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一邊看著姜云嫣被掌嘴,一邊不慌不忙地問道:“說說,你那個丫鬟鬼鬼祟祟的是想做什么?”
她雖然問了,卻沒給姜云嫣說話的機會,根本沒讓掌嘴的人停下,顯然也并不是那么在意。
如今她身邊一直有一隊暗衛(wèi)輪值,自然會有人盯著碧月的,沒做什么過分的事也就罷了,真要敢做點什么,暗衛(wèi)第一時間就會把人拿下。
赫連胤和寧安侯到的時候,便見云卿站在屋子中央,飛揚跋扈地瞪著姜云嫣道:“再盯著本王妃看,信不信我挖了你的眼睛!”
她剛說完便見姜云嫣不盯著她看了,而是看向了門口的方向,眼神都亮了。
云卿跟著轉(zhuǎn)頭看去,飛揚跋扈的氣勢瞬間消失無蹤。
她小碎步跑過去,捏著赫連胤的衣袖晃了晃,嬌聲嬌氣地告狀,“王爺,你可來了,我都快被人欺負死了!”
赫連胤心情正好,他沒想到云卿新婚后一直昏昏欲睡的,還能注意到他最近在膳食方面的喜好。
他很克制地沒把人摟進懷里親上一口,卻忍不住握住她的手,捏了捏,“叫夫君。”
云卿發(fā)現(xiàn)他真的特別喜歡聽她叫他夫君。
她一臉?gòu)尚叩卮鬼鰦砂阏f道:“夫君~姐姐她實在太失禮了,再怎么說,我現(xiàn)在也是攝政王妃,她竟然……”
她話還沒說完,碧月突然“砰”的一聲跪在了赫連胤面前,“咚咚咚”地磕了幾個響頭后,哭著說道:“攝政王,求您給我家小姐做主!”
“小姐好好地臥床養(yǎng)病,沒招惹任何人,她如今身子虛弱,王妃還這般磋磨她,分明是想要她的命啊!”
看著自家小姐又被打得一臉血,碧月又是心疼又是憤怒,二小姐竟然還想顛倒是非黑白,倒打一耙,簡直太過分了!
小姐待她恩重如山,她就算拼了這條命,也要替小姐討一個公道!
云卿一副被冤枉的委屈樣子,望著赫連胤道:“夫君,才不是她說的這樣,我可以解釋的……”
赫連胤牽著她的手,攏在袖中,拇指指腹緩緩在她掌心推揉著,動作曖昧,差點讓云卿憋不住破功。
他卻好像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一樣,語氣平淡道:“沒什么好解釋的。”
云卿:……真會裝!
不行!她不能輸!
她輕輕掙開赫連胤的手,指尖悄悄在他手腕摩挲,緩緩向上游走。
姜云嫣被掌了嘴,現(xiàn)在有些頭暈眼花,但她卻一直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赫連胤。
聽到他的話后,她心中有些酸澀的喜悅。
她上一世一直被他捧在手心里,知道他真正在意一個人是什么樣子的。
他如果真的在意姜云卿,是不會用這么冷淡的語氣和她說話的,也不會在姜云卿委屈想要解釋的時候,冷漠地不愿意聽,即便那委屈是裝的。
所以,他娶姜云卿果然只是為了氣她吧?
他就算心里對她有怨有恨,也還是會忍不住在意她對嗎?所以聽見碧月說姜云卿想要她的命時,他就再也沒辦法繼續(xù)和姜云卿假扮恩愛夫妻了。
姜云嫣心里又是酸澀,又是甜蜜,想到重生以來受到的諸多苦楚,不由紅了雙眼,委屈地看著他。
赫連胤卻連眼神都沒往她那邊瞟。
他突然“唰”地一下打開了手中折扇,借著遮掩,逮住了云卿作亂的手,又捏了捏她手指,示意她安分一點。
這才繼續(xù)說道:“你連本王都敢打,還不能打她了?怎么,她比本王還要矜貴?”
聞言,碧月心中不由滿是悲憤,小姐一心想著攝政王,但攝政王卻是一點都不念往日的情分,還如此縱容二小姐,小姐可怎么辦?
姜云嫣還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一時沒回過神來。
倒是寧安侯心里一驚,忍不住道:“云卿,你怎么敢打攝政王!”
真是一點分寸都沒有!
就算攝政王現(xiàn)在寵著她,不介意,這事若是傳出去,怕是也會有人借此攻訐他,說他教女無方。
云卿正暗暗掐赫連胤的手,他這般亂說話,是想嚇?biāo)浪飭幔窟€好她娘沒在這里。
聽到寧安侯的話后,她正要敷衍一下,赫連胤已經(jīng)一臉不悅地開口道:“夫妻情趣侯爺也要管?”
寧安侯:!!!
“攝政王恕罪。”
你也沒說是這種打啊!
姜云嫣這時候才回過神來,她滿眼不敢置信,他竟然當(dāng)真如此無情!
他到底是有多恨她,才會連她的死活都不在意。
姜云嫣顧不得臉上的痛,再痛也沒有心里來得痛,她含淚看著赫連胤,聲嘶力竭地喊道:“赫連胤,我愛你啊……”
因為嘴爛了,吐字不是特別清晰,加上語氣凄厲,簡直就跟惡鬼要索命一樣。
赫連胤第一反應(yīng)是把云卿的耳朵給捂住了。
然后兩人四目相對。
云卿狐疑地審視著他,干什么捂她耳朵?心虛了嗎?
赫連胤仔細打量著她,膽子那么小,沒嚇著吧?
齊時猶豫了一下,往兩人身前一擋,“唰”地一下把劍拔了出來。
寧安侯夫人得到消息趕來,正好聽見姜云嫣那不要臉的話,氣得恨不得手撕了她,結(jié)果齊時一拔劍,瞬間把她嚇退了。
算了,等攝政王走了再撕。
她調(diào)整了一下表情,準(zhǔn)備在攝政王和寧安侯面前給姜云嫣好好上上眼藥,順便把云卿洗得干干凈凈。
結(jié)果還沒等她開始表演,赫連胤便冷聲道:“舌頭割……”
他說到一半,看著被他捂著耳朵,一臉乖巧無辜的云卿,改口道:“算了,毒啞吧!”沒那么血腥。
他說完就拉著云卿往外走,然后就看見了站在門口一臉呆滯的寧安侯夫人。
他面色不變,看上去冷漠無情,氣勢攝人,實際上牽著云卿的手卻瞬間收緊,透出一種敵不動我不動的緊張感來。
怎么辦?岳母是不是被他嚇到了?她不會不讓卿卿跟他回家了吧?
云卿眨了眨眼,瞅了他一眼后,安撫地捏了一下他的手,然后撲過去,一把抱住寧安侯夫人,哭道:“娘,姜云嫣她不要臉,她想搶我夫君……”
“她還兇我!你不知道她先前看我的眼神有多可怕,跟想要殺了我似的,她是不是想殺了我取而代之啊?”
寧安侯夫人回過神來,對!上眼藥!
她跟著抹淚,看上去心疼氣急又毫無辦法,只能柔弱無助地哽咽道:“我可憐的女兒,你何其無辜啊!明明是她姜云嫣自己鬼迷心竅,大逆不道,要和攝政王退婚的,現(xiàn)在怎么反倒恨上你了?”
“我這個做母親的自認沒有對不起她的地方,她怎么能這樣糟踐你!”
“她這般反反復(fù)復(fù),到底居心何在?”
“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攝政王妃了,她如此不把你放在眼里,又把攝政王置于何地……”
寧安侯夫人說到這里突然一頓,意識到自己說得太多了,心思也太明顯了一些,不由有些后悔。
她在寧安侯面前游刃有余地耍心眼,是因為已經(jīng)摸透了寧安侯的脾氣。
但攝政王怕是沒那么好糊弄,這樣明顯的挑撥,一個不好,是要弄巧成拙的!
正當(dāng)她心中不安時,赫連胤瞥向?qū)幇埠睿浜叩溃骸昂顮斂烧媸丘B(yǎng)了個好女兒!”
“不敬母親,不憐親妹,藐視皇家,不尊陛下……”
寧安侯腿一軟,“砰”地一聲跪下了,“下官教女無方,請攝政王恕罪。”
寧安侯夫人:……攝政王怎么比侯爺還好糊弄?
這么看來,云卿想在攝政王府穩(wěn)住自己的地位,安穩(wěn)地活下去,應(yīng)該也沒那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