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時珩連忙轉回頭。
云卿再次將臉埋在他肩膀上。
兩人誰都沒有說話。
秦言和沈夫人說得起勁,落在了后面,沒有發現兩人剛剛發生的小意外。
秦言大喇喇的聲音從后面傳來,“時珩這就叫口嫌體正直,您看他剛剛嘴里說得多不愿意背似的,結果蹲得比誰都快,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要和他搶呢!”
傅時珩:……我那是看她可憐巴巴的,怕她哭出來!
他心里反駁了一句,又想到剛剛唇上的觸感,他喉結滾動了一下,突然就沒那么理直氣壯了。
傅時珩一直堅定地認為自己不喜歡沈云卿,即便身邊所有人都說他喜歡,他也沒動搖過。
但是現在他卻開始產生自我懷疑,莫非我真是一直在嘴硬?
不不不!剛剛只是意外發生得太突然了,才會讓他受到極大沖擊,這根本不是喜歡!
對!他最多是覺得沈云卿病怏怏的,惹人憐惜,只是把她當妹妹照顧,哥哥背一下妹妹不是很正常嗎?
在傅時珩成功說服自己的同時,云卿正在想著小說賦予傅時珩的人設。
嘴硬,占有欲強,脾氣容易暴躁,愛而不自知,加上偏執心狠。
這樣的人設,讓女主吃盡了苦頭。
他一直不承認自己對女主有動心,認定只有白月光才是他心尖尖上的人,卻又會因為女主和其他男人稍微走得近一點,就暴怒不已,更無法容忍女主妄想離開他。
他聽不進女主任何解釋,單方面定下她的罪,對她厭惡至極,總是以最大的惡意來揣測她,女主便連多呼吸一口氣,那都是別有用心。
這樣心機深沉,手段卑劣的女人,他虐起來毫不手軟。
云卿正想著的時候,傅時珩已經背著她走到了車邊,準備把她放下來。
秦言見了連忙幫忙扶了一下,他一手扶著云卿的胳膊,一手正要攬上她的腰。
結果剛好被放下云卿后轉身的傅時珩看見。
于是“啪”的一聲,秦言手上傳來一陣劇痛。
然后傅時珩就自己攬著云卿,護著她上了車。
秦言:?。。?/p>
傅時珩,你可真不是個東西!
如果他的手不是連在胳膊上,剛剛那一下,不知道會被拍飛出去多遠!
秦言揉了揉手,氣笑了,“這時候怎么不嘴硬了?不是說不喜歡云卿嗎?怎么我扶一下都不行?”
傅時珩懶懶地掀了掀眼皮,輕蔑地看了他一眼。
你懂個屁!從今天開始,我妹控!
秦言被他輕蔑的眼神刺激到了。
傅時珩這狗東西什么意思?他不配扶一下嗎?
秦言咬牙道:“我也是和云卿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哥哥好嗎?你不要太離譜!”
事實證明,傅時珩還能更離譜。
他直接把秦言丟在了機場。
理由是,車里空間小,人多空氣不好,云卿會喘不過氣。
秦言:……你是真的狗!
云卿乖乖坐著,因為剛剛的意外,加上秦言的話,她害羞地垂著頭,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
實際上心里想的卻是,這渣男對白月光和替身的態度確實是天壤之別。
白月光是他捧在手心里的寶貝,別人碰一根手指頭都不行。
而替身,目前的時間線還不算虐,渣男只是對她比較冷淡,沒放在心上,讓替身患得患失,甚至不確定自己對渣男來說是個什么身份。
白月光回來之后,渣男就會越來越冷落替身,讓替身經常黯然神傷,默默難過。
然后就是替身意外知道了白月光的存在,正傷心痛苦,結果就遇上渣男醉酒,把她當成白月光,抱著她一遍一遍地說愛她。
于是替身開心地任他為所欲為,結果最后一刻,渣男卻叫出了白月光的名字,兜頭澆了她一盆冷水。
更讓她沒想到的是,渣男醒后,認定是她用了下作手段爬上了他的床,暴怒地差點掐死她。
替身傷心欲絕之下,賭氣地認下了這個罪名,讓男主對她厭惡至極,也正式開啟了只要虐不死就往死里虐的序幕。
和對白月光的寶貝不同,渣男對替身雖然占有欲強,表現出來的卻又是毫不在意,看不上眼。
即便親眼看見替身被人動手動腳,他也一點要幫忙的意思都沒有。
等替身好不容易擺脫猥瑣男,委屈哭泣時,也得不到他絲毫安慰。
他只會羞辱她,憤怒地罵她怎么就那么賤,天天想著勾引男人。
云卿想想就覺得拳頭硬了,也不知道女主為什么對這樣的垃圾都能愛得不可自拔。
說什么愛而不自知,云卿覺得簡直就是笑話。
如果真的愛,就算還沒弄明白自己的心意,也會本能地保護吧?
又豈會眼睜睜看著她被欺負,完了還要在她傷口上撒鹽,深怕她痛不死。
見云卿一直低著頭不說話,傅時珩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問道:“餓不餓?要不要先去吃點東西?”
云卿搖了搖頭,“飛機上吃了點,等回家再吃吧?!?/p>
沈夫人嘆息道:“云卿胃口一直不太好?!?/p>
聞言傅時珩皺了皺眉,難怪那么輕,背在背上都感覺不到多少重量。
他開始和沈夫人聊起云卿的病情,問得十分細致,平常需要注意什么,需要忌口的東西等等,都詢問了一遍。
沈夫人樂得合不攏嘴,不厭其煩地和他仔細說著云卿的情況。
云卿偷偷去看傅時珩,眼中帶著掩藏不住的歡喜,實際上心里波瀾不驚。
我的媽媽啊,你別那么高興,別看他現在好像對你女兒情根深種的樣子,到最后可是說翻臉就翻臉,把你女兒給虐死了。
上一秒還是白月光,下一秒就變成了爛淤泥,渣男的感情可以說是收放自如。
明明自己錯得最離譜,卻把所有的錯都怪在沈云卿身上。
連沈家也被他報復,沒落得什么好下場。
云卿身體弱,比較容易累,盯著傅時珩看了一會兒,上下眼皮便開始打架。
腦袋點了兩下,直接就往一旁栽。
傅時珩眼疾手快地伸手托住她的腦袋,然后他朝云卿身邊挪了挪,小心地將她的腦袋靠在了自己肩上。
沈夫人看著這一幕,覺得很欣慰,她和云卿一起在國外呆了四年,對國內的事了解不多。
原本以為四年過去,時珩和云卿應該已經生疏了,但現在看來,兩人倒是比當初更親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