫一個瘦不拉幾,再加上那可憐落寞的眼神……
云卿不由想到曾經(jīng)的自己,她那時候應(yīng)該也是這么臟兮兮的,盛之哥哥都沒有嫌棄她,還答應(yīng)娶她。
想著,她停下了腳步,“媽媽,它看著挺可憐的,我們撿回去養(yǎng)吧。”
焚天:耶!
果然裝可憐有用,難怪主上那么喜歡裝。
質(zhì)疑主上,理解主上,成為主上,超越主上!
作為一個溺愛女兒的媽媽,趙雨嵐哪有不同意的?
“好,你喜歡就撿回去養(yǎng)。”
“你今天受了驚嚇,先去休息,這貓我讓人先帶去做個體檢,等收拾干凈了,再給你抱來。”
云卿點了點頭,她今天干了這么大件事,還真有點累了。
云卿一覺睡到了第二天上午,醒來神清氣爽。
她掀開被子坐起身,伸了個懶腰,然后想起她昨晚好像又做噩夢了,不過噩夢沒有以前那么嚇人,有人幫她把壞人打跑了。
這個人是誰她已經(jīng)沒什么印象了,仔細(xì)回想也想不起來。
算了,不想了,肯定是盛之哥哥!
就是這么戀愛腦!
想到祁盛之,她又開始擔(dān)心他的手疼不疼了。
昨天被嚇唬了一通,回來后,她也不敢再去騷擾祁盛之。
但是現(xiàn)在她被這噩夢治愈了,又對祁盛之上頭了,膽子又大了起來。
她抓過床頭柜上的手機,直接一個視頻就打了過去,然后咬著手指,緊張地等待著。
但是手機響了好一會兒都沒人接,她不由有些失落地垂下眼。
其實這好友還是礙于伯母的面子,盛之哥哥才加的,不過他從來都不會理她,聊天記錄都是她在自說自話。
云卿抱住自己的雙腿,將下巴擱在膝蓋上,委屈地耷拉著腦袋。
他就不能稍微喜歡她一點點嗎?
祁盛之接通視頻后,只看見一個毛茸茸的頭頂。
然后那毛茸茸的頭頂突然一晃一晃的。
云卿下巴一下一下地磕著膝蓋,越磕越用力,委屈過后,開始暴躁。
“祁盛之,你個負(fù)心漢!討厭鬼!不接我視頻,不喜歡我!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喜歡你的時候,你對我愛搭不理,等我不喜歡你了,我讓你高攀不起!”
“混蛋啊——”
祁盛之皺了皺眉,沉聲道:“你打視頻過來就是為了罵我?”
“啊啊啊——嘎?”
發(fā)瘋暫停,云卿身體一僵,嚇得手機都掉了。
接接接……接了?
不是!你以前都不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