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硯一怔,低頭看著手中被塞過來的東西,眼中風暴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疑惑。
“這銀子你收好,洛煊被我威脅一通應該不敢欺負你了,若是以后有不長眼宮女太監暗中苛待你,你用銀子打發了就行。”洛煙道。
她覺得可以稍微的給慕容硯一點幫助,就算他以后不記得她的好了,對她來說,也沒有壞處。
若是他記得她的好了,那好處不就來了,他們可以合作弄死洛庭熠啊。
兩人說話之際,夫子拿著戒尺走了進來。
捏著手中冰冷的碎銀子,慕容硯深深看了眼洛煙,坐回了自己位置上。
這次上課,洛煙一改從來敷衍的態度,認真的聽著夫子講課。
沒辦法,為了老母親,她拼了。
不就是拿到考核的前三名嗎,對于她這種考上985的文科生來說,小菜一碟。
“…………”
“郡主,醒醒,夫子都走了。”云知歲輕輕推了推洛煙的胳膊。
洛煙的腦袋從胳膊里抬了起來,眨了眨睡糊涂的眼睛,下一瞬反應過來,猛地拍了拍自己腦門。
“該死,怎么就這么睡過去了。”
“知歲,下次我要是再睡過去,你就把我打醒。”
云知歲面露遲疑,“郡主為什么現在這么用功?”
前幾天郡主每次都會打瞌睡,遇到不嚴厲的夫子,更是裝都不裝,直接趴在桌子上面睡覺,有一次她都聽到她微弱的鼾聲。
其實她也想,但她不敢。
母親說出門在外,她代表的就是武寧侯府云家的顏面,上課打瞌睡是萬萬不能的。
她是真羨慕長寧郡主,這么瀟灑不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唉。”洛煙長嘆了一聲,抹了一把臉,欲哭無淚道,“說多了都是淚啊,不說也罷,等下次我要是再睡著了,你把我叫醒就行。”
“好,我知道了。”云知歲點頭,應了下來。
二人結伴離開了尚書房準備去吃飯,忽然間,洛煙像是看到了什么,一把拉著云知歲躲在一旁的假山里,在她驚呼之前,捂住她的嘴巴。
洛煙看著她,低聲道,“我松開手,你別尖叫。”
云知歲一臉懵逼的點點頭。
洛煙松開手,扭著云知歲的腦袋,示意她看過去。
云知歲抬眸一看,是她們非常熟悉的兩個人。
洛桐和紀蘭辭。
云知歲不理解的回頭看著洛煙,為什么要偷偷的聽他們說話?
“蘭辭哥哥,你還記得我嗎?”洛桐滿臉期待的看著紀蘭辭。
她總算找到機會跟蘭辭哥哥說上話了,平常他都是跟著洛昭身邊,她都找不到機會單獨跟他說話。
紀蘭辭聽到這聲蘭辭哥哥,狠狠的皺了皺眉。
“云安郡主,你的兄長只有嶼世子,還請不要這么稱呼我,若是被臨王殿下知道了,會心生不悅。”
洛桐一聽,心里極為的傷心,“蘭辭哥哥偏要與我生分嗎?”
“我與郡主不熟。”紀蘭辭淡聲道,朝她拱了拱手,“郡主若沒有要緊事,我就先走了。”
眼看紀蘭辭要走,洛桐情急之下抓住他的胳膊,“蘭辭哥哥,你別走。”
紀蘭辭條件反射的一把將她給推開,洛桐猝不及防的被推倒在地,倒是沒有受傷,只是非常震驚。
“蘭辭哥哥,你推我?”
紀蘭辭反應過來,臉色有些難看,“抱歉,云安郡主,男女授受不親。”
洛桐從地上站起來,一臉傷心的看著紀蘭辭,“蘭辭哥哥,你難道不記得我了嗎?”
“兩個月前,大光音寺,我跟身邊丫鬟走散了,還扭傷了腳,是你找到我,把帶到我母妃身邊的。”
紀蘭辭想了想,好像確實有這件事,當時他跟著母親去上香,碰巧遇到了一個迷路的小女孩,似乎扭到了腳,在那里哭,他秉承著做好事的心態,就把她給背了出來,沒想到她竟是云安郡主。
可過后他就把這件事給忘記了,畢竟對他來說只是順手的事,就算扭傷腳的不是洛桐,他也會救。
“郡主,此事對我來說只是一件小事,不足掛齒,就算那天遇到的不是郡主,我也會把她背出來。”
洛桐一聽,更加傷心了,眼眶一紅,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那天她迷路加上又扭傷了腳,非常的絕望,就在她以為她會死在那里的時候,紀蘭辭突然從天而降來到她身邊。
他會溫柔的給她擦眼淚,告訴她,讓她不要害怕,他會帶著她去找家人。
那是她除了父王和哥哥以外第一次和一個外男如此近距離的接觸。
后來,她知道了,他原來是輔國公府紀家的少爺紀蘭辭。
“蘭辭哥哥,你對我是不是有什么誤會,是不是洛煙和洛昭在你耳邊說我的壞話,你才會這么疏遠我。”
偷聽的洛煙嘴角一抽,跟她和洛昭有什么關系。
紀蘭辭眉頭皺的更深了,語氣不再是一如既往的溫和,而是帶著幾分冷淡,“郡主慎言。”
“昭世子和長寧郡主不是那種背后說人閑話的小人,還請郡主莫要胡說。”
他們兄妹兩個都是有仇當場報了,不爽也會當場罵了,從不背后說人閑話。
紀蘭辭還挺喜歡他們的直率的性子的,有這樣的朋友,也不擔心被人背后捅刀子。
洛煙眼睛亮了亮,哇塞,紀蘭辭對她的評價這么高啊。
他對她,是不是有什么誤會啊?
洛桐聽到紀蘭辭這句話,聲音都帶上了哭腔,“蘭辭哥哥的意思是,我是那種背后說人閑話的小人了?”
紀蘭辭不語。
但沉默就已經代表了他是承認的。
洛桐咬著唇,大聲道,“紀蘭辭,我再也不要理你了,你辜負了我對你的感激,還有……”還有喜歡。
言罷,她抹了一把臉,憤憤的瞪了眼紀蘭辭,傷心的走了。
都怪洛煙,也怪洛昭,害的他們多次出丑,才讓蘭辭哥哥對她的印象這么差。
給她等著,她不會放過他們的。
紀蘭辭:“…………”救人之前,他也并沒有想要對方的感激。